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小春。」宋嬿故作镇静地道。
「我说赵嬷嬷,这样美的姑娘,还要继续私藏着,不介绍给大伙认识认识呀?」其中一名男子道,双眼还不时盯着柳小春凹凸有致的身材。这小姐长得可标致,细皮嫩肉的!
其余男子闻言都笑着附和。
「唉呀,不是嬷嬷私心不介绍小春给大伙认识,是因为小春年纪还小,我怕她服侍不够周到,会惹得大爷们不开心。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嬷嬷我一定会烬快把小春给准备好,改明日再慎重介绍给大伙熟识一下。」赵嬷嬷走到柳小春身旁,一手轻搭在她肩上热络地说道。
「那嬷嬷动作可要快点呀,大伙可是想赶快认识这位小姑娘呢!」
「是是是是是!」赵嬷嬷看着眼前众人的反应,更加确信柳小春是可以成为下一个红牌的,届时,她就又多了一株摇钱树了,呵呵呵!
钱,当然是愈多愈好。
柳小春走后,红厢坊的气氛一下子降到最冰点,男人们全都沉浸在柳小春那花一般的姿色及曼妙的躯体里。
而赵嬷嬷站在一旁,也不安抚一旁脸色相当难看的宋嬿,只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才能让柳小春帮她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
宋嬿虽气却不能发作,她的十指紧握到泛白,没想到一场酒席竟改变了她在红花院多年来屹立不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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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嬷嬷的特别调教下,柳小春日趋成熟妩媚,身材也在细心照料下愈见丰腴,白嫩的肌肤彷若可以掐得出水般地动人。
现下赵嬷嬷自是不会再让她去服伺宋嬿,而这项差事自是落到同年又不受重用的童咏瑷身上。
宋嬿知道大势已去,往日众人排着长队只为见她一面的风光局势已不再,她除了每天不饮不食外,连红厢坊都不踏出一步,成天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封闭起来。看着花圃外依旧绽放的花朵,她的心非但不能得到半点平静,反而愈想愈不服气,她怎能甘心服气就这样白白让出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客人给柳小春那贱人!
当童咏瑷推开那道厚重的木门,即看见憔悴瘦弱的宋嬿正半倚靠在窗棂前,两只眼睛空洞得像个活死人似,坐在那一动也不动,憔悴得让人心怜,她不忍地向前为宋嬿拉紧身上单薄的外衣。
「天冷,小姐会着凉的。」
半晌,宋嬿才慢慢转过头看向童咏瑷,那又丑又黑的脸庞,彷佛是在嘲笑她现在落拓的处境。
「是嬷嬷派妳来服伺我的?」宋嬿两眼直视前方,从前她风光时,服侍她的丫鬟要多少有多少,怎么现下落到这般田地,赵嬷嬷竟随手派了个丑丫头来服伺她!
「嬷嬷说,小姐身子单薄需要人服伺。」拉妥她的外衣,童咏瑷便走到铜镜前拿起木梳为她梳头,那头又黑又直的长发,看得出是长期细心照料下的成果。
「怎么嬷嬷不亲自来看我,反而派了个丑八怪来?」宋嬿语气中充满了怨怼,她不甘愿把一切就这样白白地让给那个贱丫头,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地位,如今却败在柳小春的青春笑容中,叫她怎能吞得下这口气!
童咏瑷笑了笑,这些年来大家总是被她涂得黑黑的脸给吓着,丑八怪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妳怎么不生气?别人说妳丑妳不生气?」
「咏瑷本来就丑,丑人本来就该安分。」童咏瑷未曾改变手中木梳的速度,仍维持一贯的速度及力道细心地为宋嬿梳头。
「嬷嬷倒是聪明,知道现在如果派了个貌美的丫头给我,一定会惹我厌恶,派了个丑丫头给我,倒是让我无处挑毛病。不过,我看妳这丫头倒也挺聪明、识趣的。」宋嬿回头看了童咏瑷一眼。
「可惜啊可惜,老天真是不长眼,偏偏给妳生了个丑模样,不然以妳的聪明要打倒柳小春那贱丫头坐上红花院的红牌,是绝不成问题的。」
「是老天不给咏瑷这个福分。」童咏瑷笑得倒是很坦然,当红牌决不是她的愿望,她的愿望是能够找到亲人,然后一起回童家庄过着自在的生活。
看着童咏瑷,宋嬿一阵默然。
「不过,容貌不行倒是可以用别的来掩饰。」宋嬿对于自己突来的想法,满意地笑了。她伸出略瘦的双手捧着童咏瑷的双颊,是的,可以用别的来弥补容貌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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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柳小春的开苞夜,以五百两卖给了长安城中的富商沈大爷。
当夜,红花院挤满了想目睹刚出炉新红牌的真面目的纨桍子弟。赵嬷嬷把柳小春打扮得像要出嫁的姑娘一样,不仅为她穿上一身红衣,连头饰都选用大朵的红色牡丹配上纯白色的珍珠垂饰。
在趟嬷嬷的搀扶之下,柳小春首度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略略地低着头,像娇羞的黄花闺女似的,成功地吸引了众多豪门公子的目光。当沈大爷穿过现场拥挤人潮到她跟前时,她更是害羞地红了双颊,那姿态不仅惹人怜爱,更令人心动着迷不已。
沈大爷呵呵大笑,得意地一把横抱起柳小春,直往二楼厢房走去,在众人带着叹息又惋惜的声音中,大力用脚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接着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一进房,柳小春慢步轻移的走到桌旁。
「沈大爷要不要先喝杯酒?」她熟练地端起酒杯递给他。
沈大爷接过酒杯豪迈的一口喝完,然后随意地扔下酒杯,两只肥手开始老练地往柳小春的胸口探去。她低呼了一声,嚷了句讨厌,却还是柔顺地将身子迎上前去,眼中还带着勾魂般的引诱,教人心痒难耐,惹得沈大爷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沈大爷心想,赵嬷嬷果然是调教有方,将柳小春教得既柔顺又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看来这五百两银子果然是没有白花--
他抱起柳小春往红色的床垫走去,鲜红的床垫中摆着一块洁净的白布,以证明她的处子之身。看着那块白布,又看看一脸急切的沈大爷,柳小春顺从地倚进沈大爷的怀中,嬷嬷说初夜男人难免会猴急了些弄痛自己,但一切要忍耐。只要想到她可以脱离那些日日夜夜做不完的杂役,从此平步青云,她就觉得再苦都是值得的。
她闭紧了眼,嘴边噙着笑,想到荣华富贵的日子,硬是咬牙装出享受的模样,好讨那压在她身上的肥壮身躯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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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吗?女人一但被开了苞后,身价便只有往下跌,没有再往上攀的一天了。」宋嬿轻靠在花窗前说道。今夜红花院上上下下全都忙翻了,只有她们两人像没事般地清闲优哉。
童咏瑷从书中抬起头来,这些日子宋嬿不仅教她琴棋书画,更教她习字,现在简单一点的字她都能认得了,也可开始看懂一些简易的书籍了。她学得快,而宋嬿也不吝教她,或者该说宋嬿是别有用心地在教她。
「妳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吧?我在你这年龄时也是如此,当年我母亲狠心将我卖入红花院时,我怎会想到自己有成为红牌的一天,又怎会想到自己竟会落拓成这样?老天真是不长眼,不长眼呀!」话末,又开始怨起老天的不公。
这一两个月来,宋嬿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不仅会骂起老天爷,也会骂她,可能是怨气积压过多又无处发泄,只好用言语来宣泄。童咏瑷知道宋嬿只是心中不平,并不是故意的,所以也就任由她骂。
「妳知道吗?每当晚上接客完后,第二天嬷嬷一定会假慈悲地端药汤来,说什么要帮妳补补身子,那贱丫头一定不知道,那其实是堕胎的药方,是嬷嬷亲手调配的,药性不仅烈还伤身骨。妳瞧瞧我,我就是最好的证明,自从不喝嬷嬷的药汤后,我纵然吃再多,皮肉也撑不起来,因为那是烈毒呀!哈哈哈……那贱丫头一定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嬷嬷的善心,搞不好还会感动得给嬷嬷磕头谢恩呢,其实最狠心的就是嬷嬷,哈哈哈……」宋嬿仰天大笑,笑声不止,直到末了喉头像是梗住了什么似地猛咳了起来,童咏瑷见状急忙放下手中书本奔了过去。
「嬿姐姐妳怎么了?」看到宋嬿狂咳的骇人模样,童咏瑷着实吓着了,她用颤抖着的手轻拍抚宋嬿的背。
宋嬿咳得很用力,力道大封几乎快让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了,持续了好一阵子的狂咳后,终于呕出了鲜红血水。
童咏瑷先是一愣,同宋嬿二人一起看着她手上鲜红的血。
教人怵目惊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