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一怒为红颜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4 页

 

  下车,他走近女孩身边,见她纤瘦的肩膀抖动不已,整张脸埋在双臂中。他揪见她雪白的手臂有明显的抓痕,令人怵目惊心,而且每一条抓痕都渗着血丝。

  “秀,你受伤了吗?”他温声问道。

  见她没有回答,没有耐心的他,冷笑着想掉头就走,不再搭理她。可是,他的心再次背叛意志,促使他半弯下腰,伸手去摇她的肩胛,“秀,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手掌的温热透过衣衫传到沈蝶衣的肌肤,她震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侧看肩膀上温热的手掌,顺着手掌向上望,她看见一张浓眉、五官分明帅气的男性脸庞。

  后知后觉的她,瞪视眼前的陌生人,防备的神情表露无遗,“先生,有事吗?”她扫掉她肩上的大手,想要站起来,可是脚麻得差点站不起来。

  她完全不晓得双眸因哭泣太久,而肿成核桃般大,脸色苍白的这副柔弱样子都落人禹燕龙的眸底。

  “我问你怎么了?你却问我有事吗?”他觉得这情形还真好笑,“难不成我方才的问话你都没听到。”

  沈蝶衣摇摇头,把落在颊边的发丝拨向耳后,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我要走了。”她急忙想要离去。

  “等一下,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禹燕龙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一跳,他心想,今天下午自己是哪条神经不对劲,变得如此鸡婆、好心肠,也许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想保护她吧。

  沈蝶衣注视着手臂上的伤势,那皮肉之痛远不及心痛,“不用了,谢谢你。”她漠然道谢后,朝着公车站牌走去。

  “奇怪的女孩。”禹燕龙点燃一根烟,睇睨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莞尔一笑,自语道:“难得八百年才发一次好心,结果得了一个闭门羹。”他觉得那女孩挺有个性的。

  他捻熄香烟,告诉自己,算了吧,他还有事要处理,可没空再去理那不相干的陌生女郎。

  阮秋红站在沈家的门前叹息,蝶衣回国也过了两星期,可是这段日子蝶衣避不儿面,说是要想想未来的事,想通了自然就会去见她,可是快半个月了都没消息,她实在担忧蝶衣会想不开,于是她迳自跑来沈家。

  阮秋红伸手按门钤,为好友的遭遇感到心痛。这种与债务为伍的日子很难熬,都是那个陈森郁王八羔子的错,她咒他不得好死。

  门一开,沈蝶衣看见是好友阮秋红,心中原本的惶恐不安才退去,她害怕下楼开门,怕再面对那些来讨债的人。

  他们的消息好灵通,她回到家的第二天就陆续有人打电话来讨债,说什么姊债妹还是天经地义的事,甚至还挖下狠话,若她不还钱就要给她好看。唉!还有人是登门要债……

  “蝶衣,你看到我好像松了一口气,怎么了?”阮秋红仔细地瞧着她的神色她的眉宇间有着浓浓哀愁,这些哀愁进驻她眸底,她知道吗?“你消瘦许多,你知道吗?”阮秋红伸手抚着她明显消瘦的脸蛋。

  “进来吧。”沈蝶衣握住她的手拉她进门,关上大门,“秋红,抱歉我不让你来的无理要求,我需要让自己去面临残酷的现实,不然,我不知如何存活。”

  “我懂。”阮秋红留意到墙脚停放一辆脚踏车,“那辆脚踏车不是你高中时骑的那辆吗?”

  “嗯,我重新上油、整理一下,现在它是我代步的工具。”

  两人进人客厅,沈蝶衣上前抱住阮秋红,“我真的非常高兴你来看我。”泪光浮现她眼里。

  阮秋红一手抱着她,一手揉揉她的头顶,故意逗她开心,“我还以为我冒失地来,你会把我臭骂一番,再轰我回去哩。”阮秋红用手指拭去她的泪水,“我就知道,总有人见到我会喜极而泣的。”

  沈蝶衣露出多日未见的笑容,“你和三年前一样都没变,还是那样乐观,喜欢开玩笑。”沈蝶衣退出她怀抱,倒杯茶给她,“阮爸爸、阮妈妈,还有你两位哥哥近来好吗?”

  “他们都很好。”阮秋红喝着茶水,“晚上到我未婚夫开的店里来,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好呀,我期待着,能擒服你这位泼辣女的男士,一定拥有特异功能。”

  “啧,什么特异功能,好像我是人见人怕的魔女似的。”阮秋红笑得好温柔、幸福,“尧忠只是一个沉稳、体贴、有担当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爱我,我也爱他。”

  “恭喜你。”沈蝶衣为好友找到幸福而开心,她在桌前坐下,拿着奇异笔在红纸上写字。

  “咦?你在干么?”阮秋红好奇地拿起一张写好的红纸看,随即惊讶道:“你要卖房子?”

  “嗯,趁房子尚未遭到拍卖的命运,我先把它卖了,偿还银行的钱,剩下的还可以还些债务。”沈蝶衣整理着红纸。

  “你舍得把你父母遗留下的房子卖掉!”

  “不卖行吗?”她反问。

  阮秋红哑口无言,她比蝶衣还清楚采桦的遭遇,蝶衣在后面临的窘境,她也比谁都清楚,这幢房子是保不住的,银行的利息太重了。

  “抱歉,我不该说此言。”她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言无疑是在蝶衣受伤的心口撤盐。

  沈蝶衣轻轻摇头,在客厅内缓缓绕着走,双手依恋不舍地抚摸着墙壁边缘,“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幢老房子,它的一传一瓦会永远在我的脑海里,卖掉它是不得已的,爸妈在天之灵定能谅解。”

  沈蝶衣走近阮秋红,把头伏靠在她肩,幽幽地说:“房子没了,家就不存在了,我为此难过好几天,但是我又想,只要和姊姊在一起就是一个家,能偿还所有债务,姊姊的病又能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阮秋红被她幽幽的语气,宛如没有生气的气息揪紧心房,任何安慰的语言都说不出口,只想替她大哭一场。

  “秋红,不要为我哭泣,不然我会想再哭的。”沈蝶衣两手捧着她的脸,露出凄凉却坚决的笑,“我连续哭了三天,这三天里,我顿悟一件事,流泪不能改变什么,只代表我的软弱。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虽然,以往的我软弱,但是我要坚强起来,姊姊需要我的照顾。虽然,以往的我不擅理财,但是今后我要变得精明能干,这是我未来生活的目标。”

  阮秋红吸吸鼻子,硬吞下泪水,“我会帮助你的。”她的手覆上捧着自己双颊上的手背。

  “谢谢你!你对我的帮助大多了,姊姊在疗养院的费用都是你帮我先出的,以后我会还你的。”沈蝶衣感激地说。

  “我们亲如姊妹和我还客气。”阮秋红拉着她一起坐下,“老实说你要不要去找陈森郁那个王八蛋讨回公道?”

  “你想,他会乖乖待在冢里等我吗?不会的。唉!那种人也不值得我去见他,见了只会令我作呕,为姊姊不值。我相信老天有眼的,他一定会遭天谴、受报应。”沈蝶衣摇头说道。

  “真想狠狠甩陈冢每个人一巴掌,为采桦姊泄恨。”提到陈家人,阮秋红登时义愤填膺起来。

  沈蝶衣敲她的头,“你还是秉持暴力主义啊,不好哦!”

  “哪像你,永远都是一副善良纯静,人家都踩在你头上还不反扑。”阮秋红回她一弹指,“学学我,有仇必报的个性绝对不会吃亏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可是至理名言哦。”

  是呀,自己就是最佳的写照。沈蝶衣黯然神伤地想。“秋红,这幢房子能卖到一千五佰万吗?”她转移话题。

  “很难,毕竟现在房地产的景气并不是很好,除非有财团要炒作这附近一带,否则……”阮秋红面露难色。

  沈蝶衣点头说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试卖这个价钱看看。中国人喜欢杀价,价位高,杀价空间弹性会比较大。”

  “看来你在这方面有下功夫研究哦。”阮秋红讶然于她的分析。蝶衣被采桦保护得太好了,生活里除了音乐还是音乐,对金钱的运用一点概念也没有,可是这回说得头头是道,看来她正在蜕变中。

  沈蝶衣羞赧道:“我买书看和请教季穗姊的。”但她其实也忧心仲仲。“三个月内,我若无法卖桌这幢房子,法院将进行拍卖,那时候就糟了。”她担心自己要如何筹到一千万还给其他的债主呢?

  “我们尽量张贴红纸,也许很快就把房子卖掉了。”阮秋红打气道。

  “希望如此,陪我到公布栏贴红纸吧。”

  “没问题。”

  钢琴酒吧里,禹燕龙慵懒地啜饮着美酒,一副颓废、凡事不关己的态度。

  郑曲伶牙着一套暴露的中空装,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红唇磨蹭他的颈窝,挑逗着他。

  对美人的挑逗,他不为所动。除非他要,否则没有女人能勾起他的情欲,他对自己的绝佳定力很自豪。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书页 返回目录 下载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