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冠庭脸上的血色都刷白了。
「你该不会要引爆瓦斯吧?!」
张锡平邪恶的大笑,「小妹妹,要怪就怪妳爸爸,做官做得这么嚣张,把我逼紧了,狗急也会跳墙。」话才说完,便扭开瓦斯桶的开关。
一时间,浓浓刺鼻的瓦斯味充斥整个屋子。
「哈哈……我要他后悔一辈子。」
爸爸!大哥!二哥!
在心中叫着最至亲的家人,冠庭毕竟只有十五岁,当然会害怕了,看着张锡平疯狂的样子,已经害怕到忘了哭。
「这、这到底是什么?」炎玉忍受着鼻间的不适,头部也开始有些晕眩。
冠庭咳了几声,满是歉意的看向他,「炎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害你要跟着我一起死……对不起。」
「朕不会死!」他什么都还没做,还未让丞相他们见识到天帝赋予给他的权力前,绝对不能死。「朕也不会让妳死的!」
她觉得头好晕,呼吸也很难过。「炎玉,我、我好想见到爸爸。」
「过来靠在朕身边,有朕陪着妳,不会有事的。」炎玉目光放柔,用声音来安抚她惊惧不安的情绪。
觑着他难得温柔的俊脸,「炎玉,我们是朋友对吧?要是我们到了阴间,你可不能丢下我,自己先跑去投胎。」
炎玉沉下脸厉斥。「妳在说什么蠢话!」
「我……我真的还不想死。」冠庭勉强撑起眼皮看向朝外头叫嚣的张锡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十五岁就要死了,她还不能死,她的心愿还没有达成,不可以死,她还想要从军,带兵打仗……
在两人渐渐模糊的视线下,他们看到张锡平大声狂笑着,然后掏出打火机,「喀」的点燃……
眼前一阵白光,耳畔只听到轰然巨响……
第五章
翼宿城 王宫御花园
「王上?!」宫女的惊喊划破了寂静的王宫。
「找到王上了!找到王上了!」
几名禁卫军听见叫声都赶过来查看,来到此时躺在石地上的赤帝跟前,前一秒明明没有半个人影,却在下一秒平空出现,委实匪夷所思,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赤帝失踪足足长达半年之久,造成夔的世界天候异常,久旱不雨,饥荒连连、瘟疫四起,如今如同消失那般,又神秘的出现在王宫,众人连忙将受到重伤,龙袍上沾满血迹的君王送回朱雀宫。
经过御医详加诊断,发现他的手臂似乎被某种暗器划伤,不过幸未伤及筋骨,龙体除了皮肉外伤,并无大碍。
在赤帝回到岩国的那一刻,日月清明,五星顺度,润泽有光……
御医步出了紫玄殿,马上被一干大臣团团包围。
「怎么样?王上的伤势如何?」
「王上究竟是受了什么伤?严重吗?」
「这半年多来整座王宫都搜遍了,也没找到王上,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兆头?」
「嘘!」有人瞪住说溜嘴的他,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没有给御医开口的机会,大家议论纷纷。
丞相朝太尉和御史大夫打了个眼色,于是三人一同来到宫殿一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丞相心里有底吗?」
他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翻遍了岩国每块土地,始终都找不到赤帝的踪影,就在他们快放弃之际,他又神秘离奇的出现,究竟这段日子王上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不只御史大夫,就连太尉也开始慌了。「丞相,你说该怎么办?」
「你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就算赤帝回来了又如何?」他一副老神在在。「他仍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本丞相还是有办法让他继续当个傀儡,」
太尉放心的捻胡笑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王上失踪了半年多,这会儿又突然现身,这种情况相当可疑吗?」御史大夫心中不免怯懦。「那天我们狙杀王上不成,随即他便宣告失踪,万一王上清醒之后,执意要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那该如何是好?」
丞相呵呵一笑,「没有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没错!」太尉咧开大嘴笑道。「何况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兵符官印也在本官手上,就算他是天帝选出来的赤帝又如何?只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黄口小儿。」
「可是……」
「好了,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来着?」太尉取笑他。
御史大人面露忧色。「本官是担心这一切都难逃天帝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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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王宫外头万头钻动,挤满了专程前来围观的百姓,而且还在不断的涌进当中,没多久便将厉门给挤得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想亲眼目睹被判谋反、篡逆之罪的丞相被处以车裂之刑的经过。
而这也是继半年多前,前任太尉被处以剥皮之刑,还株连九族,惊动整个朝野的另一大事。
所谓的车裂之刑就是将受刑人的头与四肢分别系于五车之上,然后以五马驾车,同时分驰,将肢体撕裂,又称为「五马分尸」,不仅让人身首异处,连四肢都各在一方,死状甚惨。
炎玉高高的坐在宫墙外的高台上,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注视着底下那狼狈惊惧的身影。「爱卿,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
「臣、臣永远效忠王上。」御史大夫阮夷脸色惨白,颤巍巍的跪倒在他脚边。
「臣绝不敢再有贰心。」不然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虽然他不清楚王上为什么会放过自己,可是他不想赌这种好运。
他用眼角睥睨着跪在脚边的臣子,欣赏着阮夷发抖的模样。「知道朕为什么不追究爱卿过去的所作所为吗?」
阮夷抖得更厉害。「臣、臣愚昧至极。」
「因为朕不是个没有肚量的人,只要爱卿对朕忠心,朕自然会不计前嫌。」炎玉宁可要一个曾有谋逆之心,如今却畏惧他的君权,不敢再有异心的臣子,也不要所谓的忠臣。
「臣明白……谢王上恩典、谢王上恩典。」阮夷真的怕了,万万也没想到当年神奇失踪,又突然出现的赤帝,在这短短三年间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他彷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颗棋子般任凭摆布,也不再坐以待毙,懂得利用金钱来笼络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再用加官晋爵来收买九卿,一步步的蚕食鲸吞。
不知不觉中,丞相在宫中的地位不再屹立不摇,而太尉还毫无警觉,以为兵权在握,依旧大肆享乐,直到他居然异想天开的企图造反,没想到就算执掌兵符,也无法号令军队,因为几位将军早被赐下金银珠宝、屋舍良田,而誓言效忠到底却不自知。
只有他及早省悟,主动跟王上认罪,才能苟活至今,否则老早步上两人的后尘。
之后有人斗胆询问王上,那半年究竟去了哪里,王上只是推说忘记了,所以那段时间成了难解的谜,可是却也成了最大的关键。
炎玉两侧的唇畔嘲弄的扬高,「起来吧!」
「谢、谢王上。」他咽了口唾沫,脚步不稳的起身。
炎玉将目光重新调回台下的光景,只见被绑缚在五车之中的丞相不停的高声求饶,他则像在看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一脸津津有味。
「王上,您一刀杀了臣吧……求王上让臣留个全尸。」
自古以来总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容受到残害或割裂,许多人一旦获罪,常常哀求「赏个全尸」,而判罪者一个「赏他个全尸」的许诺,便是极大的恩典,因为这酷刑不仅让死者的最后一刻肉体异常痛苦,精神也备受煎熬。
「全尸?」炎玉不由得失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丞相,真是太难看了,往日的霸气都上哪儿去了呢?」
这时,身穿素衣的妇人和两个儿子从街道那头奔来,大声哭喊着。
「老爷……」
「爹……」
丞相觑见自己的妻儿,老泪纵横、后悔莫及。「你们……你们来做什么?快回去……不要看……」
「王上!」年过半百的妇人朝炎玉跪下磕头,直到额头都红了、肿了。「王上开恩……王上开恩……饶了我家老爷一命。」即便他们夫妻早已缘尽,可是终究夫妻一场,她不能袖手旁观。
他双眼瞇起,藏着满满的恨意。「开恩?」
「王上,小的愿意代爹死,请王上饶了小的爹吧!」丞相的两个儿子同娘亲跪在一块乞求。「王上开恩。」
炎玉笑睨着吓得只剩下一魂一魄的丞相。「你有个好夫人和两个好儿子,可惜不懂得珍惜。」
他轻轻抬起右腕,示意下头的执行官员行刑。
在一声令下之后,五匹马往不同的方向奔驰,霎时之间,哀嚎惨叫不绝于耳,死状惨不忍睹。
「老爷!」妇人凄厉的大叫。
「爹……」兄弟俩跪下来哭喊。
有的百姓不敢再看,转过头去;有的则是捂住孩子的双眼,怕他们看了回去会作噩梦;有的是大声叫好;有的自是认为剥皮、车裂这样的酷刑过于惨无人道,在心中自然对君王产生更多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