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一搭一唱的叙述下,秦若曦很快地就明白了整个经过。
“对了,若曦,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怕你又让阿夜羯抓去了。”赵关心地问。
想起昨晚的收获,秦若曦不禁开心地笑了。
“告诉你们,我昨晚做了一件大事!”
伍明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迟钝地发现她不仅身着当地的传统纱袍,还把自己原本晶莹白皙的脸蛋涂得像个黑珍珠似的。
“大事?难不成你的大事,就是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你们听我说,我之所以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完成一件大事。”秦若曦笑弯了眼。
“什么大事?看你这么开心,该不会是你真的找到了神殿遗址?”赵紧张地盯着她。
“虽不中,亦不远矣!”秦若曦的唇畔漾起得意的笑,顺手扬扬手中的布卷轴,“神殿遗址我还没找到,不过,有了这张‘藏宝图’就万事OK了。”
“藏宝图!”伍明风和赵同时惊呼。
她举高布卷轴,得意地说:“没错,黄金神殿的藏宝图!我亲手依阿夜羯背上的地图画下来的,如假包换的神殿遗址的地图……哇!”
话未歇,后来居上的方韵,竟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她手中的布卷轴抢去。
“若曦,辛苦你!地图我拿走了。”方韵艳丽的唇绽开一抹奸笑,手里扬着刚抢来的战利品。
语毕,只见她踩下油门,加速往前疾驶而去了。
“方韵,你给我停下!”秦若曦气极败坏地朝前方渐行渐远的车影喊着,接着又激动地扯着伍明风的衣服,喊:“小伍,快追呀!我一定要拿回我辛苦画来的宝藏图!”
“没问题,坐好了。”伍明风用力地踩下油门,向前追去。
然而,才不一会儿的工夫,方韵的身影已消逝无踪。
“方韵呢?”伍明风将车缓缓驶入了树丛间,小心张望着四周的景象。“怎么一下子就见不到人了?”
赵发着抖,“该不会是和我们之前一样,被阿夜羯抓走了吧?”
“不会吧!”伍明风闻言,不免也打了个寒颤。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拿回她的藏宝图,秦若曦心一横,说:“小伍,继续往前开,我猜她一定是躲在前面的那片树丛里了。”
“有道理。”伍明风和赵深表赞同地点头,就将车子慢慢驶向前。
岂料,车轮不知误触了什么机关,一时之间,四周的树林里万箭齐发,窜出一支支又长又尖的箭矛。
哇!来不及下车逃跑,千万支箭矛就朝他们三人疾射而来,三人连忙钻进车椅下,在一阵手忙脚乱中,自秦若曦的口袋中掉出了一个木盒和盒中的红宝石。
“呀!我的红宝石掉了!”那可是她初到尼泊尔时高价买来的红宝石耶!绝不能弄丢。
秦若曦不顾一切地跳下车,蹲身就要捡起红宝石时,一只赤裸的脚已不客气地踩在她的手背上。
“好痛哦!你踩到我的手了。”她忍不住喊痛,视线循着那只脚爬升而上,就见这只脚的主人,竟是一名身着白袍的老人。
不理会她的呼喊,白袍老人已抢先一步地弯腰拾起红宝石,并发出了惊愕的低呼:“红宝石终于出现了!红宝石终于出现了!”
秦若曦见那白袍老人似乎不打算把红宝石还她,连忙跳起来喊:“那是我的红宝石,请你还给我。”
或许,是她的“恶言恶状”引来这位老先生同伙的不悦吧!在她话语甫落,一群身着当地传统服饰,手持箭矛的壮汉立即冲上前,将她和在车上发抖的伍明风及赵团团围住了。
“等等,有话好说嘛!”识时务者为俊杰。秦若曦发现苗头不对,机伶地放缓语气。
抢走红宝石的白袍老人以满含狡狯目光的双眼,锐利地审视着秦若曦,“桑妮卡公主,我们等你很久了。”
“桑妮卡公主?”秦若曦、伍明风和赵莫不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白袍老人。
白袍老人冷肃着脸又说:“虽然,我伟大的萨丹祭司已在数百年前,在黄金神殿里和公主你一起沉睡地底,不过,我们古塔族人,世代深信萨丹祭司和桑妮卡公主将在近日内重生,所以,我们每天在奇旺丛林里等候公主的到来。”
萨丹和桑妮卡公主将在近日内重生!
老天!这些人怎么和阿夜羯一样愚笨,竟然深信着传说中的萨丹会死而复活,还流传了数百年之久呵!虽然,一个是恭迎萨丹复活的拥护者——古塔族;一个是千方百计阻止萨丹重生的廓尔喀军人后裔,不过,都是一样的……
可笑!
更可笑的是,这群古塔族人竟然非常有想象力的以一颗红宝石,就认定她是重生后的桑妮卡公主呵!
“抱歉,请让我们离开。萨丹和桑妮卡公主只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罢了,根本不可能存在,况且,就算真的存在,我也不是你们要找的桑妮卡公主,你们认错人了。”秦若曦不以为然。
“对啊!若曦是若曦,她可不是你们要找的桑妮卡公主。”伍明风在一旁嘀咕。
白袍老人的脸色愀然一沉,“你若不是桑妮卡公主,那么呼唤萨丹祭司重生的法杖上,失落已久的红宝石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红宝石?”秦若曦觉得哭笑不得,“那是我出高价向小贩买的,当然在我身上!”
赵拉拉她的手—小声地说出他的臆测,“若曦,他们说不定是抢盗,只是胡扯了个桑妮卡公主,为的就是抢走红宝石。”
伍明风深表同感,连忙点头,“对,他们一定是强盗。”然后,转头对着秦若曦说:“若曦,既然他们要的是钱,又人多势众的,我们干脆把红宝石给他们算了,花钱消灾嘛!”
秦若曦看了看这群个个手持箭矛的古塔族壮汉,为了活命,也只好忍痛割爱了。“算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颗红宝石,那就送给你们吧!只求你们别再扯这些传说人物来消遣我们就行。”
说完,三人拔腿就想要溜,可古塔族人却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红……红宝石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伍明风颤声问,双眼紧盯着抵到脖子前的箭矛不放。
白袍老人走到秦若曦面前,冷冷地说:“我会证明你是否为桑妮卡!”然后,对着一旁手持箭矛的族人命令着,“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是。”
“不……等等!你……你要怎么证明?”秦若曦急喊,手脚已被古塔族人牢牢绑住了。
“今夜,你就会知道了呵!”白袍老人说完,便仰天狂笑不止。
此时,一只始终静立在树丛间的黑豹,正悄然地往树丛的另一头疾奔而去……
夕阳余晖将雷普提河染成了一片金黄。
阿夜羯露出他赤裸的胸膛和裸背上的刺青,傲立在落日下的雷普提河里,任橙黄的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形倒映在河面上,仿佛不可侵犯的水神般闪耀着光华。
然后,他不疾不徐地将水泼洒在身上,任沁凉的河水滑过他每一寸结实的肌肉。
没入河里许久的大象,终于伸出它长长的象鼻,顽皮地朝阿夜羯喷出水注。
“哈哈哈……”
阿夜羯终于绽露出他难得的朗笑,也缓和了他外表凌厉的气势。
旋即,他动作利落地跳上象背,就要驾驭大象。怎知,这只大象竟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一低就游进水里,连带的也把阿夜羯给拖下水去,时而消失在河面上,时而又浮出水面,乐此不疲。
然而,阿夜羯的笑声却在乍见疾奔向岸边的黑豹时停住,眉峰深锁。
“她出事了?”长年生活在蛮荒中的他,不仅和这些丛林里的猛兽有着一种默契,也对奇旺丛林的一切动静了若指掌。
黑豹似乎听得懂人话似的点点头。
该死!她又做了什么事?阿夜羯蓝黑色的眸瞳里疾闪过一丝焦灼。
“她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黑豹听话地掉头,就没入了林子里。
阿夜羯立刻跳上了象背,随黑豹朝古塔族部落而去。
夜幕低垂,月光往乌云后忽隐忽现,增添了夜的诡异气氛。
秦若曦、伍明风和赵三人被关在一间以木头和茅草搭造的牢笼里不安的注视着前方的祭坛。
祭坛的上方是一座以石块堆砌而成的锥形烟火台。
烟火台上燃烧着熊熊烈火,仿若火龙般往黑暗的夜幕直窜而上,照亮了乌云满布的夜空;而祭坛的下方则围满了古塔族人,众人猛对着祭坛后方的丛林磕头遥拜。
“若曦,他们待会儿是不是要庆祝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在那座烟火台前又跪又拜的?”赵抓着木栏,极目望向前方正燃着大火的祭坛。
“我也不知道。”秦若曦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丝不安。
伍明风在一旁来回踱步,闷声吼:“老天!古塔族人会不会根本就是食人族,打算把我们三个当烤乳猪一样宰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