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亲爱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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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出入这种大排档的人,约莫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见年轻的小姐总喜欢开开玩笑、吃点豆腐,好像一定要这么做,他们才吃得开心、满意。

  骆雨秋面对此类的事件更是次数频繁,有时老板见着过火的举动,也会出面替她打发那一票猪哥,但这事老频频上演,最后老板娘干脆调她去厨房帮忙,才让骆雨秋免于那群苍蝇的垂涎。

  看着今夜过多的人潮,她至柜台拿纸、笔后,快步走向大门边那群刚进来的人。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手执蓝笔,她露出抹职业性的笑容,低头准备填写菜单。

  “听说你们这的招牌菜闻名整条饶河街……”男子猛地打住接下来的话,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你怎么会在这?”自那日在校园的小插曲后,邵仲枢已有两天没见到她了。此刻的她,穿着一件像是一百元就能买三件的廉价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显出已洗到不能再褪色,直亮如瀑的长发随意用发带系住,如凝脂的脸庞挂着些许的汗珠。

  就整体说来,她看起来很糟糕,是他所看过最糟糕的女子,可不知怎么地,这么糟糕的女子在他眼中却异常具有吸引力,长久以来,他想要的就是眼前这一身油污又不假修饰的女人。

  老天!他居然会有这荒谬、可笑的想法,他要不是疯了就是病了!邵仲枢暗自嘲笑自己,一抹笑不经意的浮上眉宇间。

  骆雨秋面无表情的睇着他,没有一丝开口回答问题的意愿。

  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附近一带的小吃摊、大排档何其之多,他偏偏挑上这间,真是见鬼的要命!

  见她半晌不说话,他问了,她该不会是忘了他吧?“你不记得我了?”他皱皱眉。“是真的不记得,还是选择性的失忆症?”

  “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略过他的问题,骆雨秋再一次的问道。对于这人有理说不清、自说自话的本事,她可没兴致再领教一次。

  “你这人真奇怪,我跟你说城门楼,你跟我说火车头。”他不甚满意的咕哝道。

  “先生……”

  “别老是先生、先生的,我是比我妹先生出来,但并不表示我的名字就叫先生。”

  “很抱歉,如果你不打算在这用餐,劳烦你尊驾让让,别碍在这里占位子。”板起面孔,她不悦的下逐客令。

  “好吧!”邵仲枢摊摊手,像是放弃了。“我点菜,不过你能不能收起这张晚娘面孔,你这尊容我怕待会会消化不良。”他耍着嘴皮子,故意激怒她道。

  骆雨秋像是明白的点点头,旋即转过身走开。

  见状,他急忙起身拉住她,“嘿,你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这样就不高兴,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既然我会让你消化不良,我这就去替你找个‘秀色可餐’的服务生来。你喜欢哪一型的,温柔婉约、楚楚动人?还是热情奔放、艳丽火辣?”挣脱他的手,她怒目相视。

  被她这么一问,邵仲枢当下愣了会儿,瞧她说得好像这是大酒店,她摇身一变成了个妈妈桑,而自己像是寻花问柳的恩客。

  “怎么?这不是吃饭的地方吗?”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她冷嗤,“你也知道这是吃饭的地方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咧!”

  “就照着你的意思替我们介绍一些菜色吧!”他贴近她的耳畔,小声道:“我喜欢辛辣的食物,尤其像你这种朝天椒。”

  骆雨秋假意的笑了笑,“是吗?不过我喜欢清淡的食物,你这种‘口蜜腹剑’的食材,不对我胃口!”睨他一眼,她转过身直直走进厨房。

  邵仲枢笑着坐回椅子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身旁的一干好友全看出了他对她有兴趣。

  “你该不会是真要追她吧!她看起来不像是能让你随便玩玩的女孩。”开口的人是范振邦,他与邵仲枢自高中时代便是好友,对于他更换女友之快速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太苟同他游戏人间的态度,但他也极少干涉;只是这回不同于以往,刚才的女孩有别于邵仲枢平日的对象,她不该是他的猎物。

  “我有分寸。”邵仲枢专在的凝视骆雨秋渐渐远离的身影,笑意始终噙在嘴边未曾褪去,眼眸透露深藏的爱恋。

  “你一向都这么晚下班?”邵仲枢倚在墙边,皱着眉头问。他手上的表清楚的告诉他现在已凌晨三点半,而一个女孩子这时候不应该还在街上。

  闻声,骆雨秋惊呼的退了几步,脚跟不小心绊到后方堆放垃圾的篓筐,她失去重心的跌坐上头,半个身子陷入篓筐内,姿态颇为不雅。

  邵仲枢走了过去,伸出手,“抱歉!吓到你了。”

  “不用!”她气愤地拍掉他的手,自行挣扎的想站起身,不料愈动愈糟,反倒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手脚不停的挥舞,篓筐也一摇一摇的晃动着。

  见状,他爽朗的笑声充斥整条街,黑暗中,一口洁白的牙齿格外明显。

  “你再乱动就要滚下坡了。”他稳住篓筐,弯下身与她双目交会。“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都用这篓筐当交通工具滚回家吧?”

  迫于无奈,骆雨秋心不甘、情不愿的握住他的手,借着双脚的力量想站起来,却仍徒劳无功。

  像是看准她不肯开口求援,邵仲枢径自一手扶住她的双脚,将她横身抱起。

  老天!她到底是吃什么活到这么大的,,她的体重比她外观看来还要纤瘦,她该不会是赶时下女性的风潮——减肥吧!

  他常咕哝自己的妹妹瘦得犹如皮包骨,这个骆雨秋竟还胜他小妹一筹,怎么,难不成她想羽化成仙?

  “我们这样也能称得上是‘臭味相投’吧!”放下她,邵仲枢拂去她发丝上的菜叶,丝毫不在意自己衬衫沾上秽物。

  “谢……谢。”骆雨秋咬住下唇,别过身,走到一旁解开脚踏车的大锁。

  全新的铜锁搭在斑驳的车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笑。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台勉强还称得上是“车”的废铁,由外观看来这车的车龄少说也有八、九年了吧!车铃上的盖子掉了不说,龙头看上去都有些歪斜,除了塑胶部份,几乎能生锈的地方都生锈了,骑起来搞不好还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咧!如此残破不堪的车子有必要多此一举的上锁吗?搁在一旁恐怕都显得碍眼吧!

  “这台车看来也该荣誉退休了。”他尽可能的委婉说出,不让她有被嘲弄的感觉。就他的直觉告诉他,骆雨秋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子。

  对他的问题,她一如往常的充耳不闻,径自牵出脚踏车,跨上车座骑离他的视线。

  邵仲枢一点也不急的追上去,要追上这台慢如龟行的老爷车太容易了。

  如他所料,当他热好车子追上前时,甚至花不到三十秒,而她那台老爷车所发出的声响,更是连鬼魅都要大喊:半夜三更的,吵什么死人骨头啊!

  他放缓车速,尽可能的骑在她旁边,要一台重型机车如此龟行,还真是折腾它了。当然,真正折煞的恐怕还是邵仲枢,若非绝佳的技术,这速度没拿捏好,不栽个大跟头才怪。

  “你对别人的问题向来都是责之不理的吗?”他歪着头,一点也不注意前方路况的问着。

  “那你是否又都是这般黏人,像只苍蝇似的挥也挥不走!”骆雨秋反唇相稽。

  听到这问题,邵仲枢满意的笑了笑。“不错嘛!我以为你只会说,请、谢谢、对不起,或是先生,你要点什么之类的话咧!”

  骆雨秋恼怒的瞪他一眼,像他如此缠人的家伙,她还是头一遭遇着。以往追求她的男子在碰了一鼻子灰后,便会摸摸鼻子打退堂鼓。她本以为这次也能用相同的办法将他赶走,没想到这叫邵仲枢的男人似乎愈挫愈勇,死皮赖脸的本领真称得上是无人可及。

  不过,任凭他再怎么的死缠烂打,她也不可能软化原来所抱持的态度,有了母亲血淋淋的例子,她是不会愚蠢的一头栽进那死胡同中,何况,今日的她为了生活都快自顾不暇,除了上课和工作外,她再无心力去理会那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她对他还不算认识,但由他那尽是一身名牌的穿着也能猜得出是个含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加上伟岸的体魄和俊挺的外貌,想必有不少女性对他为之疯狂,不然,他也不会自以为是的硬说她是有意接近他。

  骆雨秋纳闷的想,这人究竟是绝对的自信还是百分百的自视过高呢?

  一路上两人未曾再交谈过话语,只有机车的引擎声和脚踏车因生锈过度而发出的铿锵声,听起来有那么点吵,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在这晚风微凉的夜里听来,别是一番风味。

  直至一栋八层楼老旧的违章建筑物前,她才停下车来,不过并不是车子本身的煞车器,而是她那双细长的双腿迫使车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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