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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惑。」皇泰清看见她傻傻站在甲板梯上,发出嗓音唤她,并且朝她伸长手臂。

  梁荧惑回神,笑着走向他。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两人一起走下舷梯。

  一辆吉普车驶了过来,停在舷梯口。「泰清先生,您预计何时上高原,看老太夫人?」穿工作服的驾驶下车,恭敬地询问他。

  皇泰清沈吟了一会儿。「莲叔和廉兮不是早两天回来了,」他的长辈、晚辈搭飞机转水路,比他一路航船,节省时间。「他们应该跟姑婆报告过情形,我不用多走一趟。」

  吉普车驾驶回道:「皇先生直接转往义大利,没有回来。廉兮先生请您自己去报平安。」

  皇泰清眉角抽动一下,牵着梁荧惑继续走,边说:「我会去跟皇廉兮那小子报平安。」

  「泰清先生──」吉普车驾驶移动步伐,还想说什么,肩膀突然被人拉住。

  「你是司机吗?」一个声音问道。

  「他不是司机,你别乱指派……」另一个温柔的嗓音带着笑意。

  吉普车驾驶转头,看见白霭然和一名陌生男子站在一起。「是白小姐啊。」他礼貌地欠身。

  「霭然说回她家还得搭直升机,这是你们负责的吗?」柏多明我习惯了指挥。「如果是,赶快安排一下。」他说道。

  吉普车驾驶一脸莫名其妙,看向白霭然。

  白霭然对他笑了笑。

  「你们安排直升机送他们上高原。」走远几步的皇泰清,回头下命令。

  吉普车驾驶点下头,将柏多明我和白霭然请上车,载着他们往管理中心去。

  柏多明我在车上对梁荧惑挥手,喊道:「要去结婚了!」

  梁荧惑朝他笑嚷:「再见,新郎!」

  皇泰清揉揉她的头。她仰起脸庞,看着他。「我们要去哪里?」

  「廉兮的酒馆。」他答道。「该吃饭了。」

  「我们要住哪里?」

  「我在这座岛上没有房子,当然还是住船上。」他不只在这座岛上没有房子,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房子。「妳如果想睡得平稳,就到小番茄家──」

  「我也睡在船上好几年了,哪会习惯平稳。」她拉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吻他的脸颊。「我跟你睡船上。」

  皇泰清侧过脸,吻她的唇。「妳的舱房门锁了没?」

  「锁了。」她说。

  「钥匙呢?」

  「你怕我带人进去看红色笔记簿啊?」她顽皮地一笑,从他身边跑开,掏出裙子口袋里飞鸟衔心的钥匙圈,对他晃了晃。「浪荡子皇泰清来追我吧……」

  皇泰清撇唇,一脸坏笑,脚跟一提,奔向她。

  梁荧惑尖叫一声,旋身往浮坞酒馆跑,也不管披肩上的薄罩衫飞掉了。

  皇泰清望着她轻盈逃离的纤影,捡起她遗落的罩衫,凑向鼻端,瞇眼,喃喃低语:「真香。」陶醉了一下,他张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色痴,俊脸露出自嘲、却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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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荧惑笑声银铃,跑进浮坞酒馆,伏在凉亭吧台,喘没两口气,就被皇泰清从后拦腰抱住。

  「逮到妳了,惑惑。」皇泰清俊脸扬笑,灼热的气息吹吐着她耳廓。

  梁荧惑依旧笑着,回眸的眼神很娇媚。皇泰清趁势封住她的唇。梁荧惑闭着眼,慢慢转身,手往他颈后环。皇泰清也将她拥得牢紧,忘我地深吻。

  这世上彷佛只剩他和她,阳光独爱他俩,照得他们肌肤微微泛红。香颂乐曲萦绕在空气里,一个玻璃碰撞声使他们慢慢分开,像是从甜美的梦中醒过来。他看着她,她芙颊飞红,也看着他。

  「两位──」一个拉长的嗓音近在他们耳畔。

  梁荧惑和皇泰清同时转头。

  「我今天在海底拍到的颏突珊瑚虾虎鱼,就是像你们这样紧贴在一起。」皇廉兮半个身子探出吧台,俊逸的脸容没什么表情,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刻意的。

  一阵笑声爆开。梁荧惑尴尬地瞧瞧露天座。现在是用餐时间,满满都是人,刚刚的安静全是假象,这些坏心的家伙正开始起哄地吹着口哨。

  「泰清先生好本色!」有人高举啤酒杯大声喊着。

  皇泰清撇唇,一把将梁荧惑扛上肩。梁荧惑低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皇泰清不可一世地下命令:「我们要吃饭,马上!」说着,他扛着她,长腿迈步,往紧连浮坞的老运输船走。

  一个男人狂笑,说:「可怜的米雷,美人还没追到手,就遇上劲敌。」

  闻言,皇泰清挑眉,回首看一眼吧台里的米雷。那年轻人窘得往里缩。皇泰清低哼,扯扯唇,走上运输船舷梯,居高临下行经甲板,睥睨露天座的白色伞花,时不时有人探出头仰望他,赞声说他「浪荡得有格调,真男人本色」。他还配合地拍拍梁荧惑的腰臀,即便知道这小女人不满地在挣扎、抡拳猛捶他后背。

  进入包厢后,总算听不到那些破坏香颂乐曲的人声。

  梁荧惑被放进一张背窗的双人沙发里。一阵头昏眼花,她生气地嚷嚷:「你下次再让我像棵倒栽葱一样,挂在你肩膀,我就──」

  「妳养伤那段时间过得很精采嗯?」皇泰清打断她的嗓音,挤入双人沙发里,挨着她的身体。

  梁荧惑局促地转头,对上他的双眼。

  「惑惑,妳跟米雷很好,是吗?」皇泰清嗓音很沈柔,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浪荡子的心应该是自由的,怎么现在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也许,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刻,他已为自己设了一张网。

  梁荧惑盯着他好久,伸手摸他的脸,语调徐缓地说:「米雷跟我同年,我很难得遇上一个谈得来的同年异性……你知道的,以前学校那些男同学都叫我『祸星』,爱欺负人。米雷对我很好,他跟我聊很多事,还带我上牧场骑马、帮我弄了一艘风帆──」

  「惑惑,」皇泰清又抢白,换个坐姿,将她笼罩住,脸对着她的美颜,说:「妳知道吗──有些男孩,就是爱捉弄自己心仪的女孩,像是拉拉她们的小辫子、掀裙子,帮她们取好笑的绰号……因为别扭,不知道怎么接近喜欢的女孩,只好这么做。」

  「你是想告诉我,以前学校那些混蛋喜欢我?还是米雷对我好,其实不代表什么?」梁荧惑眼神慧黠。她觉得这个浪荡子似乎在吃醋,讲话迂迂回回,这使她心花怒放。

  皇泰清抿直唇,不吭声,沈吟地凝视她。

  梁荧惑笑着。「或者,你想说,你对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好,是因为你不喜欢她们任何一个……」她像猫一样,身子轻巧地趋前,唇贴近他耳畔,小小声地说:「我现在看到我眼前有一个别扭的浪荡子耶……」

  皇泰清眉毛一蹙,探手抓她的腰。她呵呵笑倒在沙发里。皇泰清压着她,说:「那我该怎么捉弄妳?拉拉妳的小辫子、掀妳的裙子……嗯,都不好,我比较想脱光妳的衣服。」他作势攻击。

  梁荧惑叫了起来,蜷缩身子闪躲。她好开心,像个纯真的小女孩,埋在抱枕里窃喜。

  皇泰清揽抱她的身子,吻她耳后的肌肤,呼吸她的芳香,觉得空气都是甜的。「惑惑,妳不准我把妳扛得像棵倒栽葱,那么下次,换妳扛我好了。」他唇角斜扬。

  梁荧惑抬眸,嗔怪地直言:「我扛你?!那不被你压成大饼才怪!」

  皇泰清哈哈大笑,将她压在沙发里。「妳想被我压成大饼啊……」

  「饭来了。」一声不识相的叫唤破坏了气氛。

  皇泰清端坐起身,看着皇廉兮「母鸡带小鸡」──背后跟着大狼圣徒、小番茄虎千风──推着餐车走进门。

  虎千风放开抓着圣徒尾巴的小手,跑到皇泰清面前。「泰清老大,你刚刚干么压着Mars姊姊?」

  「我有吗?你看错了吧,小番茄。」皇泰清搔搔他的头,敷衍过去。

  虎千风蹙一下额,走向伏在地毯上的圣徒,一把压上那狼身,表演着。「你刚刚像这样压着Mars姊姊!」他语气强调,站起身,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Mars姊姊的伤才刚好,泰清老大不可以跟她玩摔角,太危险了。」

  玩摔角?梁荧惑皱眉。「小番茄,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摔角啊,像我跟爸爸一样!」虎千风答道。他每天和爸爸在庭院玩摔角,他都压在爸爸身上,用「剪刀脚」缠住爸爸的脖子。他说着,又开始表演,胡乱摆弄大狼圣徒。

  圣徒被搞毛了,猛地扑起,甩开虎千风,逃窜出门。

  「别走,圣徒!」虎千风叫道,跟着跑出去。

  皇泰清大笑起来。

  皇廉兮在沙发斜边的方桌布好菜,对梁荧惑说:「虎洋和沁蓝知道妳回来了,请妳晚上过去用餐。」那对夫妻把Mars当亲人看,很关心她的状况。

  「妳得好好跟人家道谢。」皇泰清起身,走到桌边,看看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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