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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纳兰这回完全懂了,原来那浪子还会医术,可是,平常对他的印象实在差透了,不太能将他跟救人济事的大夫联想在一块,\"他行吗?这可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怪病,只能依靠传说中的黄金鼎医治的病哟!\"

  中年美妇哈哈一笑:\"安心啦!若连任翔都救不了,就表示那人真的没救了。\"

  纳兰认真的打量这位中年美妇只见她容貌绝美,眉眼间却有着一股似正似邪的英气,肌肤雪白,年纪是有了,但言行之间不显老态。武功嘛,光看她看自己身边那种轻灵而毫无霸气的架式,要取她小命应该易如反掌。

  她到底是谁?纳兰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干姐姐一无所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干姐姐,你好像很了解任翔喔?\"

  \"还好啦!他是我一手带大的,除了我,没任更了解他了。\"那位中年美妇笑吟吟地望着纳兰的脸色由迷惘、困惑,而到惊愕,再到恍然到大悟。

  \"莫非你是……\"纳兰张大了眼。可能吗?那个外号叫什么罗刹的,任翔的师父耶!这下任翔要倒大霉了,他的师父是纳兰的干姐姐,呵呵,美丽的日子正在向她招手了!

  中年美妇嘘了声:\"别说,这是我们姐妹俩的秘密。\"

  \"可是任翔他……\"纳兰脑中有些昏沉了。

  \"理他做啥?我们高兴就好了。记住,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别说我在这里,知道吗?\"她俏皮地眨眨眼。

  纳兰忙不迭地点头:\"可是,姐姐,那黄金鼎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要任翔去给人治病就是了。\"突然,她凝神静听了一会儿,\"有人来了,八成是任翔这小子。我先走了,记住,别跟他提到我。\"

  \"是。\"纳兰才在偷笑她有些神经质,就发现任翔果然从另外一边缓步而来,这才知道玉面罗刹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站定身子,等任翔自己走近。

  \"纳兰,你可害苦我了,黄金鼎明明不在我身上,你为什么要造谣?\"任翔摸着鼻子苦笑,早知道要离这番女远一点,哪晓得还是中了圈套,不甘心哪!

  纳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黄金鼎就在你身上,你若不交出来,就别想摆脱我!现在,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医好那人,本公主才有赏。\"

  \"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的仆人?\"任翔啼笑皆非地指着自己。

  纳兰嫣然一笑:\"差不多了。你不是想我早早回高昌吗?这就是你表现诚意的机会,怎么?做不做?\"

  任翔咬咬牙,心里恨得很,但脸上还是笑笑的:\"我做。\"

  纳兰,我们的梁子结大了!他暗自发誓。

  第三章

  这夜,雷电频呜、风雨交加,任翔被迫和这对看起来有些落魄困顿的忘年之交同行,一路上,他愈看这两人就愈不顺眼。

  \"天哪!你到底会不会穿蓑衣啊!从没见过有人穿了蓑衣还湿成这个样子。\"任翔劈头就以嫌恶加三级的口吻挑衅着说,谁教这个女人从上到下都是一副狼狈样,她原本浅蓝色的衫子虽然罩上一件蓑衣,但雨水还是从蓑衣袖口直滴进去,脚下的泥水也不断飞溅上来,从里到外都是一片湿,而头发,还正在滴水呢!

  奇怪的是,她似乎很高兴,这可奇了,成了落汤鸡有什么好乐的!任翔扬起嘴角,坏坏地想。

  纳兰瞧了几眼,不以为意地道:\"我也没指望这件怪衣服能挡雨。\"

  \"你怀疑中原人的智慧?\"

  \"说实在的,我实在不太相信你们的脑子,用一件草做的衣服就能挡雨……哇!\"一声尖叫震天动地,比闪过天际的雷声还要吓人。

  任翔早已见怪不怪:\"打雷而已,别那么紧张,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努力拍着纳兰后背的韦端,很有正义感地跳出来讲话:\"你这人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亏江湖上还称你是个风流少侠,我看简直是浪得虚名。\"

  \"江湖上妄称名号,夸大其实的事本来就多得跟山一样,这个叫威镇八方,那个叫无敌蚊龙,事实上,哪有这么多个八方好汉!但行走江湖,名字当然是愈叫愈响,所以,老兄,你的指责有欠公平。第一,是她提议要在这种天气连夜赶路,怪不得别人;第二,我是风流而不下流的游侠风流就表示对美人远观而不近玩,既然远远观之,自然也就不用考虑怜香惜玉,你说,是不是呢?\"

  他好整以暇地大放厥辞,虽然是在雨夜赶路,却丝毫不显倦态,全身上下也干净得令人嫉妒,光瞧他这么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纳兰就不免有气。

  \"是你个头啦!风流跟下流全是你们男人为好色之心找的借口,依我看,全是一个样,没啥不同。\"

  韦端皱着眉说:\"兰儿,女孩子家说话别这么粗鲁,当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哈哈……\"即使已经接触到纳兰欲杀人的目光,任翔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太有趣了,这位番邦公主将来的另一半,若是听到她曾口出粗言……呵呵呵,不知道西域那里流不流行休妻啊!

  \"韦叔叔,我们是一边的耶!你怎么帮他而不帮我呢?\"纳兰气得跺脚,裙子下摆自然也溅上不少烂泥,连韦端都退后了几步避开。

  \"兰儿,我们是求任翔来治病,不是要跟他对立,别搞错立场。\"

  \"求?\"她的双眉挑得好高,蹦蹦跳跳地跑到任翔的面前,\"是求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求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求\'这两个字?\"

  \"说是强迫倒比较像。\"任翔退后几步,以保持安全距离,他可不想和全身湿透的她\"同甘共苦\"。

  纳兰满意地笑了,就像她终于赢得心爱的玩具似的:\"这就是了,只要你一天不交出黄金鼎,我们就跟你耗着,看谁比较倒霉。\"

  任翔瞪圆了眼:\"跟你说过我没有拿黄金鼎,连它长得什么样我都不清楚,我怎么会……\"

  \"唉!任翔,我知道你有多不愿跟我们回去,但只要你把黄金鼎交出来,我保证我们不会再麻烦你的。你千里迢迢地跑到楚家坡,一定不是无聊没事干吧!你有事,尽管去忙,把东西还给我吧!\"

  韦端诚诚恳恳的一番话,说得任翔满肚子火。他招谁惹谁啦?怎么碰上这两个有理说不清的人?

  于是,他选择以行动代替解释,转过身去,朝着目标大步走去。

  闷不吭声的他,使他们傻了眼。纳兰追上去,很够意思地说:\"喂!想通啦?打算把黄金鼎交出来了吧?\"

  任翔咬咬牙,再次重申:\"我没有拿黄金鼎,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鸟事解释,以后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以为他表现得够明显了,哪知道这位番女竟睁着一双清澈见底,又异常灵活的双眸,无辜地问:\"什么是鸟事啊?原谅我的中原话不是很好,教教我嘛!\"

  不耻下问是她纳兰的好习惯,虽然贵为公主,但她从不以为自已强到哪去,所以,遇到不懂的事,她会马上询问,例如现在。

  而任翔英俊的脸闪过一丝狼狈,双颊不可思议地红了:\"忘了吧!就当我没说。\"

  \"这可奇了,你明明说了一大堆,却要我忘了,那是不是说,下次我还可以要你把黄金鼎交出来?\"纳兰努力分析他话中的逻辑,却没发现他的怪异。

  \"我……你……唉!\"任翔终于被她打败了,\"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傻。\"他咕哝得很小声,正好一道闪过天际的雷电声盖过了这句。

  怕打雷的纳兰捂住双耳,大声地问;\"啥?你说什么?\"

  \"我说,算我怕了你。行了吧!把刚才的话全忘了,就当我没说。\"任翔加紧脚步,还不时提醒她把头顶上的雨伞抓紧,别顺着风势东晃西摇的。

  纳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你们中原人的逻辑,一会儿叫我不许问,不许管\'鸟事\',一会儿又叫我忘了\'鸟事\',这到底是什么话,不懂。\"

  她的莞尔表情,和提到\"鸟事\"的加强语气,使任翔看傻了眼,第一次发现刁钻古怪的她也有如此纯真可爱的一面,不过,他想想,又补充道:\"你最好别懂。\"

  开什么玩笑,万一她把这些粗话带回宫去,被筱青姑姑知道了那还得了!

  \"哼,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粗话。\"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一路上,他们拌嘴无数次了,每次都是韦端出来打圆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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