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城南人被吼醒,迅速过去扶他,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帮助他们受苦的老大,是因为实在不想送死,尺北的这小子不是一般的狠,有种置人于死地的态势。
「妈的!你们几个给我记住,我要让你们知道打我的下场!咱们走!」城南的老大放下狠话匆匆离开,他一定要报仇。
「你们小心点,他是银座这边出名的流氓,听说和那些暴走族混在一起。」旁人好心提醒。
围观的人散开了。
完全被吓的有栖川彩回过神走向降谷一,拉起他的右手,发现他的手背红肿了,大滴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阿一,要不要紧?很疼吧?」她边哭边轻轻吹他的伤口,希望能减轻他的疼痛。
「我没事。」降谷一把她拉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安抚这受惊吓的小女人。
「降谷,你还好吧?」伊崎敬太拉着栗山杏子走到他身旁。其实他内心很庆幸自己只受这点小伤,如果换作是他挨这样的拳头定会当场晕倒。
「没事,你呢?」他看到他的嘴角破了。
「小意思。」伊崎敬太抹去嘴角的血渍,听到降谷一的话令他有些意外,降谷一会关心别人?
「我们先走了。」
降谷一搂着有栖川彩离开,旁人给他们让路,谁也不想招惹这样恐怖的人。
目送他们离开,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降谷一竟然有这样的一面,让人害怕。对待惹恼他的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杀气,但对有栖川彩却充满无限的柔情与疼爱。
「今天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三年来的第一次。」伊崎敬太自言自语,曾经他看不惯降谷一的冷漠,总以为他是在装酷,可是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变了。」莲见嘉邦丢下这句话黯然离开了。
此时,谁也无法理解他的心情,酸涩落寞,他决心把自己交给时间,让它来抚平初恋留下的心酸与无奈。
第十章
不知不觉,日本已经进入寒冷的深冬,空气也随着异常清新起来。
莲见嘉邦由于课业压力和天气的变化感冒了。这天,他没有去上体育课,而是在教室休息。
除他之外,教室还有一个人,降谷一,这个人从不去上体育课,尽管身体比任何人都健康。
降谷一随手推开窗户,即使天气已经变冷,室内的空气也要保持清新,「可以吗?」他询问隔行而坐的莲见嘉邦。
「嗯。」莲见嘉邦起身走到窗前看向远方,站在降谷一身后。
他感觉到降谷一点一滴的变化,他已不是从前那个异类,而渐渐学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知道身边有很多朋友,至少是接受他的人。
降谷一站起身,面向窗外。
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看向窗外,教室中宁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落在一个纤细的身影上,那个女孩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忽地,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而笑。
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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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密总有一疏,有栖川彩从浴室走出,内心矛盾,从试纸上出现的两道线得知她怀孕了,难怪「好朋友」迟迟不来。
到底要不要告诉降谷呢?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她完全不知道。
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就是因为妈妈和爸爸的奉子成婚才出生的,结果却落得不停的更换爸爸,所以妈妈一定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免得和她同样的命运。
唉,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梦中,她抱着一个五官酷似降谷的小男孩站在一个野花遍地的河岸边,朝彼岸的降谷挥手,他转身离去……
第二天,有栖川彩坐在教室里,心乱如麻,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右眼皮不停的跳。中国不是有句话说:左跳财、右跳灾,难道梦要应验了?难道阿一不要这个孩子?她回头看着瞌睡的降谷一,唉,怎么办啊!
放学后,有栖川彩还是心事重重。
「降谷、小彩彩,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伊崎敬太拉着栗山杏子和他们告别,后头跟着大川贵和莲见嘉邦。
「明天见。」
说话的是有栖川彩,降谷一只是注视着他们离开,没有开口。
「阿一,我去图书馆还书,等我。」有栖川彩拿著书不慌不忙的走出教室,这个时候可不能跑,万一孩子……
降谷一望着窗外银白色的世界。
然而伊崎敬太一行人刚走出学校不久,就看见十来个人从不远处的空地向他们走来,有的手持棒球棍,有的手持铁管,反正就是没有空手的。
他们立刻意识到来者为何人,因为领头的人左眼还略微青紫。
「就是他们!」他向旁边一个满脸刀疤的人说,声音之大已经传到伊崎敬太他们耳中。
伊崎敬太猛地推开栗山杏子,力气之大以至于让她跌倒在地。
他知道,今天这个架是打定了!
三个男生被街上来的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那个兔崽子呢?」城南老大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那个打他的人。
「不知道!」伊崎敬太毫不畏惧。
「哼,不知道?打!」
刀疤脸一声令下,无数根棍子落在三人身上,让手无寸铁的他们猝不及防,只得护住头部,可手背、手臂还是遭到毒手,血顺着衣袖流出,滴落在雪地上,鲜红异常刺眼。
虽然有很多学生围观,但只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暴力。
栗山杏子没敢惊叫,捂着嘴流着泪跑向学校,她要找到降谷一,不然他们就会有危险。
「降谷,不好了!快跟我来,如果你不来,伊崎他们会死,快,呜……」栗山杏子大声哭着。
降谷一立即和栗山杏子离开,他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出现在那群人面前时,发现伊崎敬太他们已经倒在地上,雪地上有着斑斑血迹,而那些流氓则蹲在一旁抽烟开玩笑。
城南老大和刀疤脸说了些什么。
「就是你?」刀疤脸走到降谷一面前冷冷的打量他。
降谷一没有理他,径自走向空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三人,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你怎么来了!」莲见嘉邦毫不客气的怒吼,他的出现无非是正中那群流氓的下怀。
降谷一没有回答,掏出手帕丢给他,「干净的,擦擦吧。」说罢,他转身。
「小心!」伊崎敬太大喊,但为时已晚。
当降谷一转身的一瞬间,一根铁管狠狠的砸向他的头,剎那间,血流如注。
四周一片惊叫声。
降谷一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了,脑袋中嗡嗡作响,一股热呼呼的东西流过面庞,蒙住了眼睛,但他仍是稳稳的站着。
「怎么?竟然没事?」刀疤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是血的降谷一,刚刚这下他可是用尽全身力气,竟然没有打昏他?难道他是铁打的?
这时,降谷一听到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夹杂着哭腔。「莲见,不要让她过来。」他大吼,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卷进来。
莲见嘉邦扭头看到跑来的有栖川彩,忍着浑身的疼痛阻挡她,死死的抱住她,如果她就这么冲过去无疑会更麻烦。
「你放开我!放开我!阿一,不要打啊!」有栖川彩边哭喊边要挣脱莲见嘉邦,但无济于事。
降谷一抹去蒙住眼睛的滚烫的血,猛地用头朝刀疤脸狠狠撞去,撞得他一个踉舱跌倒在地,降谷一迅速抄起刀疤脸掉下的铁管朝他一阵暴打,一下狠过一下,就这样打了很久,直到刀疤脸躺在地上蜷缩着不再动,雪地上也出现一片殷红的血迹。其他人早已吓呆,都立在原地不动。
四周除了有栖川彩的哭声外,什么也听不到。
有栖川彩被莲见嘉邦紧紧抱着,一直拼命呼喊,喉咙已经沙哑到无法出声,她的心已随着降谷一的受伤而撕碎,她不想他有一点危险,她怕会失去他……
看着倒地不动的人,降谷一双眼通红,太阳穴处的青筋跳着,因用力过大而呼吸急促使胸口快速起伏,而且他感到头脑不再清醒,涨涨的、昏昏沉沉的……他怎么困了?忽地,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四周冷冷的,只听见心爱的人拼命呼喊他的名,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当有栖川彩看到降谷一倒下的那一刻,她挣脱了莲见嘉邦,跌跌撞撞的跑到降谷一身边,跪在他身旁,紧紧抱住他。她怕极了,泪水止不住的流,滴在他的脸上,与血混在一起。
「阿一,你醒醒啊!快醒过来,和我说话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能让他就这么睡着,也许他再也醒不了,再也看不到她。
「阿一,求你,醒来啊!我是彩,你最心爱的彩啊!」她无助的喊着,紧紧捣住他还在淌血的伤口。
血,染红了她的手、他的衣服,身边的雪被融化……
四周的女生泣不成声,男生也看不下去,眼眶都湿润了。
降谷一隐约听到她的哭声,努力睁开眼睛,他不能让她哭。「别哭……不许哭,我……没事,就是有些困……没事……」他微笑着擦去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