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光亮之后的朱颜,终于稍稍止住了颤抖,回复了些许的理智。跟着他的动作,她缓缓的抬起头来,赫然发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吓得差点自他的身上跌下来。
“你……你……”朱颜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努力的捉回自己的理智,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还是抵不过他的温暖所带来的昏眩。
已经六年了吧!这六年来,她日夜企盼的就是这个归属,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窝在他的怀里,要不是幻影的病……
想到这里,下午的记忆迅速的在朱颜的脑海中归位,她奋力的挣扎着爬下他的腿,不愿再让他的温暖扰乱她的理智。
唐星野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的转变,他知道那个冷静自持的朱颜又回来了,而刚刚的那个小可怜已经不复见,登时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她的另一种伎俩?没有人可以这么快的收拾起害怕的情绪,除非这一切都是假装的。
所有的怜惜再次被愤怒所取代,唐星野瞪着此刻已安然的坐在他对面的朱颜,怒火再次熊熊的燃起。“戏演完了?”他讥诮的声音隐含着大量的不屑,再次袭向她的耳膜,“很可惜你没有去演戏,要不然你一定会大红大紫。”
闻言,朱颜一头雾水的看向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直到她在他的脸上看到浓浓的鄙夷,她才清楚他在指控什么。
心碎而麻木的她不愿再去辩驳什么,觉得反正他都已经认定她是那种爱耍心机、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再说多已没什么用了。
“被我识破了,所以无话可说了吗?”认为她没有出声就是默认了,此举再次引起了唐星野更多的怒火,连带的也使他鄙夷起自己。
受了这么多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自己竟然还会被她所欺骗,到底要说她太厉害了,还是要说他唐星野太蠢了?他忿恨不平的想。
朱颜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平静无波。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应该早有准备,可是却还是轻易被他给伤害,这到底是因为她爱他太深呢?还是应该说是他变得太过残忍?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思考那么多,她最迫切需要的应该是他的一个承诺。
“你愿意救陆正平吗?”恍若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朱颜的语气平静得教唐星野认为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可以。”唐星野也答的干脆,刚刚发生的事情,更加速他实行计划的决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也不惊讶,早知他不可能会轻易的答应,“只要我做得到,即使要我的生命,都可以。”
该死的!她和陆正平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竟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体会让唐星野连最后的一丝疑虑都消失殆尽。
“我要你做我的玩具。”他提出自己的条件,然后鄙夷的为自己的要求做了注解,“现在的你已经不配做情妇,因为情妇偶尔还会需要我的疼宠,但玩具则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和尊严的东西,而我则是你的主人。”
血色倏地自朱颜的脸庞褪去。他可真懂得伤她的心呵!原已体无完肤的心再加上这一击,似乎是恰到好处——因为她的心完全碎了。
连那最后的一点渴望也被抹去,她多么想立刻在他的面前死去啊!可是她若是死了,那么星野就更加不可能去救幻影了。
没有拒绝的余地,朱颜苍白的脸庞,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
“怎么样?”不想看到她苍白的脸,唐星野匆促的追问,希望能激起她一点生气,“这个交易除非我腻了,否则是没有结束的一天,你要想清楚。”
“好吧!”她点了下头和他签下卖身契,心中空空洞洞的,感到刚刚那股巨大的疼痛竟奇迹似的放过她,“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答案更教唐星野怒火中烧,他整个人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蓄势待发的发出嗜血的光芒,心想,既然如此,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客气了。他以极快的步伐掠近她的身边,猛力的吻下她的唇而没有一丝的情感和温柔,惩罚和污辱的意味却十分浓厚。
朱颜没有闪、没有躲,迳自呆坐着宛若一个木头人。
像是意识到她消极的反抗,唐星野刻意放缓速度,以磨人的姿态,不断的诱哄着她的加入。
即使她明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计谋,但在他的坚持底下,她仍无法自制的回应起他的吻来。
他满意的笑了一笑,倏地将自己的唇抽离,以手代唇刻划着她的唇形,“果然是一个好玩具。”残忍的丢下这句话后,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回到他专属的皮椅。
朱颜猛眨着自己酸溜的双眼,硬是将几乎溢出来的泪给逼回去,她默默的审视着他,怀疑这个如恶魔般的男人是否是她所爱的男人。不过她并没有答案,也不想有答案,“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我不去美国。”唐星野闲适的答道,乐于见到她的脸上顿时闪现惊慌,“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去美国。”
“你答应过的。”她指控的说道。
“我是说过我愿意医治他。”他平静的语气冷冽的教她害怕,“我要先研究他的病历,叫他三个礼拜以后来台湾吧!毕竟我的订金还没收,要是医好了他,你又跟他跑了,我岂不吃亏?”唐星野极尽贬低之能事,残忍的对于她哭喊的灵魂视而不见,认为这是她罪有应得。
朱颜低下头不再说话。只要能偿还幻影的恩情,在这世上她已无可恋,是情妇是玩具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身心俱疲的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辩了,一切就照他的意思吧!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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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这间两层楼的房子,朱颜足不出户已经七天了,自从那天和陆正平通完电话后,她就被唐星野带来这间位于半山腰的别墅里。
他匆匆的带她过来,又匆匆的离去,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的陌生。整整七天的时间里,她待在这间屋子,没有和人说话,完全的处在一种无声的世界之中。
她不看电视、不听音乐,甚至连吃饭都觉得有些懒,知道如果被常洛瞧见她这个样子,一定会不断的叨念她。
朱颜难得的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恍若可以看见常洛双手叉腰,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她的不自爱。
这几天也唯有想到幻之林的人,她才会有一丝的生气,多想再见他们一次啊!可是只怕要再见的机会很少了吧!除非唐星野肯放过她,否则……
当唐星野的名字不预期的出现在朱颜的脑海中时,那日他残忍的话也跟着再次浮现,她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
或许这样的安静的日子,对她来说反而是好的,至少星野仁慈的没有来打扰她,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就这么待在这儿一辈子。
朱颜移身来到落地窗前,眼光落在窗外山上那一大片毫无绿意的枯枝,一个人的日子,让此刻的她对于四季转换的孤寂感受更加明显。
“唉!”她轻叹了一口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多愁的人,或许是孤寂让她多愁善感起来。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由她身后接近的唐星野,他移至她的侧面,审视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哀的面容。
“为什么不出去走走?”他根据这里的钟点工人所说的,知道她这几天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话,更不曾踏出过这里一步。
那番话迅速的打破他要将她禁锢在这儿的决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的没有生命力。
听到他的声音,朱颜禁不住的瑟缩一下,心想,才以为自己要在这儿孤独以终,没想到他竟然马上就出现了。
见她沉默以对,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又再次成功的拂去他的怜惜之心,觉得她总是能够很轻易的挑起他的怒气。
“别忘了,我是你的主人。”语含威胁的,唐星野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牙缝中进出来,“我问你的话,你敢不答?”他往前踏一大步,蛮横的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双眼,清楚他的愤怒。
朱颜既不闪亦不挣扎,只是任由他的蛮力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大片红色的淤痕,“既然你是我的主人,你就该知道是你交代我留在这儿,我只不过是遵行你的要求罢了。”她的语气淡漠,不是没有注意到他那狂怒的眼神,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哦,真的这么听话吗?”唐星野轻哼一声,粗率的甩开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倏地牵起了她的手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朱颜无语的像是一个真的玩具,任由他牵来带去,没有一丝生命力,如果不是她胸前微弱的起伏,他还真以为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白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