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实在来得不是时候,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等她和余君 的假婚姻解除后,这孩子所承受的伤害,不是她和子琮、子玲三个人给的爱就能够弥补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她,年幼丧父,了解那刻骨铭心的伤痛。
项 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仿佛在问自己的孩子,她该怎么做。
“子 ,你还好吧?”见项 失神良久,江云琮小声问她。
“我……”她回过神来,“我是在想,这孩子的未来究竟该怎么办。”
“你怎么老是想那么远呢?你不觉得你该好好想想当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时,要怎么跟余君 说,你会让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吧?而吴奕樊若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慕尘玲提醒她这个该先面对的大问题。
项 一思及此,感到更加烦躁。
“哎呀!好讨厌,怎么会那么巧?才那次喝醉的一晚就怀了孕,整人也不是这么整法。”项 此时真的十分确定是上天在捉弄她。
“子 ,这孩子真的要留住吗?有了他,问题可以说是接踵而来啊。”江云琮幽幽的提出自己看法。
项 低头看着尚未隆起的肚子。“我要留下他。我没有办法扼杀自己的孩子,就算有再多的问题,我也要一一去克服。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当妈妈耶!当然要当个过瘾。”
“接下来呢?”江云琮问。
“我想……先不要告诉余君 好了,等过些日子我再告诉他。我最担心的还是这孩子以后会承受的伤害,因为这场假结婚不可能持久,等孩子长大后,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受的伤害会多重、多深。”项 面露愁容的说。
慕尘玲接口,“还有,若是将来余君 争着要这孩子呢?他和吴奕樊都是男人,不可能有小孩的,而这孩子无疑是将来余氏的接班人。”
“哼,我才不管,我要我的孩子。”项 双手环抱自己的肚子,“怀胎十月的人是我,哪可能轻易让他们抢去?”
项心 中溢满浓浓的醋意,气吴奕樊能拥有余君 ……她猛然惊觉自己怪异的想法,天!难不成她是真的对余君 产生特别的感觉了?
“总是得考虑到这个问题。”江云琮思绪一转,蹙着眉又道:“其实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不是Gay。”
“怎么说?”慕尘玲看向她。
“我就是觉得不大像,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第六感吧。”江云琮耸了耸肩。
项 偏着头分析,“但他没道理骗我啊?又何苦胡谄这种谎言?要是不小心泄漏了出去,可是会损坏他的名声,不是吗?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我还是觉得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真的好怪。”江云琮仍怀疑的嘀咕着。
“好了,暂时别再管这些了,现在我们得陪着子 一同面对未来才是。”慕尘玲比她们更先想到实际的问题。
三人互望着彼此,握紧了手,这的确是个需要她们共同面临的关卡。
第八章
朱翌群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出神的盯着外头的小花园,似在赏花,其实他的心思已飘到了远处。
一个人影突然闪进眼底,他倏地漾起消失许久的笑容。
“嗨,阿群。”项 打开未上锁的大门,来到他面前。
“子 。”朱翌群站起来拉她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旁坐下。
多久没见到她了?徒增无用的相思却苦无人知。他知道自己不该再为她搁下情感,但他就是想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合十,蹙着秀眉,“好久没来看你,抱歉。这两个多月中发生许多事,都令我措手不及,所以喽,别生我气。”
“你呀!”朱翌群轻点她的鼻尖,“我才在想,是不是你已经忘了我呢。”
“哪有可能?”项 扁起嘴为自己辩解。“我刚刚去事务所找你,你的秘书却告诉我你已经休假好几天了。”
“嗯。”他宠溺的为她拨去散落的几绺发丝,“最近事务所不忙,我就干脆休几天假,总得偶尔解放一下自己吧。”
她一笑,“是没错。你之前总是让自己累得喘不过气,现在想通啦?”
朱翌群莞尔一笑。“别顾着说我,你呢?你不是说这两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说来让我听听吧。”她脸上的笑容倏地消逝,缓缓地低下头,思考着要如何开口。想想,她不该让阿群也跟着操心的,她早已无法再给予他什么,怎好让他再受刺激。
“怎么了?”朱翌群见她的表情不对劲,连忙紧张的问。
“没事的。”她抬起头,“我只是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别说了。”
“子 。”他抓着她的双肩,逼迫她与他正视,“你不是说过,我们仍是朋友,怎么这会儿倒把我当成了外人?”
项 闻言默然。
他洒脱地一笑,“你放心,我明白自己不该再继续为你放下感情,如今我是以一个好朋友、一个……大哥的身份听你说话,我不会再期待什么,就像子琮、子玲那般关心你。”
话虽如此,朱翌群的心仍感到疼痛。其实自己尚未割舍下她,毕竟他曾如此深爱着她,又怎能说放手便放手呢?
项 望着他,“可是我不能再让你为我担忧,我可以自己解决的,别担心我了,好吗?”
“子 ,你这副模样根本都不像你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愈不说,才愈教我心慌,你知道吗?”
“我……”项 仍考虑着该不该告诉他,她怕如此待他是件残忍无比的事。
朱翌群不死心的劝着,“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什么事令你如此手足无措。”
项 踌躇了会儿,认为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既然阿群这么坚持,那么……
她清清喉咙,“我怀孕了。”她明显的感觉到半环住她身子的铁臂惊愕非常地收紧。“两个多月前,我喝醉酒,和余君 发生了关系。”
“然后……你爱上他了?”
项 蓦地抬起头,震惊他怎会口出此语?
“子 ,我看得出你眼里透露着幸福,这瞒骗不了任何人的。”朱翌群用宠溺、爱怜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早知会如此的。当子 告诉他,她要和余君 假结婚时,他便知这桩假婚姻铁定不寻常,因为本性向来风流的余君 怎会甘心受困在婚姻的牢笼里?况且,他也耳闻,最近余君 已不若从前到处玩弄别人感情。看来,他势必要失去极想呵护一辈子的宝贝,她将离他而去。
“爱?”项 惶恐了,这就是爱?她一直困惑许久的奇怪情绪,难道真的是爱?
“不是吗?”朱翌群反问。
她迟疑了会儿,“我承认,我对余君 是有一丝微妙的情愫在,但我不确定那是否是……爱。”
“你会慢慢了解的,只是,余君 能给予你什么?他能全心爱你吗?”此刻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竟能够如此镇定,而没崩溃。
“他?”项 低头沉思。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无法给予她什么,爱她,那更是别说了,他们是没有结局的。“我不晓得。”余君 是Gay的事不能告诉阿群,她答应过不将此事外泄的。
“那么,我想你该好好探探他的心思,别让自己受伤了。”朱翌群细心的叮嘱。
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将脸深深埋入他宽阔的胸膛。
“阿群,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明了他深切的爱,却一直无法回报他什么,他是如此完美的男人,对她呵护至极,他关怀的举动是那么窝心,可是,她就是只能当他是大哥、好友。她不爱他,而这正是伤他最深的一点。
“傻瓜。”朱翌群也用力的搂住她,眼眶不知不觉地变得湿润。只能放手了,放下这个他如此真切深爱的人……
? ? ?
余君 一打开房门,便瞧见断续已住进余家大半个月的项 翘着浑圆的臀部,像只狗似的趴在地上,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子 ?”
听到了呼唤声,项 停止找寻的工作,一旋身便狼狈的跌坐在地毯上。她将撩高的长裙整理好,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你下班了啊?”她挥了挥手,仿佛是在街上碰见老朋友似的。
“嗯。”余君 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在做什么?”
“找耳环。今天晚上我和子琮、子玲要一起去参加高中的同学会,但我要戴的耳环不见了一 只,”项 拿起单只耳环让他瞧,“我想大概是前两天戴着时,掉在你这儿了。”
“一定得戴这副耳环吗?换一副比较快吧?”为了一只耳环这么费尽心力的找,再买一副不就得了?
“不行,这是子琮和子玲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她们也都各有一副,我们说好了今天三个人都要戴这副耳环。”项 孩子气的说。
“我来帮你找吧。”余君 脱下西装外套,趴在地上帮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