“理由。”沈潞闭上眼,双臂舒服地枕在脑下。
“你这样我怎么说?”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有尖叫的嫌疑。
他怎么可以这样?现在他和她之间什么都不是,她还在追求他的阶段耶,他怎么就……就能如此自在地表现出这般亲昵的举动?
“不说,我们就这么耗着。”哎~~舒服啊!如果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还执着在这莫名其妙的坚持上,那么他可以准备入睡喽。
“你你你──好啦!”好吧好吧,就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情感的表达,横竖自己也斗不过他,只好把它视为追求行动成功前的练习。“我叫你看那些女人,其实是想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一种打扮嘛!”
“打扮?”他睁开一只眼,睨着她局促的表情。“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原来她是这点心思?他在心头暗笑,佯装不懂她的计划。
她倒是真的挺在意他的想法嘛!不错呀,虽然方法很笨,但情有可原。
“当然是……欸,算了算了,反正没什么结果。”她烦躁地拧起眉,发现自己不仅做了一晚白工,还徒惹他发火。
“不说啊?也好,就让我来猜猜好了。”长腿一扬,他随即盘腿而起,盘坐在她身边,侧着脸看她。“你想买衣服,所以看别人怎么穿,好探知流行趋势是不?”
“不是。”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她无力地翻个白眼。
“不是啊?”上身向前倾了些,离她的脸又靠近了点。“那──研究人体工学?”有时候可以应用在建筑设计上,是个尚称合理的可能。
“没那么复杂啦!”她噘起下唇,吐气吹动额前的发,心情郁闷。
“又不是?”抖两下膝盖,他再前倾了些。“布料研究?改走服装设计?”
“拜托!”都快毕业了,难不成从头开始修学分?这更是完全偏离她的计谋。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唇角漾起上扬的好看弧度,上身已前倾了四十五度,距离她的脸不到十公分。“女为悦己者容,你是想让我惊艳么?”末了,还朝她吹口凉气。
迎面而来的气流让花盎然眯了下眼,再次调好眼睛的焦距后才发现,两人之间竟相距如此接近,令她心头小鹿乱撞!
“你说对不对呢?”她的神情无限娇憨,他恶作剧地再吹口气。
“噢……别吹了!”她懊恼地呻吟了声,背脊贴上沙发椅背。
“那你快告诉我答案呐!”他蕴涵笑意地催促着。
她实在可爱得紧,这么努力想吸引自己的注意,他是不是该给点奖赏呢?
“对啦对啦!我只是想改变自己,让你喜欢嘛!”她低下头,为躲开他的逼进,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她全说了。
“你没听说过‘自然就是美’吗?你这样就很好啦,不必多加改变。”学人家东露一块、西露一截?算了,那一点都不适合她,况且他也不想让别人分享他的权利。
“好还可以更好嘛,我以为你会喜欢。”太委屈~~听过了吧?陶晶莹的歌,正好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我上次在某家店的橱窗里看到一件细肩碎花洋装,如果你真想改变,那会很适合你。”他可是有认真在研究衣服哦,不像她,两只眼乱瞄。
“真的吗?那家店在哪里?我改天去买!”一件洋装,她可以偶尔奢侈一下,希望她穿了之后还记得怎么走路。
“嗯。”摸摸她泛红的脸,鼻尖微微碰触她肤质极好的脸蛋,隐隐感受到她脸庞所散发出来的热气。
“呃,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啦,这样怎么讲话?”她快窒息了,如果他再靠近的话,她会因心跳过快而心脏麻痹,自然就窒息了。
“那就不要讲话。”他闷笑,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下。
第4章(2)
花盎然瞠大眼,她胀红脸,神智因他突兀的轻薄而恍惚;见他的唇又压了下来,她霍地伸出手掌挡住他的嘴,只让他吻住她温润的手心。
“怎么了?”她不是喜欢他吗?连个吻都舍不得给?沈潞蹙起眉,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心。
“你……可不可以说明一下,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她必须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才能决定自己要不要做些“事前准备”。
“吻你。”拉开她的手,他将脸凑近。
“等、等一下。”她抬起另一只手,再次阻挡他的热情。
“又怎么了?”不过是接个吻,她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我要先刷牙。”她突然不着边际地说了句。
“刷牙?”他垮下肩,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没有传染病!”是怀疑他的口腔卫生吗?这样还敢追求他?
“不是,我是说我要刷牙。”不是他。她不是不让他吻,只是她小小的矛盾。
“理由。”很好,显然他们之间有观念上的差距。
“我刚才吃了臭豆腐。”所以嘴巴臭臭的,她别扭地不想让他发现。
沈潞愣住了,霍地了解她的担忧。
“傻瓜,我跟你吃了一样的东西。”所以两人臭味相投。
“所以?”她的脑袋动得没他快,还没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我们两个一样臭。”两只手臂靠在椅背上,将她圈在胸前的小范围里,性感微扬的唇不由分说地噙住她诱人红唇,阻止她再说些似是而非的借口。
花盎然紧张地揪紧他的背心,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牙关上下打颤。
“你干么咬我?”不到两秒,沈潞已经吃了暗亏,他责备地盯着她的眼。
“我没有。”她快因兴奋和羞涩而死了,哪有多余的心思攻击他?
“没有?”他皱起眉,把舌头伸出嘴巴。“看,这里有个小伤口,被你咬出来的。”有点血腥味,货真价实的证据。
花盎然眨眨眼,瞠大眼睛看着他的舌,莫名地脸更红了。
噢!老天爷!他为什么连舌头都这么性感?
她吞了口口水,努力压抑自己别冲动地扑上去亲吻他。“你别动,我去拿优碘帮你消毒。”
“那种东西可以擦在舌头上吗?”他想不起来优碘能不能“口服”。“一闭上嘴就全吞到肚子里了。”他还不想那么早死,何况是莫名其妙的死法,太丢人了!
“不能吗?那……碘酒呢?”她也不知道行不行。“算不算酒类的一种?”
“如果你愿意拿自己当实验品。”他眯起眼睨她。碘酒算酒类?早晚酒精中毒!
看来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的热情。微叹口气,沈潞好风度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回房睡觉。
花盎然干笑两声,其实心里在悲鸣。
好不容易他有吻她的冲动,这难得的机会竟然就毁在自己的牙齿上面,她是不是该找间牙科把自己的牙齿拔光呢?
可拔光了牙,嘴巴就只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那他还会有兴趣吻她吗?呜……
她怎么这么命苦?
第一次行动失败,花盎然决定策划第二次行动。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这是国父遗训里,她背得最熟的一句。试想他那种大人物,犹得经历十次惨败才能得到那唯一一次的成功机会,她这个小人物没道理一次就死了心。
而且沈潞──对他死心,太难。
“小花,我们才两个人,以后还是叫外卖来得省事。”吞下第一口菜肴,沈潞面不改色地提议。
“为什么?不好吃吗?”花盎然把切好的水果以保鲜膜包好放入冰箱,顺手解下围裙,缓步走向餐桌。
上次那个谁不是说了吗?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为了抓住沈潞的胃,她买了好多食谱回来研究,在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终于选择一个礼拜后的今天大展身手──四菜一汤,完美!
可是他怎么说以后叫外卖就好了?实在有够伤人的了。
“不是不好吃,是准备工作太繁复,万一有剩菜也不好处理。”他放下筷子,说得体贴又诚恳。
“那我们就把它全部解决嘛!”她狐疑地盯着他停下的动作,坐上餐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干贝芥菜放进嘴里。
“你吃慢点,别噎──”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花盎然“呸、呸”地将芥菜吐了出来,脸上青黄不定。“甜的?怎么会?”
她明明照着食谱……天!她把糖跟盐弄混了!
没有多加考虑,她每盘菜色各吃了一口,每吃一口,脸色便难看一分。
“连酱油跟醋都搞错了……”她垮了一张粉脸,看着被自己砸锅的四菜一汤。应该是咸的却成了甜味,原本该加醋却加了两倍酱油,难怪他吞不下肚。
“颜色都一样嘛,搞错也是应该的。”沈潞见不得她自责得快哭的表情,忍不住出言安抚情绪。
“才不是,是我太笨了!”他为什么不怪她?这样她还会好过一点。
“没有人规定你一定得会做一手好菜,我就不介意啊!”他扯开大大的笑容,走到厨房拿出一只塑料袋,开始将一盘盘的“好料”倒进去。“而且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除了煮开水之外,墙壁四周和物品很容易就会变得油腻,得不偿失嘛!”他尽量挑好话讲,当然,说的都是开伙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