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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他们还对妳做了什么?」他站起身,抓着她的肩问道。

  梁荧惑愣住,从未看过他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

  「他们还对妳做了什么?」皇泰清凶嚷。

  梁荧惑眨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泪水溢出眼眶,哗哗淌下。

  「惑惑?」皇泰清呼道,将她拥进怀里。「妳很害怕是吗?」

  梁荧惑摇摇头,抱紧他的腰杆。「他们只有灌我药……没有对我做什么……是你带我回来的,对不对?」

  「从来都是我带妳的。」皇泰清柔声低语,更加拥紧她,唇落在她发上。

  梁荧惑想起她还在学校念书时,只要校方举办任何比赛性质的团体活动,有她参与的那一组总是会输,同学都说她是「祸星」,班上的最大公害。每年,学校运动会,他们班都会输得极惨,成为年级垫底,同学们老把怨气往她身上发,怪她这个祸星,取笑她人美祸水。她常常觉得愤怒又委屈,她自己一个人的比赛,都是赢的,家里摆满她的个人奖牌。她为此开始跟同学对立,谁叫她「祸星」,她就和谁打架,而且要打赢!

  她第一次见到皇泰清时,和人在放学的路上打架,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皇泰清将她和那个被她打的家伙拉开,问她为什么打架,一面拿手帕擦她脸上的汗。她觉得他真是个既善良又可以信任的人。她告诉他原因,全部告诉他。他笑了,对她说,像她这样特别的女孩适合一个人,她是被同学拖累的人,不是祸星,她是天上最红的火星,一颗迷人的行星,很多科学家致力研究的对象。她问他是不是科学家。他笑了笑,说她真特别,他是来带她的……

  「记得吗,惑惑,从来都是我带妳的。」他温暖着她。

  梁荧惑点着头,觉得某种情绪被解放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他,在他怀里哭了许久。

  他说:「惑惑,妳很爱我吧──」

  她没有停止颔首。

  「妳知道我是个浪荡子──」

  他们相拥的身体,缓缓往木质地板上蜷,像两条色情的蛇。皇泰清吻她的唇。「惑惑,我是个浪荡子──」

  「我知道……」梁荧惑回应他的吻,眼帘映着夜空中飘荡的花布长尾旗。「柏哥说你喜欢和女人在『天上』喝咖啡,可是从来没有我……」她流着泪,说:「我应该是特别的,对不对?」

  皇泰清没回答,堵住她的唇,大掌窜进她的裙襬里。

  梁荧惑颤抖地接受他。

  皇泰清抬起头,俊颜悬在她上方,深深地凝视她,不语。

  惑惑,爱上一个浪荡子,妳会时常伤心难过──浪荡子的声音永远比身体远,妳听不到他说爱妳,即使这样,妳也愿意吗?

  梁荧惑拉下皇泰清的脖颈,说她爱他。

  他们很快脱去彼此的衣物。夜晚挟带海水味的风,给予他们爱抚。

  惑惑,对待一个浪荡子,只要好好享受他带给妳的感官快乐,不要说太多爱,妳要自私地不回报他任何东西,这样,才不会伤心难过……

  惑惑,妳懂吗?惑惑──

  皇泰清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抱着她坐起身,一面完美地交合,一面在她耳畔低语:「妳瞧天空……」

  她朝后仰,他吻她的颈、她的胸。她的身体淌流着性感,像漩涡,卷着他的欲望喷发。

  星空在她上方旋转着,像诗人的诗句,读过后,体内潜留美感。

  他说:「看到了吗──今夜,火星很清楚,又红又亮……」

  第七章

  昨晚的星空,教人想起来都心涌热潮。缤纷的夜,狂欢的身体,永远属于浪荡子。皇泰清从未感到如此满足却又舍不得──黎明来得太早,快乐那么短暂,难怪人家说,我辈当及时行乐。

  皇泰清醒来时,梁荧惑依然在他怀里,平稳地呼吸,甜蜜的气息吹吐在他胸口。

  「柏哥说你喜欢和女人在『天上』喝咖啡……」

  「和妳在『天上』,就不可能喝咖啡──」

  他忘了他们是怎么离开桅顶瞭望台的,可能高潮时,真能快乐飞天,让他们晕陶陶地飞回卧房床上,继续疯狂地缠绵,直至此刻。

  窗外白晃晃地,昨晚忘了放下窗帘,也没心思放,现在,几只鸥鸟眼睛如贼,隔窗觑着他俩光裸交迭的躯体,直当他们是鱼儿似的──他们不是鱼儿,倒是两只海豚。

  海豚跟人类很相近,一样是有色欲的动物,除了繁衍,还懂做爱。

  皇泰清舒了口气。她睡着,一样敏感。他抬起她的一条腿,轻易地滑了进去。

  「惑惑……」他低哑地唤着,翻身,罩着她。

   

  光线太明亮了,她害羞地微合星目,用指尖将他看清楚,那健实的肌理起伏,像鹰展翅,像猎豹奔腾,古铜躯干力感生辉,没有男人比他更出色。

  梁荧惑吻他的唇,吮咬他的舌头,娇躯如波浪跟着翻腾。

  窗外鸥鸟啪啪挥翅鼓噪,阳光描过鸥鸟透进房里,自然投射出飞鸟影。他们畅快地飞升,欢愉地叫喊,汗水似花飘落。

  皇泰清抱着梁荧惑躺回枕头上时,窗外传来清晨港口的汽笛声。一声一声平和悠远。舷杆的鸥鸟飞了去,一根白羽在阳光中轻舞。

  皇泰清将梁荧惑揽在怀里,说:「今天要在科茨港补给油料。」

  梁荧惑倏地仰起美颜,看着他。「你要下船吗?」语气有点急促。

  皇泰清看着她的小脸,那认真的表情和激情后红滟滟的肤、唇,还真不搭。「我会上岸。」他沈吟地说。然后,移开她迷人的胴体,下床,进浴室。

  梁荧惑揪着薄被坐起,对着关上的浴室门,颦蹙额心。

  科茨港是一个贫穷的小渔港,好几年前,曾遭海啸侵袭,几乎从陆地上消失。皇泰清花了好多钱,协助他们灾后重建。这些人很感谢他,甚至有人想将女儿嫁给他,以兹答谢。虽然他拒绝了,但梁荧惑知道他不介意偶尔的调情,一、两个女性在这港口等他,是必要的。

  梁荧惑拉高被子盖着脸躺下。好吧,他尽可带女人上船来,反正这是他的习惯。他改不了,她也改不了──她会躺在这张床上,直到他回来。

  「惑惑,」皇泰清穿着浴袍,走出浴室。「妳要不要梳洗、更衣,准备用早餐了……」

  不要!梁荧惑在被子里翻身,听见他进衣物间的声音。他一定换了西装,他穿休闲式西装最好看,不打领带、敞领衬衫,微露性感结实的胸膛,配上淡色系薄外套,牛仔裤和Salvatore Ferragamo的手工软革便鞋,流泄潇洒品味,同时像个务实、优雅的青年才俊。

  皇泰清穿好衣服,走到床边落坐,探手摸她。「惑惑──」

  「你要上岸,就快上岸,别理我。」梁荧惑拉下被子,转身打断他,美眸冷冷对着窗扉。

  窗外已有人影在移动。皇泰清起身,走到窗边,按电动钮,让窗帘垂降。

  「我们准备停留半天,妳不下船吗?」皇泰清问,眸底沈潜某种神秘。

  「半天而已,干么下船。」而且她也不是没来过科茨港,根本没什么好玩。梁荧惑盖好被子,脸埋进枕头里,不看皇泰清。

  皇泰清撇唇。「半天而已,的确无法干什么事……」他俯身,隔着被子吻吻她后,往外走。

  梁荧惑再次拉下被子,起身时,只听见舱门关上的声响,她突然有点难过,心头空空地──

  半天,谁说半天不能干什么事──

  半天足够他带女人上船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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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茨港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认得那艘挂着花布长尾旗的大船。皇泰清走在码头,每前进几步,就有人跟他打招呼,送他一些特产。

  「人缘真好,大少爷──」随船厨师格丽嘲弄地消遣他。

  这里只是个小渔港,不像祭家海岛的港口那么繁华进步,除了少数几艘远洋渔船,泊在码头的,几乎全是小船或观光游艇。因为文明进驻少,小渔港有种反璞归真的美,地势平坦的海边本来就有不少高架屋,经整修后,造型各异,涨潮时,像是一座座美丽的孤岛,与世隔绝,吸引不少观光客在此度长假。

  和码头垂直的港口道路,两旁种满茴香,有一些载观光客的三轮机械篷车,彩绘得恍若昆虫,来来往往,趣味盎然。当地人还是习惯以驴车驮货。一个运花的老伯牵着驴,慢慢走过码头前的街道,看见皇泰清,老人家高兴地送他一把混杂了百合、桔梗、铃兰和玫瑰的花束,说:「和你的旗帜一样。」老人家呵呵笑着,赶驴离去。

  皇泰清到处走走看看,像名公爵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厨师格量带着厨房人员采买一堆新鲜渔获。

  在港口走一圈后,格丽对皇泰清说:「昨晚跟你讨论的菜单,得作调整了,瞧,这港口能补给的食材,只有海鲜和一些酿番茄,顶多再采些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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