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办个热闹的舞会。”江季穗提议。
“可以啊,大家疯狂热闹一番。”邬建良为沈采桦的痊愈高兴。
沈蝶衣一方面为姊姊能离开疗养院高兴,另一方面却因禹宴龙的逾期未归而难过,她想与他分享这份快乐。
“秋红,你可以借我抱抱吗?”沈蝶衣捂着胸口,“我这里好难过!”说着,她眼眶微红。
“不舒服吗?”江季穗伸手采试她的额头温度。
阮秋红走出吧台,来到她身旁,了然一笑地说:“想他!”阮秋红脚一蹬坐上高脚椅,旋转椅子面向她。
沈蝶衣旋过椅,倾着上半身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上,寻求她的慰藉。
阮秋红给予她安慰,抚顺着她的秀发。此时,门口有辆车大刺剌地停着,阮秋红正面对着门,看着那辆拉风的跑车很生气,心中暗骂,没常识乱停车,甚至停在店门口。
“尧忠,你去把那辆车赶走!没水准,乱停车。”她骂道。
萧尧忠探头往透明玻璃门一看,“是他。”他淡淡地说。
“你认识?”她见门一开走进一位高大、气势迫人的俊美男人。
他冷冷的眼光扫向他们,他们也都望着这位眉宇间散发狂野的男人。
禹宴龙身穿三件式的西装,外罩一件黑色大衣,踩着优雅的步伐朝他们走近。“我说过你只能在我怀中,为何依偎在她身上呢!”
那熟悉浑厚的嗓音和那独一无二的懒懒腔调,她永远也忘不了,沈蝶衣猛张开眼,抬首看向发声处,朝思暮想的人已近在咫尺。
“禹大哥。”她的思念已尽在此言中。
禹宴龙满意她的想念,想必他的重要性已在蝶衣心中占绝大部份,他想。
他伸手举起她,她双手环抱他颈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你骗人,说要打电话给我也没有,而且超过五天才回来。”她娇嗔道。
禹宴龙抱着她,张狂地笑,“想我吗?”他完全无视众人的侧目。
“嗯,非常地思念你。”她仰着头,快乐写满她眼底,“我有好多好多快乐的事要说给你听哟。”
“回家再慢慢告诉我吧。”他抱着她就往外走,连让她和朋友道再见的时间也没有,没一会,门外的跑车迅速消失夜色里。
禹宴龙的霸道、独裁让众人都咋舌,“他是谁呀?从进门到离开看也不看我们一眼。”邬建良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他们皆以为回答的会是阮秋红,没想到是萧尧忠解答。
“蝶衣的未婚夫,禹宴龙。”
“连我都没见过他,你怎会知道那是蝶衣的未婚夫?”阮秋红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我认识他呀。”萧尧忠耸耸肩,拿着抹布擦台面,“就是他来取消蝶衣的工作。”
邬建良和江季穗面面相觑,心中有着同样的疑虑,“他看起来顶多三十几岁,能接掌跨国际的庞大事业吗?”
萧尧忠笑而不语,不予置评。
四人聊了好一会,“太晚了,该回家。”邬建良夫妇告辞离去。
阮秋红抓住萧尧忠的手臂,“嘿,他们都离开了,老实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内情。”
萧尧忠亲亲她的脸,“什么内情,我不知道呀。”
她巴着他,“哼,别想瞒我,快说。”
他翻翻白眼叹口气,了解阮秋红的个性跟牛一样的固执,若不告诉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禹宴龙是不是‘巨曜’的负责人我不清楚,但他是我的合伙人,这间PUB是他的,他提供资金、店面,由我在幕前经营。”他与禹宴龙相识是他生命里一场难得的际遇。
她张口结舌,错愕不已,“原来你们是这层关系,所以你才会出面替蝶衣解围。”
“当你的蝶衣他们来这里,我就接到他的电话,要我暗地里看着她,不许有人问及陈家的事。”
“照你所言,蝶衣被监视。”
“是保护!禹宴龙是位可怕的人物,深沉难懂、吃人不吐骨头,惹上他绝没有好下场。”
阮秋红吁口气,偏头笑着说:“他那么可怕,配蝶衣正好,她柔得像水。本来我还有些担心,怕纪芬芳那儿女人找她,会欺负她,这下,嘿,我可放心了。”
“纪芬芳别想见到蝶衣,想接近她,得通过滴水不透的防卫层。”
“太棒了,客人又上门了,工作工作!”阮秋红催促着他。
禹宴龙感冒了,头痛地在卧房休息。
沈蝶衣从唱片公司回到家后,司马煌就告诉她这件事,她一听急忙要上楼探视他。
“蝶衣,等等。”司马煌叫住她。
“惶叔,有事吗?”她回头看他。
“宴龙一感冒脾气就大得吓死人,他的习性是要只安静休息一天病就好了,绝对不能去吵他。”他怕她踩到地雷。
禹宴龙的家人都知晓他这习性,若惹恼他,他可是六亲不认的。
“我知道了。”沈蝶衣点点头,放轻脚步声上楼。
司马煌坏心眼地想,自己今日绝不上二楼,蝶衣愿送死,他也‘没法度’,自求多福比较实在,闲闲地泡荼、啃呱子总比面对发怒的狮子好。
沈蝶衣安静无声地打开卧室的门,悄悄地走到床边,看见他睡着了,她到窗边拉上窗帘隔开冬日的阳光,让他睡得舒服些。
刚回家就生病,唉!她拉张椅子在床旁坐下,把牛皮纸袋内的纸张拿出来,用迥纹针固定成一叠,翻阅着一张张的歌词。
禹宴龙并没有睡得很沉,他感觉身旁有人彷佛在偷窥他。他心中嘀咕着,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在他不舒服的时候在他房间。
他微张眼睛,正想开口骂,看清那人是沈蝶衣后,又把话吞回肚里,他注意着她的动作。
她看看歌词,又把目光移到他脸上,眼底净是担忧。
他张开眼睛对上她的目光,他炯亮的眼神让她吃一惊。
“你醒啦!我吵到你了吗?”她倾向前俯视他。
“没有。”
“那我留在这里陪你好吗?我不会出一丁点的声音,我只想在你身边。”
乍见她坐在床边,奇异的,他并不生气,心底溢满幸福、温馨的感受,这异样的感觉来自她真心的关怀吧。
禹宴龙掀开棉被的一角,“躺进来,坐久可会冷的。”
沈蝶衣高兴地脱掉鞋,钻进被窝里抱住他,而他感冒仍不改习惯,还是裸着上身睡觉。
他把棉被拉好,密密地盖住两人,阖眼休息。
她抱着他,下巴靠在他裸胸,静静地盯着他看,唇畔泛起一抹笑意。
“笑什么?”他闭着眼问。
“咦!你怎知我在笑呢?”她微微惊诧。
“我感觉得到呀。”他掀起眼险,捏捏她的鼻子,“还没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沈蝶衣笑咪咪地说:“平时你总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霸道得很,没想到你也会感冒,病毒碰到你应该会毙命的呀!”
他啐道:“坏心眼哦!竟取笑我会生病,人吃五谷谁不会生病。”
“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笑你。”她伸手抚着他突出的五官,“不要生气好吗?其实我很懊悔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可是这时候你不舒服,我可以乘机照顾你,回报你一些。”
他又闭上眼,手搂紧她,“那就闭嘴,陪我睡。”
“嗯,好。”她满足地更偎近他怀里。
晚餐时,沈蝶衣为他煮一锅香芋粥,端到卧房喂禹宴龙。
司马煌拍额称奇,蝶衣居然能平安无事,没被轰出来。他存着她没事,自己应该也会没事的心态,干脆用托盘装着晚餐也上楼,移位走到卧房门口用餐,打算观看文艺戏。
但他才扒口饭,饭尚未吞下就差点被禹宴龙丢来的枕头砸到,禹宴龙就要再丢第二个枕头时,他举手阻止,“别丢,我马上走。”他差点噎死,兼被枕头打死。司马煌只得再次端起托盘幸幸然地下楼,口中嘀咕着,“回餐厅吃饭吧!爱情戏甭看了,可惜哪。”
沈蝶衣眼见滑稽那一幕,不觉地笑出声,“煌叔好‘古锥’哦。”
“哼,那是活得愈老愈回去了,连基本礼节都不懂。”禹宴龙不悦地说。
她喂他吃口稀饭,“他可能是因寂寞、无聊才会这样的吧。”
禹宴龙吞下稀饭,“那老家伙才不寂寞哩,他安什么心我会不知道!”他不打算告诉她,司马煌手握的情报网是如何的庞大,忙都快忙死了,他哪有时间喊无聊。
她搅拌稀饭,散发热度,怕太烫会难以入口。“禹大哥,圣诞节在后天,你要回家陪你妈妈吗?”她突然问道。
他摇摇头,“不回法国了,反正我妈咪比我还忙。”
“太好了。”她笑眯眼睛,“姊姊那天也要回家哦。”
他不起劲地点头,先声明道:“可不能因你姊姊回来而忽略我,我会生气的。”
“当然不会,你和我姊姊是我最重要的人。再告诉你一桩快乐的事!我领到一笔优渥的作曲版税。”她为自己存折里的数字有增加而感到高兴。
他爱怜地揉揉她的头,“你呀,小小的事物就能让你高兴半天,物欲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