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真为你难过,凯西。你一定相当痛苦。由于过去的经验,我可以想象你的处境。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真是感激不尽。但是不会有人能使瑞斯爱我的。”尽管她努力装出正常的声音,仍然掩不住哽咽的颤抖。“他永远不会爱我的。不要忘了,我们是奉儿女之命结婚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蕾娜,我得挂电话了,我想是瑞斯回来了。”
“好吧!等我们回来,再打电话给你!”
凯西放下听筒,看见书房门已开,瑞斯站在门外投射的灯光下。
“你很烦躁吧?我们度假时,银行合并的事出问题了吗?”她问道。
“如果你不是这么迷着打电话,应该会听到孩子的哭声。是什么人霸占了你的时间,竟然让你听不到孩子们在哭?”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指控,凯西只有反击,“你连晚餐都不回来和孩子一起吃,你有什么资格那样说?你甚至连打电话,说会晚回家都没有!”她义愤填膺,紧迫反问。
他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凯西被他极具男性化的力量所迷惑,又再度失去与之相抗的意志力。他的紧身牛仔裤和套头黑色针织上衣,将他的体格展现无遗。他们相距仅在咫尺之间,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特有的香浴乳的味道。她动也不敢动,足以燎原的欲火,正在加速燃烧,她的心神被完全吞噬了。
“就凭我是你丈夫。”一只愤怒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使她几乎接触到他的身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忿怒到了极点,他似乎根本不信任她,那又何必告诉他实情?她唯恐一碰到他的身体,便会完全失去控制,于是极力挣扎着与他保持最后的距离。
“我记得,”她语气冰冷,“你说过我们俩的私生活是我们个人的事,只要不伤害孩子就好;所以我从不过问你家庭之外的时间在做什么,而且从结婚开始,你没有做的事我也没有做。”她想挣脱,但是如同他的猎物一般,他擒得更紧。
“你认为什么是我还没有做过的事?”他低声问,“背着你和情人幽会?我有一个好太太,能妥善照顾每一个人的需要——除了我之外?我认为现在该是你照顾这些需要的时候了。”
他用力把她拉进臂弯里,以原始的蛮力捕捉到她的唇,使她的反抗显得毫无意义,他的手在她的背脊间尽情地抚摸,她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软化,全身贴靠在他强壮的身上,无助地屈服于他热烈的嘴唇和双手。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狂喜的刺激,她紧圈住他的颈项,希望贴得更近,希望他的动作永远不要停止。而她也渴望付出,无止尽地付出,直到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得到她的爱为止。
或许是因为她所发出的呻吟,造成一股痉挛传遍他全身。接下来她所知道的是,他突然松手推开她,要不是她撑住桌子,很可能会站不稳,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叫出来。
微弱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他紧绷的肌肉和喘息来判断,他似乎也同样对自己刚才的原始本能感到困惑。
“我没有权利碰你一根汗毛,凯西。我还应该对你表示尊重。你要如何运用你的闲暇时间,根本不关我的事。是我先违反了我们当初的协议,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何不上楼好好休息?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大压力。我会去看看孩子,然后将自己锁进书房里。”
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这又给她莫名的一击,她感到身心俱痛。他到底对她感觉如何,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已经不敢去想。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他们已经很清楚彼此的需要。她感到瑞斯渴求她,但是并不代表他爱她。
身心如同遭受一场空前的震撼, 凯西已经疲累不堪,但又无法成眠,瑞斯点燃了她的欲火,唤起她女性的本能,但却又倏然而止,令她爱恨交集。
凌晨两点,她的身体仍然留着他嘴巴的感觉和味道。仍然是毫无睡意。于是她起身到工作室,埋首于工作中,就这样一直硬撑到早上七点钟。
下楼用早餐时,她发现瑞斯的车已不在车库里。他是刻意提早出门。明白了这点,她的伤痛加剧。中午娜娣替她照顾孩子,于是她驾车到艺廊去一趟,顺便将许多将要陈列的作品带过去。接下来的几天也一样。
除了展示她目前正在赶制的全新成品 外,她决定利用第三个展示间陈列自己库存 的作品。即使麦克热心帮忙,也花上了好几天时间,奔波于住宅和店面之间。忙碌的这段期间里,几乎看不到瑞斯。他每天晚归,甚至晚到无法向孩子道晚安。
星期五,凯西忙着拆装另一组陈列柜,设法不去想那次欲火焚身的迷糊事件。蕾娜突然出现在店里,并且带来一些她的画。
凯西瞪大了眼睛,“真是太高兴了,你回来了。”
“我打赌你八成以为我弃你不顾,赖在雪鸟,乐不思蜀了!所以我赶快回来,把该签名的画签好,你也知道,我那辆车一次只能载两幅,所以我必须折腾好几趟哩!”
凯西摇头说道,“我们还得回家去拿其他的作品。既然你已做完你的部分,今晚我会留在这里,尽可能地处理开幕时的摆设问题,看看整体效果到底怎么样?”她向四周扫瞄了一下,“我想我还需要一些盆景。”
蕾娜又以其艺术家的眼光,审视周围的每件事。“我来告诉你,我要回去和孩子共进晚餐,然后再回来帮忙,但是我们得保持秘密。亚伦可能以为我去参加孩子学校的家长会。”
“你确定?”凯西高兴地问道,瑞斯要是知道蕾娜对“混乱与调和”艺廊的事,如此热衷的话,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马上就要开张了,白天也没办法做多少事,我看我们先回去,拿其他的作品来。”
虽然这位大姑特别喜欢秘密之事,凯西不完全苟同, 但她可以理解她的情况。蕾娜对她自己实在太没信心了。
事实显示,两个女人就这么忙了两个晚上。凯西的大姑子对于室内装潢颇有独到的眼光,她的慷慨与大力帮忙,凯西尤其感激不已。
“别忙了,明天晚上七点,亚伦的生日聚餐见。我会尽早打电话给瑞斯,让他知道这件事。”
又要因为家庭聚会,制造另一次恐怖事件?凯西暗自想着,“每个人都去吗?”
“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第二天一开始就不对劲。娜娣告诉凯西说瑞斯和一个生意伙伴约好打高尔夫球。等他真的回到家,除了和孩子在一起之外,直到准备出门到蕾娜家,凯西才再看到他。
晚餐时,两人彬彬有礼。但是瑞斯的表现愈来愈陌生,连蕾娜都发现有问题。用完餐清理饭桌时,她投给凯西一个善解人意的关怀神色。
庆幸的是,寿星亚伦一边拆礼物,一边制造轻松话题,尚能维持轻松自然的气氛。
“告诉我,你这好命的家伙。你该怎么形容你老婆呢?她烧饭,做手艺,又是难得的好母亲,而且她的滑雪技术,马上就要后来居上。另外,她还是个大美女。”
通常,凯西会被亚伦逗得眉开眼笑,但是现在,她对瑞斯的心情太敏感。她一方面假装对生日蛋糕感兴趣,其实内心噗通噗通地想听他如何措辞来回答亚伦的问题。
“你怎不说她还是个精明能干的女生意人呃?”蕾娜故意插入这句明显的提示,省得瑞斯开口。
“对了!店面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亚伦问凯西,但是,是瑞斯回答了这问题:“从她连夜赶工的情况看来,她大概已经填满好几个店面的东西。”虽然他的话听来似乎不带任何特殊意思,但是凯西并不糊涂。蕾娜对她使了个同情的眼色。
“什么时候开张?”亚伦似乎对这其中的事情全然不知。“蕾娜和我计划到场参观。”
“下星期六。”凯西有气无力地说。当瑞斯的紧张升高时,她发觉愈来愈难开口讲话。
蕾娜见状,突然清了清喉咙,紧张兮兮地看着丈夫:“亲爱的,我想,该是我向您表白的时候了。”她一宣布,气氛马上充满等待。
“该不是你又怀孕了吧?”他故意调皮、讥讽地的说,但是凯西看得出他眼里闪耀着关爱。
“不是的!”蕾娜笑了,“两天前不是告诉你,我晚上有两个会要开吗?是骗你的。”亚伦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不解地眨眼并问道:“太好了!但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呢?”
“因为……凯西的艺廊里,要用我的画做陈列。起初我不想让你知道,因为……”她深呼吸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根本是个傻子,对过去的事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