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忙著揩去她脸上的泪,他心底已开始盘算著要何时将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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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打算和雨儿成亲?」诧异地扬高语音,月嫂心头有著难以平复的激动。
「经过上次一役,北方应暂时不会再有战事,我想趁此时把婚事办妥,也省得您时时叨念。」
无视月嫂感动得险些老泪纵横的夸张神情,项雪沉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双眸则落在旭见身上,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扬起袖,月嫂煞有其事地抹了抹眼角,欣慰地仰首叹道:「天老爷啊!您知道我盼这天盼了多久吗?项家……终於要办喜事了……我……」
「奶娘,仪式简单即可,我和雨儿只想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似乎可以感觉到月嫂那山雨欲来的情绪,他蓦地插口,眸底闪烁著温柔的火光。
菱唇温柔勾勒出柔美的笑容,旭见握住月嫂的手说:「雨儿终於可以名正言顺唤你一声娘了。」
她恳切软嗓说出的话可让月嫂疼进了心坎里,反手握住旭见的柔荑,语带哽咽地说:「好姑娘,可委屈你愿意嫁到项家来。」
嫁与沙场男儿为妻,身心都得背负著相当的压力,这一点她心里明白,却是一直不敢言明的。
月嫂语气里的愧责反倒让她心疼,她摇了摇头绽开笑,坦诚道:「在这里我感受到爱与善良,就算项大哥无法随时陪在我身边,但我还有你们啊!我会学习成为一个勇敢的将军夫人。」
自从打算将终身托付给项雪沉後,她的心思开始转移到他身上。
因为他对自己的体贴与爱,她相对地愿意花时间去了解他、体谅他,以爱回报他的恩情。
按捺不住心中的撼动,项雪沉情难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心口霎时涌出万千柔情。
欣慰万分地将两人情意流转的眸光纳入眼底,月嫂若有所思地低喃著。「说起来也巧,这一两日你广叔他便会打京城回来,不如就等他回来再定日子,你说如何?」
「广叔是月嫂的丈夫,几年前离开沙场後便成了家中的总管,每半年会上京呈报卫所情况。」知道广叔是雨儿唯一没见过的人,他心细地解释道。
旭见微微颔首,心里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将军府上上下下热情和善,想来广叔该也如此吧!
「是啊!他倒是挑准了良辰吉日回家。」月嫂喜上眉梢地笑得开心极了。「好了,你就带著雨丫头培养感情,我得好好想想这门喜事该准备什么才是。」
说著说著,她就这么叨念地转出两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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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旭见的厢房,他们并肩坐在石阶前赏著满园新梅。
瞧著那点点飘落下的雪絮,轻缓覆住了天地万物、落在枝桠上,旭见偎在项雪沉的身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这送你。」那漫天的雪白不由得让他忆起了那把青铜短剑,项雪沉掏出不离身的短剑,将它递给旭见。
「为什么送我剑?」接过剑,她不明就里地眨著秀睫问。
「这是当日参加『碔释剑』的授剑仪式时,铸剑师利用余烬铸成的赠剑,他说双剑鞘口处可相嵌合为一剑,这把叫『九日剑』也叫『旭情剑』。」
铸剑师……望著手中的短剑,她的脑海猛然掠过一张眉目清朗的俊逸脸庞。
那张脸好熟、却又模糊地让她忆不起男子的真实面容。
脑海中映入的是,自己凝著素格窗棂出神的模样。
在那炽热的火光掩映下,那麦褐色的结实肌理间著沉重的打铁声,重重地敲入脑海。
他是谁?为何想起他时,心口总会揉著股苦涩的酸意?
「怎么了?不喜欢?」发现她默不作声地猛盯著旭情剑,项雪沉出声打破了她的凝思。
「啊?不,不是……」恍然回过神,她低喃:「看著这把剑好像想起了一个人,可那影像却很模糊……」
「如果想不来就别强求,别又犯头疼了,知不知道?」扳过她沉思的脸庞,他低沉的语气透出一丝急切。
「知道了,唠叨相公。」轻笑地捏了捏他挺直的鼻梁,旭见把玩著剑,顺势枕入他温暖的怀里,一脸享受。
项雪沉不以为意地轻扬起笑,为了让她枕得舒服,他略移动了身子,让自己的背抵著梁柱,让她毫无间隙地紧贴著自己。
「它很美,护手是东周的古龙纹、剑镖用梅心绞气纹收尾收得十分细致又漂亮。」不自觉地审视著手中的短剑,她欣赏的赞不绝口。
然而,那萦回的思绪却千旋百转地转不出原有的记忆。
心中暗叹了声,她定了定思绪,决定抛去那扰人的五味杂陈。
「所以才让你配戴著防身用啊!不觉得这把短剑的气质和你很像吗?」他愈瞧便愈有这种感觉,真不知这剑是为了与她相遇而被铸出,还是那铸剑师预言他会遇上这么个美丽的姑娘而为她所铸。
不管是旭情剑又或者是雨儿,都是因有缘分才能遇上。
「人家哪里像剑了?」感觉到他细腻的心思,旭见虽然努起唇抗议,心里却有著说不出的甜意。
离开他的怀抱,她难自禁地跃入雪中与纷落的雪花共同漫舞。
「快进来,若不小心受了风寒,你可别挂著鼻水和我拜堂。」看著她率真的举止,他的眼底尽是那间在红梅白雪里的修长丽影与灿烂的笑容。
此时的她,仿佛是落入凡间的梅花精灵,不只一次地撼动著他的心。
「不行!我爱上雪,沉沦了。」对著那矜持的男子,她语带双关,毫不掩饰心中情感地对他笑著。
面对那赤裸裸的真心告白,项雪沉心口霍然一热,就这么冲入雪中将她揽抱入怀。
或许是霜滑,也或许是冲劲过大,两人就这么跌落在地。
「项大哥,我们要做永远的夫妻哦!」不急著起身,旭见将手搭在他的宽肩上,瑕白脸庞上悬著抹娇美无比的笑容。
「好!」
对两人而言,这一刻是幸福的。
雪不断飘然落下,项雪沉撑起身子为她遮去风雪。
「项大哥,地上好冷。」感觉到他渐浊、渐深沉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在项雪沉那深邃的黑眸里了,秀颊不禁烧烫著。
「谁让你调皮,这是惩罚。」他扬起邪佞的笑,俯身吻上她的唇。
直到那双唇被他吻成有若新梅的赭红,他才揽腰将她抱起。「你是我的。」抵著她的额,项雪沉宣示地对著她重申。
「你也是我的。」勾住那给她无限温暖的宽肩,她将脸枕在他的颈窝,学著男子的霸气道。
沉稳而满足的低笑传出,旭见明白两人有著相同的心思,那深埋在彼此心头的情丝,已纠缠成解不开的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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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初晴,这一日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难得露面的软软金光映在雪面上,迤逦一地金闪的灿烂。
「利安,今儿个是好天气耶!」
扫著门前雪,平顺与利安一如往常地闲话家常。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杂沓声,尚不及回神,一匹雪白骏马已往两人的方向急奔而来。
那迅捷让两人以为马儿会在面前呼啸而过。
没料到马上之人却猛然勒紧缰绳,骏马骤止蹄步,仰首长嘶著,那不安纷扰的马蹄瞬即扬起雪尘,直扑利安与平顺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雪尘让两人愣杵在原地,只能呆呆地承接了满脸的冰冷。
骄纵的笑声响起,那马上的姑娘俐落翻身下马道:「瞧你们两个奴才,虽然动作痴缓了些,却还是逗得本公主挺开心的,有赏!」
朝两人掷了锭碎银,那自称公主的姑娘以傲然而尊贵的姿态走进「衍恒将军府」。
瞪著那落在地上的碎银,平顺制止她自然至极的步伐,质疑起她的身分。「站住!」
停下脚步,祥凌公主难以置信地扬起描绘得精致的秀眉反问:「你让谁站住?」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不是将军府的人?」抬起眼,平顺瞧著那自称公主的姑娘气焰高张的模样,毫不客气地说道。
眯起细长凤眼,祥凌瞪著他。「好!好个将军府的狗奴才,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满不在乎地耸著肩,平顺举臂挡住门,故意扬著微讽的语音道:「恳请公主静候,待利安进门通报,再为您备红帛铺地,免得贵足染尘啊!」
「你!若是在宫中一定先让人以廷杖伺候一顿饱,哪容得你如此放肆!」祥凌哪听不出平顺话里的嘲讽,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频跺莲足怒嚷著。
「请公主稍候。」平顺再一次重申,语方落,目光越过那蛮横公主,竟瞧见了广叔策马趋近的沉稳身影。
「广叔!」褪去肃然面容,平顺热络地扬笑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