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怎么办?」力妈低声问老公。
「是妳姊妹会里的姊妹淘,还是由妳去说比较妥当。」力爸低声回答,两人商量了起来。
力拓磊背过身,黑亮的眼满是顽皮的笑意,看他们伤脑筋,他有丝得意,因为他已成功地把问题抛回给他们,可想而知他们输定了。
那些会让他们中意的女子,肯定是出身良好、教养一流的女子,有谁会愿意冒着声名受损的风险漂洋过海来「试」?
他太了解了,所以他稳赢的!何况没有人能逼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而这件事早晚会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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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台湾和家——
「试用?他是谁?拿我当什么了?」希妮才下班就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红着双眼跑进房里。
当然话绝不是从力家长辈口中听到的,而是他们家的佣人告诉她家的佣人,再传到她耳里的。
希雅正在房里和小狗玩,她从没听过温柔婉约的姊姊会这么用力地关门,疑惑地走出自己房门到窗口探视,看见姊姊在哭泣。
「姊,谁欺侮妳了吗?」希雅进了希妮的房里,坐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臂问。
「后妈竟要我去美国和一个叫力拓磊的男人……试婚!连机票、护照都准备好了。」希妮抱着妹妹又气又哭,她转述的是后母刘秀霞的说词,但她相信佣人告诉她的才是真话,而无论如何,试用和试婚差不了多少,都是要她蒙羞!
「难怪妳会这么生气了!妳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后妈又不是不知道。」希雅和姊姊的感情一级棒,两人之间没有秘密,姊姊和男朋友颜立行交往已快三年了,只因他家境清寒,后妈就一直怂恿爸爸要他们分手,说女儿要嫁非得嫁给有钱男人才行。后妈明里像是为姊姊着想,骨子里却是想要聘金,顺便风风光光地将她们都扫出家门。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希妮抱着希雅痛哭。
希雅真希望自己够聪明,能替姊姊想出好办法,可惜她样样不如姊姊,脑袋一向不怎么灵光,大学也混了五年才毕业,如今还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家里当米虫,但她真的好想保护姊姊啊!看姊姊这么绝望,她也跟着伤心。
「我……怀孕了。」希妮伤心地说。
「什么」希雅推开姊姊,难以相信地看着她。
「已经快瞒不住了,再几个月就会被看出……」
希雅慌了,心底有惊愕也有惊喜。「我要当阿姨了,妳怎么都没告诉我?我还以为我们没有秘密呢!」
「我和立行约好要出国去结婚,永远不回来,可是我不敢告诉妳,若我走了,留下妳一个人,妳该怎么办?从十岁那年爷爷去世,爸爸硬把我们从中部老家带回来台北同住,我们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啊!」希妮泣不成声。
希雅的眼眶湿了,姊姊放不下的原来是她,她怎能成为姊姊幸福的绊脚石,她离开姊姊的床,一股脑儿地冲出门外,往自己房里奔去。
希妮望着妹妹,不知她要做什么?一下子她回来了,捧来一堆证件,健保卡、护照、身分证,往她手里塞。「希雅,妳这是做什么?」
「姊,今后我就当和希妮,妳就当和希雅,妳用我的证件和立行哥出国去,我留在这里替妳挡郎,反正我们长得太像了,除了脑袋里装的东西略有不同,发型和声音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会不会太荒谬!妳要和我交换身分?」
希雅用力地点头。
「这太戏剧化了!」希妮一时无法接受。
「人生不就是戏吗?只是在我们身上演出的,比别人多一点无依、多一点悲伤!在我们还没来得及认识自己的妈妈前,她就去世了,疼爱我们的爷爷也看不到我们长大,爸爸忙于事业一点也没关心过我们,后妈不疼我们也罢,现在还要迫害妳,我不能让她这么做!」希雅愤慨且激动。
「什么时候妳也长大了……」希妮把妹子抱在怀里。
「姊,我可能笨了点,但我不是白痴!」希雅倚偎着姊姊哭花了脸。「是我报恩的时候了,妳忘了吗?小时候妳救过我一命,我那时就想,这辈子都要对妳好,我的命是妳给的……」
两人隔着泪水看着彼此,希妮已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放心的和立行哥去吧!无论你们去了哪里一定要让我知道,如果小宝宝出生也一定要打手机给我,让我知道我当阿姨了。」希雅轻轻抬起手,拭去姊姊脸上的泪,两人泪汪汪地彼此紧抱在一起,今后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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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希妮和颜立行出走了,他们暂时安顿,重新申请护照,准备去另一个国度,开创属于他们的人生。
希雅搬进姊姊的房间,换上姊姊常穿的衣服,睡在姊姊的床上,从此她就是和希妮了!而她原本的房里有个「惊喜」等着在这个家引爆,她安静地等待,预备承受。
上午八点佣人扯着嗓门大声嚷嚷,一路跑下楼。「太太、太太,不好了,希雅小姐离家出走了!」
房里的「希妮」听到了,立刻从容醒来,跳下床准备「应战」。她悄声开门,走到楼梯口往楼下的大厅探,看见早起的后妈用力地扯过那封信,看也没看地就撕成两半塞回给佣人,厉声命令:「那个笨女孩走了最好,拿去烧了,别让先生看到。」说完,她昂着头进了餐厅去吃早餐,佣人一直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
希雅的双手隐隐发颤,膝盖也在打颤,满眶的泪水转啊转就是没有滴下来;她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果呢!原来是称了后妈的心意,她恨不得自己滚出这个家。
希雅像个木头人似地笔直走回房里,对这个家本来就没有依恋,如今又没有姊姊可以诉苦,她真想一走了之!
房里的对讲机响了,她有气无力地接听。「喂。」
「希妮……妳怎么还不下来?我有话跟妳说。」是后妈在叫姊姊……噢不,是叫她!
「好。」她挂上对讲机,该来的总是会来,她该面对的绝不会逃。她深吸口气走进浴室梳洗,换上姊姊的衣服下楼去。
餐厅里刘秀霞心情大好地喝着咖啡,丈夫出国了,这屋里她最大,而两个麻烦精一个笨得自动走了,还剩一个眼中钉,她急欲除之而后快。
「妈。」希雅僵硬的叫着这个称呼。
「我昨天跟妳说,下个月底就得辞了工作出发去加州,妳听清楚了没?」
「我很清楚。」希雅坐到姊姊平常坐的位子上,喝着她爱喝的优酪乳,说姊姊可能说的话,让后妈不起疑。
「真听话,妳知道妈最疼妳了,想要妳嫁个好人家,力家和我很有交情的,那个力拓磊可是电脑大亨,妳可得好好把握。」
「是。」
「妳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太像妳。」
「有吗?」她学姊姊的镇定。
刘秀霞左看右看,终于看出有哪里不对劲了。「好啊——」
希雅暗暗喘息,以为露出马脚。
「妳是想出国后给我逃掉对吗?」刘秀霞疑心生暗鬼,拍桌子以壮声势。「我会派人一路送妳到力家,妳别给我动歪脑筋。」
希雅吁了口气,后妈并不是看穿了她的身分。「妳别想那么多,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最好是这样。」刘秀霞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吃起了面包。
希雅缓缓地喝完优酪乳,再也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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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力拓磊的豪门别院。他一进门便把客厅里昂贵的沙发、茶几全翻得东倒西歪,发狂似的把烟灰缸里的残烟、茶具里的水撒了一地,更走进厨房,把厨子正准备的菜肴美酒全端出来倒满地,来来回回弄得满地狼藉,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无法幸免于难。
他更狂肆地破坏,那些盘子全变成飞盘,被奋力抛上阶梯而砸碎裂了,一时间华丽的屋子变得狼狈不堪。
「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管家、厨子和佣人全都被他的举动吓成一团。
「妳们从现在起全给我放假一天,薪水照付,不准回来工作。」力拓磊严厉地下令,所有人不敢再问,全都退下了,只留下满心疑问。
力拓磊冷笑,寒霜般的利眸扫过客厅里的「杰作」;他不需要佣人,因为他将有一个新来的「小厮」。
那个「和稀泥」已到达机场,马上就会到这里来,而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她想住下,就得忍受脏乱,但他相信她绝对可以一眼看出,他是极度的不欢迎她,她最好是踏进他的屋子一步就惊慌失措,惊声尖叫,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