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待久了,她还满喜欢花府的,那里头融合了人生百态,喜怒哀乐爱恨痴瞠、什麽光怪陆离的事都有,挺适合她这样复杂的女人。
闲言,寒渡岳全身鸡皮疙瘩直冒。花非雨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她不过轻轻下了一子,便改变了花府所有人的未来,这个可怕的女人。
「大娘信了我,把她的未来赌在我身上,然後事情便发生了,而我。了。」她定定地看著他,心里确实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感到遗憾;但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这麽做,因为她不想死。「所以若有人想报仇,尽管冲著我花非雨来吧!」话落,她飞身跳下了马车。
「非雨!」来不及想到底要不要恨她,见她不顾危险跳下车,他只想救她。
「拉住我的手。」他说,但她拒绝了他。
「不!」最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跳下飞驰的马车,跌落底下石砾遍布的道路上。「非雨!」她不能死,他不要她死,只要她活著,什麽仇都不重要了。
三天前,这人来人往的官道旁突然出现了幢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头住著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他们常常躺在门口晒太阳,尽管那阳光烈得足可将人烤成肉乾,他们依然每日在外晒足六个时辰,一时蔚为奇景。
这两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匡云东与机灵。
「主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机灵怯怯地望著他。
「你问啊!」匡云东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你……是不是因为收不到租,所以不敢回去,才在这里筑屋而居?」
匡云东一愣,险些儿跌下躺椅。「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是想……主子若是因为没收到租,不敢回去,那……不如去借些银两,充当租金便能回去了。」
匡云东摇头,感到啼笑皆非。「你想向谁借银两?」
「这……」好像真的没对象耶!
「你回想一下,咱们初离西荻国,一路上有一餐没一餐的,连向人讨个馒头,别人都不一定给了,你说,这银两有这麽好借吗?」
「那怎麽办?」
「等机会喽!」他耸肩,又躺回椅子上。
「要等多久?」每天在这草屋里吃不好、睡不好,机灵好怀念跟在花非雨身边有吃有喝的日子。
「嗯……」他迟疑了下,看见远方一辆马车正快速接近中,那驾车的人他认识,是寒渡岳,由此可知车内坐的定是花非雨。他总算等到她了。「就来了。」他下垂的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弧。
「真的?」
「当然……」话到一半,匡云东眼睁睁地看著马车经过茅草屋继续前行,一张俊脸变了颜色。
「主子,你怎麽了?」机灵好慌,怕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匡云东起身,望著马车越驶越远。「难道我想错了?」他咕哝,耳边却适时听见一记女子的惊叫声。
「停车!﹂花非雨是那样喊的,但马车并未停止,依旧奔得飞快。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匡云东心头疑云满布。
「主子?」看见他变脸,机灵更怕了。「难道机会消失了?」
「不知道。」他皱眉,听到风中不停传来花非雨与寒渡岳的争执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那我……我去找银两,只要找到银两充当租金,就可以回去了。」
匡云东睨他一眼。「你这麽喜欢待在花非雨身边?」
机灵凄苦一笑,他不是喜欢花非雨,他是怕死挨饿受冻了;而今,花非雨在他心目中等於衣食的保障,教他如何离得开?
风中传来的争吵声告一段落,匡云东终於也了解那辆马车为何倏然飞驰而过了。「可恶,姓寒的,就算我们往日有冤、近日结仇,你也不该如此害我终身幸福吧!」他嘀咕著。
想起优渥的日子就要远离,机灵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主子,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不是。」他锐利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但既然我们没完成花非雨交代的任务,唯有改变方法,巴结她身边的人,请他为我们说好话,让我们回去。」
「那要巴结谁?」
「除了花非雨,这回一起来的人中,谁的地位最高?」
「寒总管。」
「没错,所以喽!」匡云东邪笑地摸摸机灵的头。「你要好好巴结寒总管,我们能不能回去就看他了。」
「好。」只要能回去,有得吃、有得喝,机灵愿意做任何事。「那要怎麽巴结他?」
「记得我教过你的,打是情、骂是爱吧?」
「嗯。」机灵用力点了个头。
「而这一招的至高境界就是咬对方嘴巴;下回你见到寒总管,便冲上去咬他嘴巴,好好跟他联络一下感情,他开心了自然会帮我们。」唉呀,他这摆明了是在教坏小孩子嘛!
「我知道了。」而真有个小笨蛋上当了。「下回我见到寒总管,一定咬他嘴巴。」
「记得,咬越大力代表你们感情越好,他越会帮我们忙,知道吗?」
「知道,主子。」机灵使劲儿一颔首。
匡云东双手环胞,冷冷一笑。「哼哼,寒渡岳,这一招够你受了。」不过……马车怎么过去这么久,还不转回来?
花非雨没道理对付不了寒渡岳啊,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又过了盖茶时间,他终於等不下去了。
「机灵,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到前头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千万不能乱跑,知道吗?」他这小侍卫脑筋虽不灵光,却有张好脸蛋,每回出游,总会遇到几个变态想拐人,不小心不行。
「噢!」他乖乖地盘腿坐好。
匡云东迫不及待地朝马车离去的方向奔去。
如果他预料得没错,花非雨应该是特意来找他的,没理由越过他前面而不回头,除非她出了事。
会是寒渡岳吗?可恶!他早警告过她那家伙有问题,偏偏她不信。
「该死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脚下奔急如风,他一颗心提到了喉头。
「非雨--」突然,一记暴吼传入匡云东耳里。
他大惊,更加快了飞掠的速度。
「你在干什么?」当他追上马车,就看见她自车上纵身一跃。
他的心脏顿停。「非雨!」他化成流星一道,急曳向她落地之处。
她抬眼,看到他,唇角笃定的笑像花一样绽放开来。
他只觉满腹怒气在这时爆炸了。「你,气死我了!」怒吼劈下时,他身形也以著不可思议的弧度闪过了飞扬的骏路、直冲车下,抱住她落地的身子、滚向官道旁。
「我要教训你、我一定要教训你……」居然这样吓他,简直混帐到了极点。
「喂,你想干什麽?」适时,寒渡岳也停下了马车,准备下车接人。
匡云东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记掌风刮过去,正中马臀,马儿吃痛,随即又拉开四蹄奔向远方。
「哇!」寒渡岳险些儿被震落马车。「停、快停啊!」眼下,他除了稳住马车外,大概也没馀裕管闲事了。
「你的保镖不见了,你完蛋啦!」匡云东狞笑,迳自抱著花非雨往来时路奔去。
「你又能奈我何?」她撒娇地伸出一双嫩白藕臂搂住他脖颈。
「你很快就知道了。」他低头,用力吮了下她红艳的唇。「保证你永世难忘。」
「我很期待。」她舌尖探出齿缝,舔了下给他吮得艳似鲜血的唇,万种风情展现,无边媚惑正击他的心。
匡云东抱著她回到草屋,行经机灵端坐处,轻撂下一句话。「你在这里等寒总管,他就快到了。记住,要好好巴结他,知道吗?」
「是的,主子。」机灵应允。
「为什麽要巴结渡岳?」花非雨扬眉望著匡云东,却只招来他一记邪怒交杂的笑。
「你还有心情挂念那小子?」匡云东踢开草屋门,抱她入内。「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第八章
草屋是临时搭建的,手法草率得就算一阵风吹来立刻垮了也不奇怪。
草屋里没桌没椅,只有两堆稻草充当床铺。
花非雨无法想像,如此简陋的地方怎能住人?
偏偏匡云东却在这里住下了,而且瞧那堆在角落里的水罐、乾粮,他们在这里住了恐怕不只一天。
他居然宁可在这里受苦也不肯回去找她,可见他对她有多生气。
「你还敢心不在焉?」匡云东将她丢在稻草堆上。
「唔!」她皱眉,微硬的草硬刺得她身体发痒。
匡云东蓦地扑向她。「你真是可恶。」拥紧她挣扎的身子,他的唇狂猛地堵住她。
「呃!」她倒抽口凉气。
他厚实的大掌乘机探进她衣襟,揉捏她胸前的柔软。「非雨,回应我,非雨……」
「嗯……啊……」她弓起身子,被他挑逗得全身发抖。
他一边吻著她,一边卸去她的衣裳。
她羞怯地闭上眼。
「别逃避。」他低下头,吻上她胸前的蓓蕾。
「哇!」她大吃一惊。
「这是惩罚。」他刻意以齿列滑过她敏感的蓓蕾。
「唔……」彷佛有一股激流窜过她背脊,她兴奋得连脚趾头都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