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该放弃,他告诉自己,否则就太可惜了。
第八章
最近不晓得为什么,楚家小姐突然名正言顺地指使起他来了,要他做这个做那个的 ,还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而他竟也任由她指使他?
他到底是怎么搞的?好象愈来愈不像他聂平了……江青璃已打消了自杀的念头,而 她这辈子从未恨过一个人像恨楚君逸这般彻底!
什么样的人会以挖出先人的坟墓做威胁的?他空有一副斯文潇洒的外表,骨子里却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简直坏到极点了,她这么想。
江母已在昨日下葬了,虽然江青璃百般不愿,还是不得不承认有楚君逸帮着料理, 母亲的后事办得隆重肃穆,丧葬事宜也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些事光凭她一个女儿家是绝 对无法单独做到的。
他亦好亦坏,威胁着要挖出她母亲的坟,却又极其重视地帮她料理丧礼,有时候江 青璃真不晓得该将他定位在什么地方,是正人君子?还是十恶不赦的歹人?她茫然了。
只有对于一件事江青璃有几分把握,那就是他似乎很在意她。
她其实也不明白这么个人尽皆知的大人物为何会看上她,但他多次帮助她,将她自 迎亲途中劫走、替她安排母亲的后事、逼她打消了自杀的念头,还……还用唇碰了她的 唇,这些事情应该已经足够印证她的想法了。
记起那一次的双唇相触,江青璃禁不住羞红了脸。他为什么那么做?她想着。
母亲曾对她说起新婚初夜所将发生的事,其中也包括这个。她听了只觉得恶心,无 法想象自己竟要和一个男人口唇相接,甚至还要裸着身子相互拥抱,并且允许他的一部 分进入--当时,她想自己绝对会在那时候吐得她新婚夫婿满身都是。
结果她没有,她不仅没有呕吐,相反地还有些喜欢那种感觉。天!怎么会这样的? 那个人并不是她的夫婿,她怎么能允许他对她那么做,而且事后还不断地回味?
江青璃红着脸,一半因为羞怯一半因为自责。她庆幸楚君逸刚才出门去了,此刻的 她一点也不想面对他关怀的眼神,那对她而言是温柔的折磨,温柔得令她难以招架。
是该厘清一切的时候了,江青璃这么决定。
她早说过他们互不相欠,如今母亲的后事也已办妥,她和他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 就算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认为她已无名节可言,但是她也绝不能看低自己,做出让已故的 爹娘汗颜的事来。
是的。既然她不能死,就该想想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留在这里忍受人们的指指点 点,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孤单却有尊严地活下去?她得好好做个决定才是!
于是江青璃暂且拋下心中的伤痛和杂念,专心地考量着怎么样做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她的要求不多,但求能自给自足,生活宁静,无人打扰,最重要的是能经常到父母墓 前上香祭拜。
她专注的沉思着,以至于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她都未曾发觉,一直到来者确定了屋内 只有她一人,放胆走了进来才惊动了她--***
江青璃倏地转头,发觉面前站着一位年轻公子,脑中霎时闪过两个疑问--他是谁 ?怎么连声招呼都没有就擅自进入别人房里?
那人没等她开口便裂嘴笑了,还一步步朝她逼近;江青璃这时候几乎已能肯定他不 是来为母亲上香的,无来由的一阵恐惧,她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不要怕,青璃。」那人的笑不知怎么地就是带点邪气。「你不应该怕我的,要不 是你突然被蒙面人掳走,我们两人早已经是夫妻了。」
江青璃停住,睁大了眼睛。
「你是--」
「没错!我就是柳文信,那个只差一点就成为你丈夫的人。」
「啊--」江青璃太惊讶了,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别这么惊讶。」他又笑了。「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是,好歹我们也曾订过亲 ,所以我想还是应该来看看你。很遗憾你母亲过世了,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节哀。」
他说这话时收起了笑容,但江青璃感觉得出他心里其实一点遗憾的意思也没有。
她讨厌这个男人,他的话虽然中听,却看不出一点真诚!
「谢谢你,柳公子。」虽然对他没有好感,江青璃还是礼貌性地向他行礼致谢,然 后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因为柳文信又朝她靠了过来。
「用不着客气!」他笑着说。「严格说起来我们也算不上是外人。来,让我们坐下 来谈谈,以前在街上曾远远地看见过你几次,能够这么近和你说话倒还是头一回。」
他说话的样子让江青璃不寒而□,不自觉地又退后了几步。
「柳公子前来探视青璃,青璃万分感激,只是小女子有重孝在身,不方便招待柳公 子,公子还是请回吧!非常抱歉。」她低下头道。
柳文信哈哈大笑,江青璃吓得抬起头来。
「想打发我走,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已经不是什么贞洁 圣女了,还在乎别人说的闲言闲语吗?」他一脸邪笑地说。
江青璃闻言,霎时满脸通红,一则是羞,一则是怒!
确定了对方的确来意不善,江青璃也不再以礼相待。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强自挺了挺腰,以免显露出自己的怯懦与恐惧。
他又笑了,江青璃真想拿起桌上的杯子泼他一脸的水。
「我想怎么样?你居然会这么问我,好象我想怎么样就真能怎么样似的。」他把脸 凑近她。「是这样吗?是不是我想怎么样你都会答应?」
江青璃举起手,「啪」地的一声,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无耻、下流,我真庆幸自己没有嫁给你。」
「我无耻?下流?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柳文信抚着被打的脸颊冷笑着。
「不管你是真被挟持,还是计划好了想逃婚,如今的江青璃不过是一株残花败柳, 还故作什么高贵?来吧?别再装模作样了,我们俩再怎么说也算有些缘分交情,没道理 能便宜别人却不能便宜我,是不是啊……」
他说的话字字骯脏、句句龌龊,江青璃气得发抖,顺手抡起墙角的扫帚便往他身上 打。她自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身子骨又纤瘦 ,拿把扫帚挥了几下已经是气喘连连;而柳文信非但能轻松闪躲而过,脸上甚至还带着 笑容。
「别白费力气了,骚娘们,你那么点力气连蚂蚁都打不死。」柳文信抓住扫帚的另 一头,用力一扯便将它扯离了江青璃的手。「我是没有必要娶一个行为失当的姑娘进门 ,但叫我就这么放弃了,我可是心有不甘呢!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想要的,就一定得弄到手,你还是乖乖就范,省得多受皮肉之苦吧!嗯?小骚货 ?」
他一步步朝江青璃逼近,脸上挂着猥亵得意的笑容;江青璃则是气得几欲作呕。
他向前,她则后退;节节后退的当儿,江青璃用眼角测量着自己和门的距离,盘算 着夺门而出能有几成胜算。
柳文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丝毫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大脚一跨,便扑向了她 ,将她推向墙边,整个身子紧紧贴住她。
江青璃发出一声惊呼,惊惶地不知所措,只能任眼泪在眼眶打转;若非极力忍着, 恐怕她此刻早已放声痛哭了。
「你放开我,否则我……我要大声喊叫了……」
柳文信大笑。
「好啊!你尽管喊叫啊!」他右手一使力,她衣服的前襟「啪」地一声,便被扯开 了,露出一大截嫩白的肌肤和一小块衬衣。「喊大声点,让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嘛!本 来他们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这会儿恰好可以做个印证,叫啊,你叫啊!
哈……」
「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卑鄙小人……」江青璃咬牙道,双手极力遮掩着胸前的 肌肤。
柳文信邪恶地一扬嘴角。
「好,骂得好!我这个卑鄙小人现在就来尝尝你这骚货的滋味--」
话没说完,一股力量将柳文信拉离了江青璃身上,他还来不及开口喊叫,整个人已 被摔出了江家那扇破门,准确得连门都不曾碰着--「碰」地一声巨响!
***
柳文信一飞出门外,楚梦月便从门外跑了进来,她拉下一块窗布往江青璃身上一裹 ,然后焦虑地从头将她打量了一番。
「你还好吧?江姐姐,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她说着回头狠狠瞪了聂平一眼, 他就是那个把柳文信摔出门的人。「都是聂平的错,我要他走快点,他偏偏一副脚踩黄 金似的慢慢地晃呀晃的,差点就来不及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