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几天都不理我,也躲着我。」
「我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梓儿,我……明天一早就要回边地去了。」
她整个人愕然。「明……明天就走?」这么快?
「这半年来,皇上命我助邻国南诏平定内乱,叛乱主帅是南诏王的亲弟,为人阴狠狡诈,我多次征讨都只是他安排在南诏国四边的军队,没能逮到他;近日宫中传来消息,说他受了伤,下落不明,此次我出兵,顺利的话,十几日便可结束乱事。」
「那最慢呢?」
李默寒抿唇,只答道:「我会尽快回钱府接妳。」
小脸闪过不舍的情绪,她的嗓音透着不安,「默寒,你答应要尽快回来就一定要做到喔!答应要来接我就一定要来。」
他给她一个炽热窒息的吻当作宣示,一吻方休,她枕在他胸前喘息。
咚,咚、咚……
瞪着那衣衫下的胸膛,她伸出小手紧捂着不放,感受掌下的鼓动。
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哪!可是……
「我的心跟别人的不一样,它长在中问。」这个秘密除了皇上、御医外,就只有几个亲信知道。
「真的耶!」她还以为自己的感觉有问题。
「所以,妳若气得想要我死,记得下手要准,不然我死不了。」
呼吸一顿,她的相公说了什么鬼东西?「你你你……讨厌死了!将军爷你在胡说什么!」
倏地跳开,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一双眼瞪得好大。
「瞧,妳不是说讨厌『死』我了,我的命就在这,妳想取便是。」
难得的,他说起笑话来,目的是想逗她,却听得她一肚子火。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是不是?我……我告诉你,要是你哪天再欺负我,让我讨厌到不得了,我……我会真的下手哟!」
「那就来吧!我拭目以待,一个迷药在手都迷不倒人的胆小家伙,话别说太早。」拿出新婚之夜的插曲,李默寒取笑她。
天知道他的笑容是多么地迷人,而她又是多么地思念他的笑,教金梓看得又痴迷了。「将军爷,你……最讨厌了!」
他这样,要自己怎么气得起来?像只发狠的小猫,金梓扑至他的怀中,带着凉意的小手攀上他颈项,她踮脚,咬着他的唇,而后她放开,一下两下碰着他,舔着他。
「将军爷,我会想你。」胸口一股酸气直窜,她好舍不得他。
李默寒心头一热,俯身覆盖住她的唇,那轻颤着的羽睫、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心、泛着馨香的颈项,都没能逃过他的热吻。
自己又何尝不想她?只是这话他没说出口。
「要小心别让自己受伤……哪!将军爷,我都说了会想你,你要离开这么久,会不会想我?」
舍不得离开她的唇,他揽腰抱起了她,两人拥吻着,只是,地点换到了床榻上。
此行不可免,皇上为了维持两国友好,几次派兵前往南诏击退叛乱军,惹恼了赤隆多朗,遂把念头打到暗杀皇上,要确保皇上安危,当务之急就必须将叛乱军急速歼灭,避免出现第二个赤隆多朗。
等乱事搞定后,也许他该向皇上请求一样赏赐。
「将军爷,你没说到底会不会想我……啊!现在天还亮着,你怎么……咦?将军爷,你怎么不脱你衣服……」
看来,他先要搞定的,是他话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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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讨厌、讨厌,将军爷最讨厌、最可恶了!」
「夫人,您真那么讨厌将军?」
「是,讨厌极了!」连说句「会想她」都不肯,真讨厌。
小彤盯着金梓忙碌的身影,实在忍不住想发问。「夫人,那您在做什么?」
又是跌打药、金创药,又是御寒衣物,她瞧夫人忙里忙外为将军打理出发的一切,哪有人会对自己讨厌的对象,如此费心思?
「咳咳,我……我身为将军夫人,自然得做做样子,不然会让人说闲话。」
「哦!」拖了个长音,小彤忍不住窃笑,「意思是夫人很讨厌将军,却不得不表现出关心他的模样啰!」
「没错,我就是讨厌他。」不到半刻,金梓吞吞吐吐地开口,「小彤,一早我要妳……交给石大哥的小包袱,妳给了吗?」
里头全是钱府最有效的刀伤和消炎专用的凝露水,是为了将军爷准备的,就怕他受了伤没好药能用。
「给了。」
「也交代怎么用了吗?」
「交代了。」小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的将军夫人哪!是喜欢将军喜欢得不得了,却不肯承认。
「小彤,妳笑得挺快乐的嘛!」金梓红脸的斜睨着她,「有一事我倒想向妳请教,为什么要妳送个东西去,妳居然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哦!嘴唇还红肿得不象话?」
笑容,瞬间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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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雪花愈飘愈多,吐出的气凝聚成一团白色烟雾,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严寒,连心也冷得不象话。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想一个人,分开五天,她心里满满都是将军爷的影子。
小巧的黄色身影踩在薄薄的积雪银地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盯着冰冷的天际看,想着她的将军爷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丁点想她。
他在战场上是奋勇杀敌,怎么会分心想她呢?
唉!
离她不远处的亭阁里,一男一女倚在栏杆上,眺望着她。
长辫女子叹出一股白雾来。「我的小金不过是被那个霸道鬼抢去半个月,回来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男女之情这玩意儿岂是妳这满脑子只会败金的女子所知道的。」被灌了不少补品下腹的莫修,虽说身子骨仍嫌孱弱,面容却红润多了。
「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钱府小姐挑眉问道。
「男女互相喜爱对方,就自然会产生想厮守在一起的念头,妳以后遇到就明白了……去去,我怎么跟妳说这些!」莫修忽地讥笑着,「不过呀!也要有人敢娶妳这败家丫头才成,我看,难哟!」
「你这是暗指我无人要,说我嫁不出去啰!」闪着慧黠的晶眸微微一瞇,笑成了弯月状,却让人毛骨悚然。「也对啦!你提点了我,小金、小银都嫁人了,我也该替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她没打算守着钱府过一辈子。
不知为何,这番话令莫修莫名打了一身冷颤,她是什么意思?
眼神戒备的看着那跳下栏杆,投身于庭院的曼妙背影,鼻间沁入一股熟悉的花熏味。
怪了,近日他怎么老让这味道缠身,白天是,晚上是,就连作梦也是,惨了,那败金女不会在自己身上倒了什么怪玩意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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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不再落雪的庭院仍伫立着一道黄色身影,摇头叹息外,多了几声抱怨嘀咕。
又五天,黄色身影依旧看得到,没了摇头,只有叹息和抱怨。
又五天,还是那道黄色身影,嘟着嘴儿不停的抱怨。
再五天,黄色身影每一次出现在庭院站立时,总会挥拳加抱怨声连连。
这个可恶的骗子,说什么最快十几天就会回来,这年过了,元宵结束了,严冬也快要离开了,却始终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恼了、气了,却失败的发现,她想他的心情依旧不变。
想回将军府了,至少那儿还有许多他的回忆在,缠着小姐央求几日后,金梓如愿得以回去。
回程路上,马车让一名倒地的乞丐挡了路。
小厮下车探看,是名块头大得不得了的骯脏乞丐,浑身上下无一处干净,满脸都是稠密杂乱的胡子,身上多处伤口看似久末处理,有的都溃烂了。
「小威子,发生什么事了?」金梓掀开布帘,探出车厢。
「夫人,您怎么下车来了!快请回去,没什么事,只是有个乞丐挡在路中央,我把他撵定就没事……啊!夫人,您别过来,这乞丐很骇人的……」
金梓的双脚停在乞丐身前,为他身上多处伤口倒抽口冷气。
这声气息令倒地的大汉猛然张开眼睛,盯紧眼前美妇,他低喃说了几个字,随后再也支撑不住,又闭上眼。
他说救救他。
这不是金梓讶异无法动弹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眼珠子,有一个竟然是绿色的!
金梓将他带回将军府,并找大夫为他诊治,修养几日后,大汉清醒,那一颗独特的罕见眼珠着实令将军府内人人惊骇不已。
有人将他说成妖魔,有人将他比喻为怪物,更有人提议将他撵出将军府,金梓摆出夫人的威仪痛斥大伙一顿后,才得以让他留在将军府内将身子养好。
「真是的,大个儿,别理会那些嘴杂的声音。」他身上的伤让金梓想起了李默寒,下意识希望能帮这男人把伤养好。
「大个儿,你看起来不像我们中原人,你家在哪?又为什么受了一身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