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宴龙深深吻她,化解她的不安定,给她永世的承诺。
≠日在琴室里,沈蝶衣弹奏着莫札特的安魂曲,安详的乐音充塞整个室内,楼下的禹宴龙则和司马煌在聊天。
“蝶衣的情况比几天前好些,但是眉宇笼罩着浓浓哀愁,令人好心疼。”司马煌叹口气。
“我好不容易才抖落她的哀愁,没想到几个月后愁绪再度撒落她一身。”禹宴龙审视整间屋子,“我要带蝶衣返法,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并且我要打掉这幢老房子,不让她睹物思人。”
“我赞成。你妈咪也催我们回国,毕竟你在台湾待得太久,该回家了。”司马煌比着楼上,“你该到琴室陪她。她没见到你,就慌张找人,你会不会觉得烦?”他想着宴龙这一匹野惯的马,突然被缰绳套住,受得了吗?
“我乐在其中,怎会烦呢。”禹宴龙看看表,“时间到了,他们应该也来了。”
“谁呀?”司马煌心想,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有约人。
此时保全人员从外面走进,后面跟着一对母子,是被沈采桦所救的小男孩和他母亲。
“禹先生,人我带来了。”保圭人员说完即退出去。
司马煌了然一笑,暗叹禹宴龙心思细腻,凡事都考虑得非常周详。
“叶太太请坐。”禹宴龙蹲在小男孩的面前,“小弟弟,你和叔叔去看一位姊姊好吗?”
小男孩点点头,记得在来这里的路上,妈妈交代过要向恩人的妹妹道谢。
“煌叔,你陪叶太太坐。”禹宴龙交代司马煌。
他牵着小男孩上二楼来到琴室,此时安魂曲最后音符正好弹完,沈蝶衣坐在琴前流泪发呆。
“蝶衣。”他把手搭放在她的肩胛,柔声道,“怎又哭了呢?看看是谁来呢?”他细心地为她拭掉泪水。
沈蝶衣转头一看,讶然道:
“阿姨,对不起。”小男孩有礼地道歉。
沈蝶衣离开钢琴,走近小男孩,蹲下身和他的眼睛平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叶启模,六岁。”
她摸摸他的头,心中百感交集,“你家中有什么人妮?”
“爸妈、爷爷、叔叔……好多、好多。”叶启模扳书小指头猛数,脸上的表情净是天真、可爱。
“你要用功读书,做个乖小孩,这样你的家人才会快乐,知道吗?”她的唇畔泛起柔美的笑容,眉问不再锁满悲怆、愁郁。
“嗯。”他地懂非懂地点着头。
禹宴龙弯着腰,两手支着膝盖,微笑着说:“启模,你自己下楼去找妈妈,好吗?”
“好!叔叔、阿姨再见。”叶启模活泼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禹宴龙站直身,含笑地张开双臂,沈蝶衣走进他敞开的双臂间。
他搂着她,“见到小男孩感觉如何?”
“既感伤又夹杂些诗安慰。毕竟我是姊姊惟一的妹妹,而男孩却有一大群亲属,一个人痛苦总比一大群人哭泣来得好。”她淡淡地说道。
他揽着她,来到窗旁眺望天空,“小男孩的生命是由你姊姊的牺牲而延续,采桦并没有死亡,将由小男孩为她而活,你了解吗?”他要彻底抹掉她的忧伤。
沈蝶衣伸手按住玻璃窗,俯视变小的街道,“姊姊曾流失胎儿,为此她深深自责;这次,她救了这位小孩仿佛是冥冥中的安排,宛如为了救赎她的心灵,让她受到桂梏的心灵完全解脱,含笑地奔向另一世界。”她这时才觉得或许自己太自私了,执意留住姊姊在红尘里受苦,她想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每件事都可以用各个角度去衡量、琢磨,这样所显露的层面就会有所不同,包括死亡也亦然。”
“嗯。”她回想那句,“一粒麦子是死也是生。”麦子成熟后落地,再随季节伺机发芽成长,它没有真正的‘死亡’。姊姊也是,还有新的生命等着她。“唉!想的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姊姊的影子,教我如何不思念她?”
“我要带你回法国。嫁鸡随鸡,法国是我出生、长大的故乡,所以你一辈子都要和我住在那里。直到有一天,你能淡忘悲伤,我才允许你回台湾。”他深情地说。
沈蝶衣转身抱着他的腰,把脸腻在他胸口磨蹭着,“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是我惟一的故乡。”
禹宴龙环着她的纤腰,吻着她的秀发,露出全然幸福的笑容。
郑曲伶在总经理室踱方步,等待禹世儒开完会。她本想冲进会议室,但怕他发火,他凶起来不逊于禹宴龙,一向文质彬彬的他,一旦生气,比平常的男子还可怕。
高层会议结束,禹世儒和禹世岳讨论着公事走进办公室。
“大嫂,你怎么又来了呢?”禹世岳并不喜欢这位美艳、狐媚的大嫂,若不是因特殊原因,全家人是不会接受她进人禹家大门。
“世岳,你先回办公室。”禹世儒见小弟出去后,睿智的眼眸凝睇着她,“有急事?”
郑曲伶按住猛跳的心脏,惶惶不安地说:“我家的公司发生大危机,需要一笔周转金,我想向你借调。”
她每次见他淡然却暗藏狡黠的眼眸就心惊肉跳,原想利用他,反而被他所控。他凝睇她时,她就有种被他看穿的心虚,姓禹的男人都不好惹,她终于体会被玩弄的滋味。
若说禹宴龙是狮子,凶猛、狂暴,那禹世儒就是只狐狸,聪明、狡诈,是典型的笑面虎。
禹世儒按下内线,“林秘书,我的访客一律延后,暂不接见客人。”
“是的,总经理。”
禹世儒仍露出他一贯温和的笑容,“曲伶,我愿意以我私人的财产借你这笔钱,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在两年内要为我生一个孩子。”他仍笑着,眼光却变寒,“当然喽,在怀孕之前不许和别的男人勾搭,我要确定那孩子是‘我’的,而不是野种。”
“你太侮辱人!”郑曲伶生气地捶桌子。
“是否有侮辱到你,你自己最明白。”他毫不受她的情绪所影响,从抽屉取出一大叠的照片丢给她,“喏,慢慢欣赏吧!照片的背后有注明男主角的名字和地点。”他气定神地斜闲睨着她,彷佛是局外人般。
她愈看心愈惊,这一大叠的照片是她婚后和男人来在的情形。“你、你监视我!”她颤声指控。
禹世儒泛着温柔的笑,目光却冷冽,“那不叫监视而是关心,我怕你被坏男人所骗,所以帮你注意一下而已。”他修长的手指交叉着,身体往后靠着椅背,态度优雅又冷淡,“况且,我并没破坏你的约会不是吗?”
郑曲伶跌坐在沙发,“就是你这副冷淡、不关心的表情,我才会赌气交男友。我怀疑你娶我的目的为何?怎么有男人戴绿帽还像你一样无动于衷?”她哀怨地说。
她原以为自己是以女性的魅力掳获这位商界的冷公子,他才极力想娶她,但事实却不然,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呃,目的嘛,我要个孩子延续我的骨血,就是这样。那你的目的呢?”他故意斜睨她,狡黠一笑,“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喽,你不用在我面前佯装一副委屈样,你我是各取所需吧。”
她直瞪着他,冷汗从鬓角沁出,“我想再确认,你曾爱上我吗?”她此时方明白自己已踏入他所安排的陷阱里,连婚后都被监视、调查,那她婚前的风流帐,他哪会不清楚!
“从未。”禹世懦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地说:“你不也一样。”
“如果我说,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你相信吗?”
“不信!女人最会满口甜言蜜语。”他手一挥,表示这话题到此为止,毋需再说。“你只要告诉我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我若不答应,你会眼睁睁地看我父母亲的公司倒闭?”
他颔首,“没错。”
“好,我答应。”她已经被逼入死角,心中非常懊悔沾染上禹世儒这个人。
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承诺书,一但你要求离婚,不得争取小孩的监护权请签名。”
郑曲伶被他吃得死死的,只好无奈签字。
禹世儒达成目的,心情愉悦地说:“待会儿,我直接把钱汇进你父亲的公司。”
“嗯。”她脱口而出,“哪天我们异地而处,换你吃到女人的苦头时,我一定拍案叫好。”
“没有那一天。”他自信地说,毫不担心。
郑曲伶恶狠狠地说:“话不要说得太满。”
沈蝶衣和阮秋红坐在机场附近一家咖啡厅。
“蝶衣A要打电话或写信给我。”阮秋红是来送行的,虽舍不得亲如姊妹的好友远嫁到法国,但是也清楚换个环境对她会比较好。
“在这块土地,让我依恋的只剩下你和一群朋友。”沈蝶衣握住她的手,“秋红,不要忘了我这位朋友哟,我会定时向你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