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沈采桦目送她离去。
沈蝶衣小跑步往大门冲,就怕慢些公车跑掉了,她跑出大门,意外见到坐在机车上的阮秋红。
“秋红,你怎会在这里呢?”她走到阮秋红面前疑惑问道。
“等你呀。”阮秋红二话不说,直接执起她的手猛瞧,她青葱白的五指空无一物。
阮秋红突兀的举动令沈蝶衣诧异,而审查她手指的目光使她恍然明白,“找戒指?”沈蝶在盈盈地笑,“想问我,真的订婚了吗?”
“唔,我要听真话。”阮秋红皱皱鼻子,捏捏她的面颊,“我压根儿不信你订婚了,那位禹宴龙是从哪儿冒出的。”
沈蝶衣笑着在阮秋红眼前比五根手指头,“五年的订婚期限,禹宴龙就是我曾向你提过有意要购买我房子的那位建筑师。”她不愿欺瞒好友,只能大略说明。
“我不懂。你爱他吗?否则怎愿和他订婚。”阮秋红直觉往坏处想,“难道这是一郴易,你……”
沈蝶衣轻掩阮秋红的嘴巴,阻止接下去的话,“秋红,不要猜疑,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鬼。充其量,只是听人行事的傀儡吧!五年的自由换取化解危机的机会,值得的。”她轻描淡写地说。
阮秋红深思她语中的含意,瞥见她总是溢满愁思的双瞳,如今闪烁着某种异采,自己应信任她才对。
阮秋红脸上泛着放松后的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蝶衣,不管何事,别忘了有我。”她把另一顶安全帽递给沈蝶衣,“我们有许多年不曾一起骑机车兜风,趁这时候去疯一下吧。”
沈蝶衣戴上安全帽,跨坐在后座,抱着她的腰,“走吧,明日以后,我可能会更忙了。啊……记得要送我去上课。”
“没问题。”阮秋红比个OK的手势。
第七章
接连三四天下着豪雨,到了第五天雨势才转小,绵绵钿雨飘落着,连续的下雨天,到了夜晚更显黑暗,就连路灯也暗淡许多。
沈蝶衣从PUB演奏完毕,回到家都快半夜十二点了。拖着疲倦的身躯打开大门,迎接她的是一室的漆黑,她把外套、皮包放在桌上,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心想,过开灯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已习惯黑暗,在黑暗里品尝孤寂。
突地,她瞪大眼睛,警觉站起,眼神梭巡着楼梯口的方向。
她听到有微响的脚步声,空气里也飘浮异样的波动。她紧张地想,难道是小偷闯入?她摸黑想找寻防御的器具。
瞬间,客厅内的灯亮起,沈蝶衣一时无法适应明亮的灯光,伸手遮掩刺眼的灯光。
“你还真像只蝙蝠能在漆黑的屋内游走。”禹宴龙讥诮地说:“或是为节矢块钱舍不得开灯。”他斜靠在电灯开关旁。
沈蝶衣眨着眼,惊讶地说:“是你!害我以为是小偷。”说罢,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后,整个人都无力了。
“会光顾你家的小偷一定是瞎子,除了一架二手钢琴外,没有一样值钱货。”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冷冷地瞅着她:“你为何把手机关掉?在找你一晚上找不到,不得不来这里等你。”
“对不起。我想你可能没什么事找我,所以我就关机,工作也较能专心。”她心虚、畏惧地瞟他。
“哼,我看你是把我忘记了吧!”她竟敢忽略他,该死!“忘了我,忘了对我的承诺。你该明白,背叛我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到时候你会希望自己不曾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万宴龙生气地说。
“我没忘记自己答应的事,只是这几天你彷佛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点音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我之间的交易是出自我的幻想,而我工作繁忙就暂时把你给忘了,不要生气啦。”她扯扯他的衣袖,张着净是祈求原解的眼瞳望着他。
瞪视她惹人怜的神态半晌,他才轻喟,“好吧,就原谅你这一回,下次不可再犯。”他站起来,顺手也拉起她,仔细凝视她依旧苍白的脸颊。“奇怪,无债一身轻,你应红润些,为何还是这副辛苦、操劳、营养不良的样子。”
沈蝶衣浅浅地笑,“可能工作忙的关系吧。”
看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禹宴龙就一肚子的火。“我要你把全部的工作都辞掉,专心把自己养胖。你看看自己,苍白瘦弱得像幽魂,朋友会耻笑我的,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照顾不好。”
“我不能把工作辞掉。”她坚持不肯妥协,“这点我不答允。”
“你不要也不行。”他专制地说完,迳自爬上二楼准备休息。
沈蝶衣跟在他身后,试着和他讲道理,“禹大哥,我需要工作呀,没有工作我要喝西北风吗?”
“我会养你的。”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要。我们之间的交易说好,我可以工作,但是要以你的要事为先,我只要做好这点就可以。”她跑到他面前阻止他继续前,“你不能剥削我的工作自主权。”
禹宴龙笑得邪气,捧着她的脸,“没错呀,我也是履行我们所订的条约啊!我要你全天候陪伴我,这就是我提出第一桩要事。”
她跺脚,不依地说:“哪有这种事,你根本不需我的陪伴呀!”
“谁说不用的,这五天我到新加坡时就发现我很想念你。”这是他的真心话,打从出娘胎,除了家人外,他从未思念过谁,这次却非常想念沈蝶衣,连他自已也觉得稀奇。
沈蝶衣怔怔望着他,心想,原来他出国了,难怪毫无音讯。
禹宴龙帅气地笑着,啄她殷红小嘴一下,“好了,我要去休息,我快累死了。”他一副容忍她的口吻。
沈蝶衣轻抚被吻的唇瓣,心头莫名悸动着。须臾,方才忆起自己尚在争取工作权,连忙跑进他进入的卧房。
她踏进卧室,看见他正大大方方在她面前脱衣、换上睡裤,她满脸通红地撇开头。突然想到,咦,这是她的房间嘛,难不成他要睡这里?
沈蝶衣顾不得害羞,面对半裸的他说:“嘿!这是我房间耶。”她暗示他应该立刻离开。
“我知道啊。”他习惯睡觉只穿睡裤,他大剌剌地在室内走动,拿着梳子在化妆镜前梳发。
“知道就不应该进来呀!”沈蝶衣气急败坏地说,“屋内有好几间客房,你去那里休息啦。”她这时才发现卧室内净是他的衣物。
禹宴龙瞄她一眼,“我可不想大半夜去打扫空房就为了睡一觉,而且就只有这间卧室能吸引我光临,所以我要睡这里。”他爬上床,拍拍枕头不理会她,自顾躺好睡觉。
“你一定是秦始皇投胎转世的,既霸道又独裁。”沈蝶衣垮下肩,认命地说:“我就把我房间让给你好了。”说着,她打开衣橱拿起睡衣就要走,她知道,说穿了这幢房子已属于他。
“等等。”禹宴龙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注视她,“我说过你要全天候陪伴我,当然也包括夜晚,我要你睡在我身旁陪我。”
沈蝶衣刷白脸,声音微颤,“你答应我不……”她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了,当时把事情想得太单纯。
“我没有老人痴呆症,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我的思想纯正,可没你想像中的龌龊,同睡一张床不见得就会发生何事,我不会侵犯你的。”他揶揄道,“当然喽,若是你想侵犯我,我不会反对的。”
她顿足,被他消遣得满脸通红,“哼,我才没有欲望想袭击男人。”她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不要脸。
“话不要说得太满咧。”他朝她暖昧地笑,“否则到时会下不了台。”逗纯洁如白纸的她,已成他的嗜好之一。
沈蝶衣讨厌他情色的眼神,生气地把睡衣丢向他的脸,“你不是很累了吗?快睡吧。”她自知在口头上赢不了他,只好请他闭嘴,要不,他若是说出更色的话,她可要钻进地洞了。
他伸一只手按住被她丢在脸上的睡衣哈哈大笑,“嗯,我要睡了,别忘了要睡在我身恻,否则我会生气的。”
“你不把睡衣丢还给我吗?”她觉得他的举止太亲密了。
“自己过来拿。”禹宴龙闻着睡衣上属于她的清新味道。
沈蝶衣硬着头皮走近床边,想伸手抽走睡衣,不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动作,拽住她的手,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在她惊愕微张的小嘴印上一吻。
“晚安。”他邪气地睨睇她,随即松开钳制她的手。
她抱着衣服往后退,咬着灼热的下唇,“你好像动物,有偷袭人的习性,这种习惯很不好,请你改掉。”
禹宴龙以食指左右摆动,“NO,捉弄你是我的乐趣。”在他垂下眼睑的刹那,一抹逗趣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着,“倒是你要习以为常才对,晚安。”
沈蝶衣托腮暗自生闷气,没胆违抗他,她彷佛看见自己惨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