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继续找?我的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妳!」裴莫奇目光阴鸷地撂下警告,整颗心像是被绑吊在半空中,焦急得不知该怎么形容。
「我……我这就继续找!」她拖着发软的双腿,慌乱踉跄地奔出房门。
裴莫奇瞪着她离去的背影,此时此刻,对乔玺儿的担忧其实是远超过对Rita的愤怒。
乔玺儿是那么单纯娇柔,落了单的她一定害怕极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倏地揪紧!
这前所未有的焦虑是他所陌生的,他想,乔玺儿一定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能在短短几天内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随着思绪转动,他也已打理好一切,依循Rita刚刚提供的走失地点,急忙出门找寻乔玺儿。
往好处想的话,乔玺儿或许会自己返回饭店,所以裴莫奇特别在柜台留了纸条,免得她回来找不到他。
为了把握时间,裴莫奇还包了一辆计程车,从饭店到香榭大道,再由香榭大道扩展范围,目不交睫地巡看着街上的每个人,车子到不了的地方,他就下车靠双脚徒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焦头烂额地四处寻找,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一方面暗自祈祷她不要遇上任何危险,一方面自责不该鼓吹她出门逛街,现在也不会因为碰上个烂导游,落了个失踪迷路。
「玺儿--」他一边奔走,一边大喊,一双锐眸在来往的陌生人潮中寻找那张甜美的妍丽脸庞。
蓦地,远处一对正在拉扯的人影攫住他的视线,裴莫奇定睛一看,耳边刚好也传来模糊的呼救。
「放开我!死洋鬼子,听懂不懂?放手,不要拉我……」声浪中夹杂着中文和英文,是属于女性细致的嗓音。
是她!
认出那人就是乔玺儿,裴莫奇心口一提,迅速迈步奔去--
「把你的脏手拿开!」寒列如冰的斥喝从裴莫奇口中迸出,彷佛瞬间就能冻结周遭温度。
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给箝制住,猛地一个扭转,随之响起一阵哀嚎。
那法国男吃痛地手一松,乔玺儿顿时因反作用力跌坐在地,抬眼一望,没想到竟看见裴莫奇宛如骑士般突然出现,在最危急的时候解救了她。
「莫奇!」涕泗纵横的她眼睛骤然一亮,原本绝望的心重现光明,霎时忘了哭泣。
「#$%&……」法国男的手受制于裴莫奇,神情扭曲狰狞,爆出连珠炮似的脏话。
「他想对妳做什么?」他严酷的模样彷佛罩着一层寒霜,与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同样有着教人畏惧的威力。
「他讲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还硬拖着我,不知要把我带去哪里,我用英文叫他放开,他还是不肯放手,他一定是坏人!」有恃无恐了,乔玺儿忿忿不平地指着法国男控诉。
裴莫奇厉眸一瞪,法国男震慑住,眼神闪烁,虽然听不懂那女人说什么,但光看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对他的指控,而这东方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他赶紧为自己找理由辩解。
「我看她应该是观光客,所以好意要介绍好地方给她……」法国男怕裴莫奇听不懂,倒是自动自发的以英文解说。
「既然你会说英文,为何听不懂她的拒绝?」裴莫奇危险地瞇起眼,立刻逮住他话中的漏洞。
看他一副猥琐样,哪里会像个好人?就算是真的想帮忙好了,也不可能如此无礼地枉顾她的拒绝。同样是男人,他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他清楚得很。
法国男惨白着脸,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又转了态度。「快放开我,把我弄伤了,我会叫警察的!」
「很好,我也想看看警察来了会怎么处理。」裴莫奇扬起一抹冷笑,对他的箝制再度紧了紧。
「啊……」法国男佝着身子哀叫,豁出去地反击,却招来裴莫奇更不留情的袭击。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朝他正面袭击,砰的一声,两管鼻血应声流落。
法国男捂住鼻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滚!」裴莫奇威吓地再度逼近,他赶紧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确定法国男已离开视线范围,裴莫奇连忙回头察看,只见乔玺儿从刚刚跌坐在地后,竟没有起身的打算。
「妳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仰望着他,摇头。
「那为什么还坐在地上?」他走近她。
她皱起小脸。「因为站不起来。」
「怎么了?脚受伤了吗?」他赶紧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下,心急地检视她的脚伤在何处。
「不是受伤,是吓到腿软了。」她虚弱地笑了笑,觉得有点难为情。
裴莫奇怔了下,旋即勾起了很淡很淡的笑容,所有的担忧焦虑都在确定她无恙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是腿软,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吗?」被泪水洗涤过的清澈乌瞳瞅看着他。
「什么事?」他顺着话问。
乔玺儿微笑地向他招了招手,他依言拉近距离,一双藕臂冷不防地勾住他的颈项,馥软的娇躯埋进他的怀里--
她最想做的,就是和他拥抱啊!
方才乍见他出现,心里的畏惧全都急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感动的温暖和甜蜜的心安。
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拥抱他,裴莫奇又是愣住,那淡淡的女性幽香伴随着她柔软的怀抱而来,令他一阵心荡神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我就知道!」余悸犹存,她难掩激动,双手将他抱得好紧,似要将自己揉入他的怀抱里。
他喜欢被她全心信任和依赖的感觉。裴莫奇心疼地回拥她,以温暖的体温安抚她受惊的心。
「不怕,没事了。」感受到她的身体正不可自抑地轻颤着,他好不怜惜地拍抚着她的背。
他不假思索流露出呵宠的举动和口吻,像是天经地义般自然。
让他一安慰,乔玺儿才稍停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流出,但这已不全是害怕使然,反而是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和历劫归来的发泄。
裴莫奇从来不是一个会因为几滴眼泪就心软的人,但她的眼泪却莫名地总能引出他的怜惜之情。
「我们先回饭店再说。」他顺顺她的发说道,车子还等在路口呢。
「我穿高跟鞋走了一下午,脚都起水泡了,而且双腿发软,走不动……」她困窘地瘪嘴,纤指指向行人椅下的高跟鞋和一袋战利品,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看过去,旋即上前将鞋子搁进战利品里,然后踅回她身旁。
「妳拿袋子,我抱妳。」他把重量极轻的纸袋交给她后,一个弯身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彷佛她是个没啥重量的娃娃。
她娇羞地觑了他一眼,心跳如擂鼓,脸红如夕阳。
累极,她放松地侧首枕靠在他的颈窝,轻合眼帘,嗅着他好闻的阳刚气息。
他的怀抱是那么可靠,安全感在她周身建起了保护网,什么恐惧害怕都靠近不了她了。
她身体疲累,但心灵满足,他沈稳的步伐和规律的心跳像是最令她着迷的节奏,让她在宁贴安心的氛围里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归属感。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值得信赖、依靠的男人,他对她的保护和疼惜也都说明了当初独排众议选择他,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他们俩的关系不断在进展着,他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冰」,慢慢渗入了热度,乔玺儿对他们的婚姻抱持相当乐观的态度。
美丽的唇角缓缓扬起,她与裴莫奇萌芽的情苗正在空气中飘送着幸福气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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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玺儿安然回到了饭店,泡了个热水澡消除疲劳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许多,恢复了原来的开朗笑容,
「在外头游荡那么久也累了,我们晚餐就不出去,叫room service到房理吃。」裴莫奇考虑到她满是水泡的双足不方便行走,体贴建议道。
「嗯。」她抿着笑点头,看他拿起menu坐在床沿翻阅,她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也不想想自己法语不懂、英语很破。
「想吃什么?」他转头问,没想到她靠那么近,唇瓣刷过唇瓣,电光石火问窜过一阵酥麻,两人怔愕相视,他眼神一黯,她羞赧垂眸。
「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乔玺儿红着脸拉开距离,心儿冬冬冬的狂跳,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虽然又轻又短暂,却有着触电的感觉。
见她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子去,裴莫奇扬了一抹笑。
她害羞的样子特别诱人,红红的脸蛋像是苹果般令人垂涎,勾出了他潜伏的欲望;他想抱她,但不是在她又累又饿的现在。
于是,他把整个法式套餐弄到房间的客厅里来,排场,服务、气氛同样讲究,烛光、鲜花、香槟,营造出浪漫的情调,也预告了今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