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西门苾灵指尖简直快压扁自己圆润的鼻头。
「你方才不是向我道歉,所以我现在说我原谅你有何不对?」他眉梢一挑,理所当然的说。
别气,别气……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浪费自己的口水罢了。西门苾灵拼命做深呼吸,来克制体内那股想出招解决他的冲动。
毕竟他只是……只是不小心吻了她的小嘴,虽然恶行重大,却罪不致死。
「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哼。」西门芯灵重哼一声,显然怒气未消。
「苾灵,我真的要走了喔!」
「哼,你要上哪干我屁事!」
呵,看来小笨娃是真的生气了,「既然如此,你就待在芙蓉客栈等我消息,我若是杀完人就立刻回来。」
「等等!」
如预期中,他身後马上传出一声怒吼。
「你刚才说你要干什么?」
「杀人呀。」
「我要跟你去!」西门苾灵马上巴住他的臂膀。
玉极摧难得大笑地揽住她的腰身,旋即点地而起,纵身跃离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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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离开之後,月芙蓉随即出现在长廊的一角,她眼神黯淡地看著他们离去的方向,良久良久……
忽地,身後一股异常风动让她倏然回神,一转身,一根长指欲朝她身上点来,月芙蓉疾速侧身,让那一指点空。
「芙蓉客栈老板娘的身手果真不错。」西门敛曜昂首立在原地轻笑著。
「公子过奖。」月芙蓉微微一欠身,淡笑。
「我要玉极摧的下落。」西门敛曜省下客套话,直接表明来意。
「恕奴家不知。」
「芙蓉姑娘乃玉极摧的红粉知己,又怎能推说不知?」
月芙蓉掩嘴一笑,「奴家虽与玉公子熟识,却从不过问玉公子的行踪,所以恕奴家无法回答公子。」
她与玉极摧之间的关系虽不是众所皆知,但对於有心要找玉极摧之人,都知道要先来芙蓉客栈送上帖子。至於玉极摧会不会赴约,就得看他的心情而定。
「看来芙蓉姑娘是坚持不透露了?」西门敛曜的语气微带可惜。
「敢问公子是为何事而找上玉公子?」
「这……玉极摧极有可能掳走舍妹,所以我必须找到他。」
「呃,原来公子是苾灵妹妹的兄长,失敬了。」
「芙蓉姑娘认识舍妹?」西门敛曜有丝讶异。
「西门公子,请恕奴家斗胆直言,玉公子是绝不会伤害苾灵的,况且西门公子也应该知道令妹离家的原因,有玉公子在一旁保护她,苾灵反倒会比较安全。」玉极摧曾向她透露有关西门苾灵的事,所以她才敢向西门敛曜这么说道。
月芙蓉的话不无道理,但玉极摧在江湖上的声名并不好,西门敛曜仍是放心不下。
「西门公子,玉公子的行事作风可能令您无法接受,但奴家敢向您保证,他所杀的每一个正道人士,全都是一些在暗地里作恶的伪君子,所以请您千万别以为玉公子会伤害苾灵。」
西门敛曜深深凝税她诚挚的模样,许久後,他回过身,在纵身离去前,丢下一段话——
「敛曜相信姑娘,但苾灵若是少了根寒毛,那敛曜必会再来拜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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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苾灵从来没在这么高的树上待过,说实在话,她还真有点怕,就算身後有只手一直紧紧圈住她的腰,她仍是感觉自己好像随时会掉下去一样。
猛咽下一口唾沫,西门苾灵抬头看了一眼黯沉的月色,一时之间,她竟有种错觉,她好像专门来此偷东西,而现下,就是在等待时机。
「玉极……」
玉极摧冷不防地捂住她的小嘴,然後贴在她耳边低声吟道:「小声点。」
哼,干么贴这么近呀?西门苾灵耳根微红地扯下他的大掌,直嘀咕:「你到底带我来这个鬼地方作啥?」
「我不是说了吗?杀人。」他的语气似真似假,令人难以捉摸。
「哼,大胆玉极摧,有本女侠在此,你休得狂妄。」她回首,低声臭骂他。
「苾灵,你这些话到底是打哪儿学来的?」
「怎么,有问题吗?」她斜睇他一眼。
「呵,这倒没有,只不过,你那些『精采的辞令』好像只有在江湖上打滚甚久的人才会讲得出口。」
「喔,那照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看起来挺像老江湖的?」嘻,她也是这么觉得哩。
「嗯。」玉极摧满喜欢看她一副自我陶醉的天真模样。
西门苾灵可不会因为他的几句夸赞,就什么都忘得一乾二净。「喂,你不要以为随便夸我两句,我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意图作恶或杀人,就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的确因为他刻意的捉弄而忘却在高处的恐惧。
「呵,在下定会谨记苾灵小女侠的警告。」她的身子还真香,玉极摧鼻尖冷不防凑向她的发间,倾前嗅嗅她迷人幽沁的颈後。对,就是这股香味儿一直骚扰著他的意识,教他几乎忘却此行的目的。
「哼,你最好别让我有出手教训你的机会。」蓦地,颈後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骚痒与热气,西门苾灵双肩一缩,眼儿一眯,火大地回眸骂道:「喂,你再不安分,本女侠就要——」
「嘘!有人出来了。」
斜睨著几乎贴在她脸侧的他,西门苾灵只能努努嘴,无奈噤声,然後再顺著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去。
但见两条黑影从一座完全没有打灯的阁楼窜出,随後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有什么好看的?」就二条影子飞来飞去而已,她也会。
「对,这并没有什么好看,不过,等一下就会有更精采的?」玉极摧邪邪地一扬唇,神情莫测地横睇她一眼。
「更精采的?」
「看,就来了。」玉极摧修长的手指忽而点向她的唇,令她微启的双瓣不得不合起。
忽地,点在她唇上的指尖猝然离开且朝上一指,眼露狐疑的西门苾灵不禁顺著他的指尖往上一瞧,就在这时,一抹人影不知手提何物,悄然无声地从他们所栖身的树顶端掠过,然後窜进同样一座阁楼内。
就在西门苾灵满面不解地皱起眉心之际,却发现自个儿的手背竟有种湿湿的感觉。
她藉由月儿透过叶缝所洒下的微光,定眼一瞧。
喝!
一只手很快地在她发出尖叫声前捂住她的嘴。
西门苾灵瞪大的眼含著惊恐瞪住玉极摧,然後再将颤抖的手背缓缓挪至他眼前。
「现在你总该知道那些人是在干什么了吧!」玉极摧根本看也不看她手背一眼,一双格外烁亮的魅瞳,只专注盯住她有些发白的小脸。
她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那些人是在干什么?更何况她现在唯一想弄清楚的是她的手背上为何会有血?
「你该不会以为这些血是你的吧!」呵,他似乎太高估她的智慧。
「你以为我是笨蛋呀,这些血当然不是我的。」西门苾灵赶紧抽出手绢将恶心的血渍擦掉;不过,既然不是她的,难道是……西门苾灵突然抬眼将玉极摧扫视了一遍,这个大魔头看起来也没事。「我知道了,这些血定是刚才从我们头顶上飞过的那个人所流下来的。」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玉极摧懒懒一笑。
「喂,你到底在卖弄什么玄虚呀?」
「你应该有看到那个人手上提了包东西吧!」
「嗯。」虽然她看不清楚那里头装的是什么,「请你讲重点好吗?」
小笨娃显然没啥耐心,但为了避免她的尖叫声破坏「鬼地方」的宁静,所以他还是决定带她离开後再说。
「苾灵,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聊。」
西门苾灵一时间没听懂他的话,然而,身子的猝然腾空却令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他。下一瞬,玉极摧带著她优雅地在树间一蹬再蹬,身形双双消失在这座占地辽广且非寻常人家所居的宅院。
不过,就在他们离开一刻之後,一名留著胡子,状似儒雅温厚的中年男子,骤然出现在他们曾经栖身的树下。
而这名中年男子的手里,竟握著一条沾血的手绢。
「主子,属下这就去追。」一名蒙面黑衣人倏然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後。
「不用,就算追去,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中年男子朝著远处漾起一抹慈善的笑意後,随即迈步离开。
玉极摧,一个武功与才智皆属上上之选的人,若能将此人收为己用的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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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说他手上提的是一颗人……头!」
她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蛋,但不知怎地,当她听到滴落在她手背上的血竟来自一颗人头时,她的牙关还是克制不住地频频打颤。
「嗯,没错。」玉极摧还以一记很完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