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今天没工作嘛,所以上来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喝杯咖啡,顺便带你逛逛日本……」
她半暧昧的语气让萧启炜翻了个白眼,一大早的,遇见由美子实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他想了一会儿。「今天已经跟人家约好了,可能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出去了?」
「唉呀!」她娇嗔地轻咳下声,这便站起身子朝他的方向走去。「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她伸出手,顺势地朝他的胸膛贴近。
萧启炜巧妙地避开她的手后,这才又接道:「是公事,所以有点急,可能没有办法改期……」
「那我们现在还有一点时间。」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他感觉像是要被人强奸的处子似的,竟然也有种无助感?
他急忙握住她的双手,收回自己的脚步,在确定那双手再也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后,这才又接道:「由美子,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该走了。」说着,他亦顺势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改天吧!」
「可是……」
还不待她说完,萧启炜便一手将门给带上,狠狠地将由美子丢在门后。一直到见不到她的人影后,他再度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他铁定会死得很快。
想着,春天的影像再度莫名地印上他的脑海;他再度笑了,要不是为了春天,他铁定今天下午就整理行李跑回台湾,好离由美子远远的。
☆
「真的不多留一会儿?晚点我们还可以去银座喝个两杯……」
临走前,岩野央在门口落了句,只见萧启炜扬了嘴角,再度摇摇头笑道:「很晚了,我也该走了。」
十一点多了,他看了手表,东京这个地方像是永远都不用休息似的,为了由美子的事,他已经跟岩野央整整谈了一个下午,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急什么?」岩野央的话再度打断了他远走的思绪。「难得来东京一趟,应该好好的玩一场才对!」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耸个肩。「我是来这里休养的,要是以你这种玩法,大概回到台湾也没有体力工作了。」
见他一直推托,岩野央也只好放弃,他无奈地摇摇头,才又接道:「大家出国都是好好玩的;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连出个国都忘不了工作!」
「这不算是件坏事吧?」他笑了下。「对了,关于由美子……」
「她的事,我自然会解决。」岩野央无奈地耸个肩笑道:「谁叫我是她的经纪人呢!」
听他这么一说,萧启炜这才松了口气似的报以微笑。「那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岩野央点点头。「你确定不跟我去喝一杯?」
「改天吧!」他说,再度低头望了下手表,这一整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去了,看来,回饭店以后又得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也好!」岩野央微笑。「那我就不送了。」
萧启炜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这栋公寓。
☆☆☆
东京的夜景总让他联想到台北的夜,才来日本三天,他便己经莫名地爱上如此漫步的感觉,特别是晚风,总是让他格外的清醒。
他笑了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散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救命啊——」
一声叫声再度划过宁静的夜,他抬起头,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之前,一个人好巧不巧地狠狠跌落在他的双臂之中。
他下意识将这个人接起来,也不知道日本为什么老有人在天空飞来飞去的……
「谢谢!」在确定自己安全后,春天急忙地谢道,才大大地喘了口气想道:每次落地都差点把自己摔得半死。
回了神,望向自己臂弯中的人影,萧启炜再度扬了一抹性感的微笑,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像她这样的。
「你似乎很常从天上掉下来。」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春天急忙回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蜜糖似的微笑。「我本来想先回饭店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先遇见你。」萧启炜抬头,望了下一望无际的天空,没看到树或是什么大楼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他轻蹙了下眉头。「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只见春天天真地指着天空,这又接道:「那里!」她肯定地说。「我刚刚从法国飞回来!」
「法国?」他更不懂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又怎么去法国?他无奈地对自己一笑,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些什么?「你去法国做什么?」
「制造春天啊!」她开心地笑。「你花好多的时间在……『睡』,所以我就先走了,本来以为回来的时候,你大概也醒来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回到日本时,天色都黑了……」
她兴奋地讲了一连串不着边际的话,却让萧启炜听得一头雾水。「是不是所有叫『春天』的女孩都要像你这样到处去制造春天?」
只见她笑得更甜。「『春天』是独一无二的!当然要去制造春天喽!」
可不是吗?为她的天真,萧启炜愉悦地扬了嘴角,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露出那般纯净、童稚的甜笑。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竟可以如此这般的单纯,要是在台湾,他铁定会认为这个女人过于虚伪,可是为什么现在他非但不觉得她虚伪,反而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呢?
「那你明天大概一大早就要去意大利了吧?」他不以为意地笑道。
却见春天摇摇头地笑了声。「可是你说看不到春天,你的心会痛,所以春天决定明天要一整天跟在你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竟涨满了满足与喜悦的心情,他伸手抚上她的头,好一会儿,这才又接声:「真该拿绳子将你绑起来,免得你到处乱跑!」
他将她缓缓地放至地面上,却见春天才一着地,一双手便随即套上萧启炜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拥着。
她抬头,这又是一个蜜似的笑。「我今天在塞纳河看到好多人都这样走路,感觉好好,应该是件好事。所以,春天也想这么做……」
真的拿她没辙了!萧启炜在心里一声无奈,这个象花般的女人,该叫人如何爱怜呢?
☆☆☆
「……我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萧启炜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耸耸肩轻道:「没什么好讲的。」
河边的草地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两人肩并肩地坐在河边,享受着晚风中淡淡的绿草味;萧启炜嘴角轻扯一抹微笑,在台北,他从没有如此这般的闲情逸致。
他再度回头望了下身边的春天问道:「你呢?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我是说……除了席森斯以外。」
春天将双腿半浸泡在水中,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转头对身边的萧启炜投了一个微笑,说:「席森斯是四季之父,大地就是春天的母亲,所以春天是用大地的土和席森斯的手捏出来的。」
萧启炜再度皱了眉头,无奈地笑。「为什么你说的话总像是从希腊神话里编出来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神话?」春天摇摇头。「春天不是神话,是真实的!你看,」她握上他的手,缓缓地贴上自己的脸颊。「春天是有生命的。」
感受着她的体温隐约地传送到自己的掌心,萧启炜爱怜的双眸再度锁住她细致的脸庞,眼神怎么也无法自她的身旁移开。
他又是一阵无奈的轻叹。「你真是个让人又爱又疼的小妖精。」
只见春天再度嘟起了嘴。一把放开他的手后又道:「都说过几次了,我不是妖精,我是春天!春天是会消失的……」
说着,她的脸竟不自觉地黯淡下来,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消失,可是再过80天,她便会化得跟尘土没什么两样。
那时,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还会这么温柔地看着她?
人人都说,春天该是值得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有她胸口中那股莫名的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喜欢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如果等到她真要离开的那天,她会不会很难过?
「如果……」话不自觉地从她的喉间逸出,引来了萧启炜的注意力,他回过头看她,这又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结舌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萧启炜挑了眉头,一阵笑意淡淡地划过他的嘴角;他佯装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接口:「大概会回台湾,继续努力工作,再找个像你一样有趣的人喽!」
话才刚说完,就见春天的脸色当场黯然下来,萧q3炜朝她瞄了眼,这便笑着轻逗上她半噘的红唇说道:……那也得等你先『消失』了再说。」
萧启炜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便见春天什么话都不说,一股脑地起身便想离开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