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直到行刑结束,炎玉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娱乐,俊美尊贵的五官在此时看来令人不敢逼视,他是君王,这是无庸置疑的,在场目睹的满朝文武,皆心生警惕,对其更是畏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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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点燃了铜制烛台,照亮了御书房。
炎玉低着头专心批阅手上的奏章,一份份的竹简堆满了整个桌案。
「王上,该用膳了。」贴身内侍必恭必敬的禀奏。
批完手边的奏章,他深吸了口气,搁下紫毫笔,「传膳吧!」
「是,王上。」不敢有任何怠慢轻忽,内侍立即退了出去,让御膳房将晚膳送进来,以供君王享用。
用完精心烹调的御膳,炎玉的目光自然瞟到放置在旁边的大银盘,上头放了十几张名牌,写着嫔妃们的封号,敬事房的太监总管元蔘跪在跟前听候指示。
敬事房的职责就是管理君王的卧房事务,最高的太监便称为总管,其任务是安排和记载君王和后妃之间的性生活,在君王临幸后妃时,敬事房的太监必须详细记录下年、月、日,以做为受孕的证据,所以后宫的嫔妃们没人敢得罪他们,否则这辈子恐怕连君王的面都见不到。
这三年来,后宫又多了几位嫔妃,多半是大臣为了巴结君王,四处网罗各地美女进贡来的,或是王公贵族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将女儿送上龙床,只望怀上龙种,最好还能生下太子,幸运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神界选为下一任的赤帝。
「元蔘。」
他身子伏低。「奴才在。」
「后宫的嫔妃之中,还有哪一些朕尚未临幸?」炎玉托着下颚,秀媚的眸光微转,状似无心的问道。
身为敬事房的太监总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回王上的话,后宫之中尚有宜嫔和一位玉美人。」
「玉美人?就是前阵子朕出宫狩猎时带回来的美人?」直到这时才想到她的存在。「那就她吧!」将刻着玉美人的名牌翻面。
元蔘忙不迭的劝阻。「王上,玉美人才刚进宫,又是猎户之女,不知礼数、缺乏教养,宫里的规矩还没全然学会,唯恐冒犯了王上。」哼!那种穷人家的女儿连要孝敬他的礼数都不懂,这辈子休想进王上的寝殿一步。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已?」炎玉半威吓、半玩笑的问。
他一脸诚惶诚恐,「王上明鉴。」
炎玉哼哼一笑,「元蔘,朕很不喜欢受人摆布支使的感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收了那些嫔妃的好处,只是不予点破罢了。」
敬事房这些太监之所以还能如此嚣张,是因为他刻意的纵容,他想看看那些表面端庄娴静的嫔妃们,是如何的明争暗斗,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看着她们自相残杀也算是种乐趣。
「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请王上明察。」元蔘磕着响头,大声喊冤。「奴才是为了王上着想。」
「那么你认为朕今晚该临幸谁?」他挑眉问道。
元蔘抬起布满细纹的老脸,嘴唇上不知涂了胭脂还是什么,特别红润。「王上这不是在为难奴才吗?」
轻扯了下唇角,伸手将置于中间最明显位置的名牌翻了个面。「就她吧!」他当然明白其中的玄机。
「奴才遵旨。」元蔘脸上似乎闪过一道胜利的光彩,马上退了下去,把名牌交给底下的太监,他则是前往通知这位被选中的孋嫔香汤沐浴,做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务必要让君王龙心大悦。
撤下御膳,炎玉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嵩子。」
约莫十七、八岁的内侍心头一凛,躬身回答。「奴才在。」虽然担任王上的贴身内侍是无上的光荣,不过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可能脑袋落地,不可不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你认为后宫嫔妃当中,谁最具有后相?」炎玉天外飞来一笔的问。
小嵩子表情先是一怔,又怕是王上有意刺探,连忙把头垂得更低。
「奴才惶恐,奴才不知。」
炎玉调整了下坐姿,凉凉一笑,「朕还以为你虽然年岁尚轻,但是心思缜密、观察敏锐,对宫中大大小小的事知之甚深。」
「奴才不敢。」小嵩子跪下来请罪。
他用眼角斜睨,低笑一声,「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近来朝中大臣催着朕早日立后,让朕听了委实烦不胜烦,所以才想听听你的意见。朕想听的是真话,赦你无罪就是了。」现在身边每个人见了他无不战战兢兢,深怕脑袋不保,和过去的境遇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炎玉嘲弄的思忖。
小嵩子舒了口气,「奴才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认为王后需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回王上的话。」小嵩子吞咽了下唾沫,「奴才以为未来的王后应当是位贤德兼备,心胸宽大的女子,才堪为后宫之首。」
听了,他还算满意的颔了下首。「没错,那么后宫嫔妃当中,有谁具备这样的条件?」
「呃……这个……奴才……」他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因为不管说谁,都会得罪其他人,往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炎玉扯了下嘴角,「想说什么就说吧!」
「奴才斗胆,目前后宫之中并……并没有。」小嵩子总算把话从喉咙挤了出来,可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哈哈一笑,「说得好。」
「王上?」他不明所以。
「你知道朕为何选你待在身边吗?」
小嵩子愣了一下,「奴才不知。」连他自己也相当意外,因为他原本只是宫里头的小太监,人微言轻,就算再过个十年,也轮不到他来服侍王上。
「因为你是个孝子。」炎玉道出原因。
他怔愕的抬头。
「今天是你娘的忌日对吧?」
「王上怎么知道?」他更讶异了。
炎玉从席上站起来,两手负在腰后。「一年前的今天,朕夜里睡不着,独自在御花园散心,忽然听见哭声,循声走上前察看,看见你偷偷的燃香跪拜,这才知道那天你接到家里头传来的噩耗,却无法回家奔丧。」
小嵩子喉头一梗,「是,奴才的娘就在那天病故了。」
「朕听说她年纪轻轻就守寡,含辛茹苦的养大你们兄弟姊妹八个人。」
小嵩子红了眼眶,「奴才的娘为了养活一家子人,可以说吃尽了苦头,奴才原以为进了宫,可以让娘过好日子,想不到奴才的娘再也等不及了。」
「如此伟大的贞节烈妇,朕相当的敬佩,朕也希望未来的王后具备这样的情操。」对一个太监的母亲如此赞誉有加,让小嵩子又是感动、又是感激。
「明儿一早,朕会下一道圣旨,为令堂修筑墓穴,盖座祠堂,以供后人来瞻仰效法。」他笑睇着跪在脚边、早已激动得泪满面的贴身内侍。
「王、王上……奴才……奴才……」小嵩子不断的磕着头,嗓音哭哑。「奴才叩谢王上恩典、奴才叩谢王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睥睨着磕头如捣蒜的身影,炎玉知道他将一生对自己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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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就寝的时间到了,敬事房太监命人脱去孋嫔全身衣服,用条锦被裹住她赤裸的玉体,背着她进入朱雀宫内的寝殿,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暗藏武器带入君王寝殿,所采取的安全措施。
「你们都退下吧!」炎玉看着躺在龙床上,一脸含羞带怯的娘嫔说。
小嵩子跪安之后,退出了寝殿,敬事房的太监们则是守候在外头,等候君王临幸结束。
「兰儿。」来到床畔唤着嫔嫔的小名,笑觑着眼光含媚、春情荡漾的她,他露出了然的俊美笑意。「朕还不困,起来陪朕聊一聊。」
全身覆在锦被下头,只露出一张娇容的孋嫔愣住了。「王上?」
他挑起一道眉,「不想跟朕说话吗?」
「臣,臣妾不敢。」她伸出两条雪白的藕臂,揽着锦被半坐起身来。「不知王上想聊些什么?」好不容易买通了元蔘,才让王上掀了自己的名牌,王上居然只想要聊天,怎么不急煞她呢?
她偷偷觎了一眼看似笑意晏晏的君王,那张阴柔俊媚的脸庞连女子看得都会自叹不如。
炎玉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她的意见。「妳觉得瑜妃适合当王后吗?」
娇容顿时变了。「王上的意思是……」
「妳先别急,朕只是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他说的很开明似的,却是在考验每位嫔妃的胸襟和肚量。「毕竟王后乃是后宫之首,总要让妳们每个人都服气才行,朕说的对不对?」
「王上说的是。」孋嫔挤出一抹艳丽的笑脸,「瑜妃娘娘伺候王上最久,最知王上的喜好,为人也不骄纵自大……只不过……」她欲言又止,美眸不时的瞟向君王,等着君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