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邻居太太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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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炯用完下午茶告辞,“做妥后通知我”

  志厚送客,“一定。”

  “志厚,我俩已一经变成手足兄弟了。”周炯无比惋惜。

  志厚反问:“那又有什么不妥”

  周炯想一想,“你说得对。”

  她一走,承坚就进来。

  “谁是真命天子?”

  “嘎?”志厚抬起头。

  “你在进行筛选可是?克瑶、周炯、邻居太太,以及其他可能性。”

  志厚瞪着承坚,“她们都是朋友。”

  “告诉我那邻居太太是什么一回事。”

  “你从什么地方得来谣言。”

  “这城有多大?根本是一条村落,人叠人,人人认识人人,有人见你在她的家具店出入,态度亲昵,又有人见你陪她们母女去医院诊治,还有,你们天天早上跑步运动,这些,都不是假吧。”

  志厚无言。

  “志厚,连你爸妈都听到消息,从游轮上打电话给我打探消息,他们到了横滨,犹自挂住你。”

  “你怎么说?”

  “我立即说是谣言:但凡当事人不愿承认的,统统是谣言。”

  “你答得很好。”

  “志厚,有过去的女人很难应付。”

  志厚不以为然,“你为什么要应付每一件事呢?对你来说,凡事必须分胜负,我讨厌这种态度。”

  “你要疏远她。”

  “为什么?”

  “除非你排除万难与她结婚,同时领养她的女儿,志厚,人家已经受过重创,感情十分脆弱,你可能再次令她伤心。”

  “你对她了解如此深切,你是她好友?抑或你访问过她?”

  “唉,忠言逆耳!”

  志厚也生气,“你的狗口,还长得出什么象牙来。”

  承坚离开他的办公室,重重拍上门。

  志厚静下来。

  这张狗嘴不知怎地,今日开了窍,说的句句是真言。

  志厚那天晚上在公司留到深夜。

  他把周炯给他的照片用计算机绘画方式还原。

  做到一半,才发觉是名妙龄女性。

  志厚感慨万千。

  这个女子,生前若是被人熨坏了头发,或是略受友侪批评,是会气炸了肺,大发雷霆的吧。

  如今,是一副不知名骸骨,需劳驾鉴证科核明身份。

  这件事里,有一个重要讯息。

  活着的时候,真应当豁达一点,凡事不要太过计较,顺其自然。

  名利看淡些,快乐最重要,抽些时间出来,捧起大束玫瑰花,闻那甜香,自我陶醉。

  志厚致电周炯,“请你过来一下。”

  “做好了?这么快?”

  周炯看到照片,“噫。”她也发呆。

  “很漂亮是不是?我不知她肤色,假想是中等,三年前流行直长染棕红色发式,我给她

  套上。”

  “栩栩如生。”

  “分外叫人难过,是谁下的毒手。”

  “警方正在追查。”

  “生前一定也忙节食、勤用护肤品、追赶潮流时装……”

  “那当然。”

  志厚吁出一口气,“交还给你了。”

  “志厚,不要想太多,我们天天见这种个案,反而见怪不怪。”

  志厚点点头。

  “可想吃宵夜?”

  “周炯,我累了。”

  是罗承坚刚才那番忠言似一吨砖头般击在他头上。

  他开车送周炯回家。

  第二天一早,他仍然不顾一切去敲任家大门。

  他说:“我们去游早泳可好,我知道国际会所的室内暖水池用臭氧消毒,没有氯气难闻味道,去试一试。”

  难得她们母女不假思索说好。

  志厚甚觉安慰。

  游泳这件事,真是玉帛相见,她们母女深蓝色泳衣式样十分保守得体。

  志厚遇上同志,他一向穿体育短裤游泳。

  他安排教练帮理诗做水中健身操,任南施也跟着参加,只得志厚一个人来回游了半小时。

  接着他披上毛巾衫唤理诗上岸。

  理诗说:“太畅快了,不愿走。”

  “明天再来。”

  理诗无限感恩,“不是大哥带我们,我们不会自动来。”

  任南施说:“志厚,你没有空不必作陪,我们自己来好了。”

  志厚老老实实说:“不是陪你们,我一个人哪里会有兴趣运动,肚脯一早像救生圈,为人为己,大家同舟共济,彼此得益。”

  任南施笑说:“我在烹汪班学了几个蔬菜,你来尝尝,我约了克瑶今晚七时。”

  志厚一听克瑶也是客人之一,实时应允。

  “我立刻去买菜。”

  就这样讲好了。

  那晚,他刻意穿上整齐的便装,决定先去买些水果,才去对门吃饭。

  真奇怪,克瑶与他住在同一间公寓里,却要到别人家中才能见面。

  他买了做果酱的好材料:草萄、覆盆子、白葡、樱桃,加奶油吃,清香可口,整个夏季不必吃饭。

  在电梯大堂,他又碰见那两个多嘴中年妇女。

  两人絮絮说个不休,句句是非。

  志厚认出她们,这两个人是任南施的亲戚,正是:有这样的亲人,谁还需要敌人。

  那两个太太又在说南施:“剪短了头发,不知打算做什么,可能是大展鸿图吧。”

  “哼,人家同她在一起,为的是什么,没有女人了吗,到京沪粤转一遭,不知多少原装货。”

  “她有条件,她手上真有点钱。”

  拎着水果的志厚忽然忍无可忍。

  他知道装聋作哑,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是应付这种人最佳办法。

  还有,他是男人,绝不能与妇孺计较,可是这两个女人实在可恶可憎。

  他一本正经说:“喂,两位太太。”

  两个女人转过头来。

  志厚微笑说:“青天白日,嘴巴说人是非,舌头会生疗疮,还有,将来要落拔舌地狱。”

  那两个人女人一听,大惊,缩成一团。

  “你们到任宅去可是,我替你按电梯,进来呀。”

  那两个女人匆匆逃去。

  志厚觉得身心畅快,原来做小人这样爽快,怪不得通街都是小男人。

  他按铃。

  理诗奔出来开门。

  任南施在厨房正忙,抹干双手出来,“都准备好了。”

  志厚问:“你可有这样的亲戚?”

  他把那两个女人形容出来。

  南施大奇,“咦,你怎会认识她俩,她们是三姑与五姨,均是伍家亲戚,闲时来探访我们母女。”

  原来如此,那伍家讨厌人物奇多。

  “你怎样感恩图报?”

  “人家老远来,总得把车钱还给人家。”

  志厚说:“你们母女此刻同伍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不必敷衍这些闲杂人等。”

  话一出口,又懊悔起来,关他周志厚什么事,他怎可干涉他人家事,抱不平管闲账也有个限度。

  南施微微笑,“先喝个西施豆腐羹。”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理诗去听,表情与语气都颇为失望,“克瑶姐,你在飞机场?工厂失火,要赶上去处理?好,我同志厚哥及妈妈说一声,下次再见。”

  志厚都听见了。

  “妈妈,克瑶不能来吃饭。”

  南施却担心克瑶的工厂,“火灾?损失可重,有无伤人?”

  放下一大盘炒草菇草头,她拨电话给克瑶。

  她们已经这样熟了,志厚显得像个外人。

  手提电话留言这样说:“客户正乘飞机前往上海。前三小时后可抵达虹桥飞机场,请届时再拨此号码。”

  佣人端上其余菜式。

  “志厚,过来吃饭。”

  这时,门铃又响,南施出去应门。

  理诗悄悄同志厚说:“又是三姑六婆,时时来搓麻将,赢了,拿彩金走,输了,拿车钱走,永远不败。”

  半晌,南施打发了她们。

  回来之后,不发一言,吃菜扒饭,笑容渐渐透出来,她放下碗筷,“你就是她们口中的疯汉?”

  志厚答:“是。”

  “谢谢你。”

  “不客气。”

  “其实我不介意,她们说些闲话,我又不觉痛痒,我是一个普通人,亦无形象可言,随她们去好了。”

  “姑息养奸。”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信若然不报,时辰未到?”

  “这是华人无奈自慰之言罢了。”

  南施想想说:“这也许是历代华人对因果的一种统计,充满智能,对付恶人,不必动手,大抵这种人的戾气积聚到某一程度会得反扑,自食其果。”

  理诗诧异,“妈妈今天说的话比平时一个星期还多。”

  南施笑着对女儿说:“你又何尝不是。”

  蔬菜即是蔬菜,再精心泡制,也没有肉类鲜美;偶然吃一次无妨。

  正在喝茶,承坚的电话来了。

  “志厚,有人抄袭我们。”

  志原答:“这还算新闻吗?”

  “这一家特别凶恶,先是抄,继而骂。”

  “抄了还要骂?太过分。”

  “来一趟公司,区律师也在这里。”

  “马上到。”

  志厚向母女道谢告辞,立刻赶往公司。

  一坐下承坚便说:“这个招牌宣传术语是我们作品,被人抄了去用了三年,昨日那间公司在一个记者会上侮辱周罗毫无创意。”

  区律师询问:“去一封信可好,那是一间小公司,与人合租一间办公室,一封信足以叫他噤声。”

  志厚笑了,“他会噤声?区律师原来你对人性也了解不足,不,他会把握良机大展鸿图大作宣传。”

  “那怎么办?”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志厚,你几时学得这样好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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