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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认识路悠第一秒开始,矛盾的感觉就一直缠着他不放。

  他终于知道,矛盾的感觉或许令人无所适从,但却是最容易刻入人心、让人遗忘不了。

  「从有记忆开始,我每天都看见妈妈流泪,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像女王一样漂亮的女人,每天都在哭。」

  路悠正努力和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奋战i……

  「到我长大懂事后,妈妈告诉我,爸爸会那么颓废是因为遭受到挫折,让他对人性失望。」路悠说到这儿,凄然的笑了一下,斗大的泪珠就这么滚下来。

  那一颗泪珠,像颗炸弹,瞬间将曲衡的心猛然炸了开来。但是路悠却若无其事的,或说故作坚强,大方的用手背拭去。

  跟那天的放声大哭相较,她今夜的泪水实在美得慑人,美到令他窒息。他一向不喜欢女人哭泣,可此刻他却为她的泪深深感动着。

  「我高中时妈妈就去世了,妈妈给我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那双蕴藏泪水的眼睛。」

  「跟妳一样。」曲衡情不自禁接着说。

  路悠又微微笑了一下,不回应他的油嘴滑舌。

  「妳爸爸呢?」曲衡问,重点来了。

  「我那好高骛远、想一步登天、一夕致富的老爸,唉!」路悠不太好意思说下去,那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妳知道他年轻时做什么事业吗?」曲衡持续刺探着问。

  「听潘其胥他爸说,我爸从没努力认真的做过什么事业,除了……」

  「除了什么?」

  「跟你爸爸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投资过开采金矿。」路悠说着,不免觉得不好意思而笑起来。「同样挖矿,你爸爸挖出一片天地,我爸爸却是自掘坟墓。」

  曲衡有点震惊,她竟然那样形容自己的父亲?

  「如果那时候我爸认识你爸就好了!一起挖的话托你爸的福,多少分一点,对不对?杂志上说你老爸富可敌国耶!你们家一定有钱到爆!」路悠开玩笑之中还夹杂着讽刺。

  曲衡这下确定,路悠对她爸爸曾经跟谁合伙开矿的事完全不知。那么她就一定不知道他家金库里有一箱属于她爸爸路林的金条了。

  「然后呢?他放弃挖矿之后呢?」

  「听说意志消沉就东混西混,可能从那时候开始进出赌场的吧!」

  「所以妳努力赚钱帮他还赌债吗?」如果是这样,故事性就普通多了。社会上多的是扛家债的人。

  路悠笑了笑,「其实他找了个多金又多情的老公给我。」

  第七章

  怎么可能?她的初吻还是「栽」在他手里!她怎可能有老公?如果有老公怎可能对她在外的行为不闻不问?

  曲衡狐疑的看着她,语气怪异。「妳有老公?不会吧?」

  路悠撇撇嘴说:「是未婚夫啦。就潘其胥啊!你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

  原来,在警局里叫路悠嫁给他的讨厌家伙,就是她的未婚夫呀!

  咦?潘其胥,姓潘,他爸爸该不会就是另一个合伙人潘伟德吧?

  「当时在警察局里,我看妳的样子好像也不太愿意嫁给他,为什么?嫁了他,妳不是就不用奔波劳苦了吗?」

  「呃,人各有志嘛!」

  「那妳怀的是什么雄心大志?」曲衡感觉出她语带保留。

  「也没有啦!不如换你说你的事。」路悠硬是不说了。

  曲衡明白她对隐私的坚持,便不再强人所难。

  「我跟妳的命运完全不同,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人家说衔金汤匙出生的,大概就是形容我这种人。」

  「真好命!」路悠嫉妒死了。「金汤匙算什么?我看你是咬金元宝出生的。」

  曲衡苦笑了一下。「好命的人通常不会认为自己好命,我理所当然的挥霍老子的钱财,出手阔绰,就算惹再多祸也不必担心,自然会有人收拾烂摊子。」

  「不怕遭天谴啊你!」路悠真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我未确信某件事之前,我会觉得富有是可耻的事,我有种很强烈想要把家产败掉的感觉。」

  好恐怖!竟有人想要把自己的家败掉!而且还说得稀松平常。通常只有人会不小心把家败掉,没有人是故意要把家败掉的。

  曲衡的想法真的好奇怪。但是如果他把家产败给她,她倒是会很乐意接受啦!

  「你想确信哪件事?为什么富有是可耻的事?有钱的话高高在上、处处备受礼遇,有什么不好?像你这种想把家败掉的人才可耻呢!」路悠说。

  「妳不懂。」

  「我当然不懂,因为我从来没有富有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有钱不好?」路悠语气有点激动,就说嘛!最看不惯他这种花钱如流水却还要故作清高的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又没杀人放火!赚的都是正正当当的钱!」好端端的,路悠不知他干嘛又把话扯到她头上?

  「我不是说妳。」

  路悠住了嘴,不是说她?难道是说他自己?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家的财产是不正当取得的不义之财?」

  曲衡心一抽,她说对了,他就是这样。「交换刚才的秘密,妳说,我就说。」

  「好。」路悠爽快答应,因为她的秘密根本不算秘密,是比较糗而已,倒也不是不可告人。

  不过,曲衡的秘密就一定是秘密,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严肃。

  所以这种交换对路悠来说,根本没损失,而且可以满足她的好奇心呢!

  「妳先说。」

  「嗯,其实,我努力赚钱只不过是想换回自由而已。半年前我爸被人追债追得很惨,就订下我和潘其胥的婚事,代价是一千万。后来我爸留了封遗书,就自杀了,他在遗书中除了告诉我他一生的悔恨外,还说我的婚约并非绝对,如果我想退婚,只有自食其力赚钱偿还潘家,不然就认命吧!」路悠说着,想起了昨夜。「其实那天在你家,我几乎已经彻底死心,反正我的目标也很难达成,干脆就嫁给潘其胥算了,他是个好人,也很照顾我,我到底在挑剔什么?」

  曲衡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痛。

  「是什么又让妳回心转意?尤其在经过前天的挫折跟打击之后,妳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他沉沉的问。

  「不知道。大概是一种浇不息的渴望和梦幻的期待吧?还是纯粹走火入魔、赚钱赚上瘾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我在犹豫不决、万念俱灰时,忽然听到古耘说拼图比赛有奖金可拿,我的双脚就好像自动上紧发条般跑去,所以也就自然把想放弃和不愉快的事都忘掉了。」

  「幸好妳没放弃。」

  「可不是,我还有时间赚钱来还,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嘛!你说对不对?你要多学学我,不要成天想把家败掉!」

  曲衡笑了一下。「妳的确是我所见过最积极的人。不过,什么是妳浇不息的渴望和梦幻的期待?能不能透露一下?也许我帮得上忙。」

  「免了吧你。学者型的白马王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原来是学者型白马王子!」曲衡一拍额头、仰天大笑。「天啊!居然是为了一个根本不晓得会不会出现的男人?我还以为妳想当女强人呢!」

  路悠被他取笑后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一时气红了脸。「你竟然这样取笑我,太过分了。现在换你说!你可不要耍赖。」路悠作势掐他脖子。

  「我……可不可以反悔?」曲衡怕她真来,赶紧先轻握住她的手腕,以备她真的下手时做抵制。

  「不行!」路悠当然没那么仁慈。

  「那,我简单说好了,我只是对于我父亲拥有的财富感到很排斥,总觉得天下之大、人之多,他凭什么比多数人富有?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我常常对自己的挥霍行为感到羞愧和不安。」

  路悠听得出曲衡的话中避重就轻,但她也没有具体的证据来抗议他没将真正的秘密说出,只好半信半疑的放他一马。

  「那你以后多做善事就好了,造桥、铺路、盖孤儿院……什么的。」

  「我第一件善事做给妳,好不好?」曲衡用手肘碰碰她的手臂。

  「不用,你只要无条件把我该得的一百万元还我就行,不要再耍诈了。」

  可不是吗?这两笔债要了好久还是没什么进度,曲衡真的很小人。

  曲衡大笑起来。「那就跟我回家拿啊!要不然怀个我的孩子,拿一亿也不错,我爸不是说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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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悠当然没这么好骗傻傻地跟曲衡回家,不过她却好心的「舍命」相陪,陪他在海边直到天亮。

  原因呢?说起来路悠算是被威胁的,曲衡说夜色太美,又听了她凄惨的故事,所以不想回家,要她陪他听一整夜的海。

  路悠想想,他若不送她回家,她自己也没办法离开海边,就算她赌气用走的回去,搞不好还没到家天就亮了!与其单独夜行引来危险,不如与他相伴斗嘴也好。结果就是--他们吹了一夜的海风,听了一夜的潮起潮落。哼,如果她是真的「陪出场」,他都不晓得欠她多少钟点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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