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项岳军的武术没有白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见他巧妙地一花解敌方攻击,叶雅竺不由得兴奋得抡起拳头,在车内为他加油。
可惜人身肉做,双拳难敌「数」手,当拿着扳手的那个人不耐烦地用扳手箝住他的颈项,另一个人还以刀刃抵住他的腰际时,动作敏捷俐落的项岳军也只能咬牙认栽,任由无情的拳头、刀刀朝自己身上招呼。
他不能因逞强而冒险,再强的人让扳手重击头部,无论如何都会眼冒金星,甚至直接晕死过去,在伙伴及警方还未到达之际,他不能让自己有失去意识的可能,至少在他的眼界底下,绝不能让雅竺受到丝毫损伤。
叶雅竺不敢置信地捣住嘴巴,眼见狠劲的拳头不停地袭上项岳军,锐利的刀锋也在他身上划出几个血红的口子,她的眼不由自主地泛起水雾,一颗心疼痛如绞,差点没失去运转的功能。
天啊!到底谁能来救救他?她哭求着、呐喊着,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嘴除了不断抽搐,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或许是上苍听见她无助的哭喊,霍地不知由哪儿冒出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在叶雅竺还来不及思索他们是敌是友之际,那些人已迅速出手解决掉项岳军的麻烦,并将那些找麻烦的家伙擒住,一个个压制在引擎盖、车窗上。
而项岳军之前拨打的报警电话在此刻也发挥效用,由远而近的「呜咿——呜咿——」声,再度被印证出事之后,警方总是最后跳出来「接收果实者」,一如电视、电影里演的一样,丝毫不差。
叶雅竺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下了车,怎么抱着项岳军痛哭失声,只知道这段可怕的回忆,她永远也不可能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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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圆滚晶莹的水珠落到身上,渗进棉质的衣料里,项岳军才知道,原来女人的泪这么烫,杀伤力这么强,就像强酸般灼得人心口闷疼。
「怎么哭了?」浅叹一口,即使面对十几个对手都不畏怯的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太软弱、太无力了,让人无所适从,全然不符合他硬汉的形象。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打从她开始动手包扎他身上的伤口,眼泪就像忘了关的水龙头般不断滚落;她不明白他何以坚持不到医院就诊,不过这样也好,就由她来回馈他些许「福利」,处理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
于是就在他执意送她回家后,她也执意将他留下,不容拒绝地不准他离去,所以此刻,他们俩才会在客厅里大玩「护士与病患」的游戏。
就知道女人最爱胡思乱想,偏偏又没办法扭转她的观念想法,他无奈的再暗叹一口。「不关你的事,不许这么说。」
「你敢说那些人不是冲着我来的?」不,应该说,不是冲着哥来的?「若不是你接了保护我的案子,今天的麻烦或许不会找上你。」
她说得没错,事实的确如此。
当他下了车面对那帮混混时,他们的确提到要叶劲升中止竞标案的坚持,摆明了确实是冲着叶劲升的家属而来。
可惜的是,他不是被吓大的,什么样危险的状况不曾经历过?虽然后来很没用的被对方制住,但所幸伙伴们及时赶到,而他只受了些许皮肉伤,至于警方……让他们捡了便宜,平白无故多了条业绩。
「别胡说!没这回事,他们是看我们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才跟上来的。」他清清喉咙,不想让她知道真相,进而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他是需要大量业绩来保住老爸的保全公司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为了钱可以不顾生命安全。
虽然对方人多,他的胜算因而大打折扣,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下车,理由只有一个——她在车上,而他,不能让她受伤。
无关乎工作、责任,一瞬间能让他冲动的理由,只因她那对无辜、惊骇的双眸和抖颤的身躯,他完全能想象像她这般秀丽可人的女人落到对方手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绝对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刹那间,他忘了她是好友的妹妹,也忘了她是委托人,他的脑子里只能有个信念——保护她、守候着她,否则自己将后悔一辈子!
然后,他便义无反顾的下车了。
记忆所及,自己不曾为哪个女人如此冲动,他勾起一抹苦笑,有种落入丝网、再难挣脱的错觉。
「别骗我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好欺负的样子。」吸吸鼻子咬咬唇,好不容易止住奔流的泪,她愠恼地扯紧绷带,几乎使出浑身的力量。
「唔!」他闷哼了声,虽然她的力道所拉扯出的疼痛并不足以让他哭爹喊娘,但他却鄙劣的藉此争取同情。「轻点,别忘了我是伤患。」
「……为什么不到医院去?」这一想,眼眶又红了。
「医院哪有像你这样秀色可餐的护士?况且这只是皮肉伤,何必去浪费医疗资源?」低吟了声,项岳军怕死了她的泪。「瞧瞧,我最好欺负了,你不就正在欺负我?」他试着打趣和缓一下沉闷的氛围。
「贫嘴!」她被逗笑了,羞恼地拍了下他刚包扎好的白色绷带。
「啧啧啧……轻点!」疼痛在所难免,尤其在她「铁沙掌」的攻击下,他仍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还疼吗?」她又急又心疼地抚过适才「修理」过的伤口,即使隔着厚厚的绷带,仍期许能做些小小的弥补。
「疼啊,我也是肉做的耶,」他故意装可怜,只求她别再掉泪,他就阿弥陀佛了。
陡地弯下腰,以唇轻划过那缠绕的绷带,她的自责指数急遽飙涨。「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为他承担这些疼痛。
项岳军身躯猛地一僵,突地急窜而起的亲昵感令他浑身不自在;更令他沮丧的是,自己竟因她的举动产生某种要命的反应,而这种反应绝对不适合发生在面对妹妹级的她身上。
该死!长期训练出来的冷静,这时候全跑到哪儿躲起来了?
面对她这样「超过」的演出,他该怎么回应才好?
「咳,那个,我皮厚肉粗,没两天就好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他试着用最平稳的口吻回应,可惜那胀红的脖子及沙哑的嗓音,在在泄漏他的情绪波动,而他,竟心慌意乱的没发现异状。
瞧着他羞涩的模样,叶雅竺心头柔情泛滥,会不会……会不会他对自己也有那么点……心动?
她想过,像他这样沈稳的男人,要他主动表白,恐怕等到死都等不到那瞬间的感动,既然如此,由她主动又何妨?
谁教她就是喜欢他!
她想跟他谈恋爱,做尽一切情人间该做、爱做的事,不管会不会长久,有没有未来,她只想抓住这瞬间!
「项哥,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下定决心,她轻缓地坐到他身边,才开口,她的小脸便胀成一颗小苹果,火红而诱人。
「嗯?」项岳军睐她一眼,连忙将视线收回。「……嗯,你问。」
该死!她的脸怎么那么红?
红红的眼儿、红红的俏脸,就像无辜的小兔儿般诱人犯罪,问题是他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呃,不,是根本什么都没做,她脸红个屁!
麻烦的是,他的身双也控制不住地持续发烫,隐约间,好似就要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害他心头小鹿乱乱撞!
最最可怕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去阻止那预期中可能发生的「不可收拾的局面」——妈妈咪啊!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个矛盾?!
「你……目前有没有女朋友?」啧!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蠢问题?她之前竟完全不曾想过,真要命!
来了来了,这问题果然够犀利!项岳军心口一提,不自觉的像个忸怩的女人,不安地移动身体,不着痕迹地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没有。」
「喔。」她明显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情绪不自觉地亢奋起来,主动往他靠近。「那么,空窗期多久了?」
「两、三年有了吧。」一直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就这么耗着了。
「那你……都怎么解决生理需要?」小脸爆红。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太过尖锐也过于逾矩,可对这种情事,人家也会好奇嘛!毕竟印象里,男人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禁欲不了多久的。
而且她是那么喜欢他,问问……应该也没什么吧?
天啊!她干脆直接问他多久没性生活算了,不更直截了当?项岳军闭了闭眼,连耳朵都红了。
「呃,身体会自然排泄,基本上我没有太过注意……」
「嗄?!」她惊呼,脑袋瞬间有点当机。「你怎能忍受那么久?不会『叫外卖』吗?」直觉脱口而出,然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大胆吓死,慌张地撇开睑,全身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