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坏坏白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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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他问,神情已转为柔和。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她边哭边说。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误会你!”她抬起头,湿润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我早该知道的,你怎么会恨自己的母亲呢?如果可以,你恨不得能天天陪在夫人身旁孝顺她。”

  “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不想回“傲笑山庄”是不想看见旧事重演,你不要人们把你和“傲笑山庄”扯在一起,你不希望再听见人们说你母亲生了个妖怪,你——你一直以来都只想要保护她,保护这个家,还有家人,只是这样而已。”

  “别说了,别再说了!”骆昔浪哑声低语,然后伸手紧紧拥住她。他不明白她为何总能探知他最脆弱的一面,而且如此轻易。

  “你这么好,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

  骆昔浪攫住她的唇,不想再听她说他有多好、多善良。一开始她就给了他全然的信任,不管人们如何说他,如何待他,她始终坚信他不是恶人,不是众人唾弃的邪恶妖魔,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她又是如何能毫不怀疑?

  天!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他不想离开她,但若将她留在身边,他又能给她什么?不过是无尽的歧视与排挤,一但牵扯上他,就会陷入无底深渊,终生与孤独为伴,他怎么忍心?

  骆昔浪绝望而狂烈地吻她,上官蔻心也紧紧抱着他的腰,任由他炽热的唇袭过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额头、她的下颚,然后轻触她受伤的脸颊,更向下移到她雪白的颈项。

  上官蔻心闭上眼睛轻叹!她好喜欢这种感觉,陶醉得正要露出笑容,却发觉他退开了,还抓紧她的手臂不让她靠近。

  她着急了,手抚向他的颊,想要他再碰触她。她很清楚地知道,这辈子她只会在他怀里,不,不仅如此,下辈子她也只要他,她的白色神祗。

  “蔻心!你——”骆昔浪躲避她的手,很努力的要找回理智,但她完全不配合,还拼命帮倒忙,用一双迷蒙的眼睛诱惑他,甚至噘起嘴,似在恳求:

  “我还要,公子,我想要你——”

  骆昔浪呻吟一声,举手捂住她的嘴。

  “停下来,蔻心。你不能对我说这种话,不能在这里说。”

  上官蔻心拉开他的手,受挫地问:

  “为什么?我真的喜欢——”

  她的嘴又被捂住,骆昔浪闭了闭眼睛,白皙的脸微微染上一抹红潮。

  “你喜欢什么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瞧瞧那儿。”

  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上官蔻心眨眨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后她又眨了眨眼,接着发出一声惊呼,粉脸埋入骆昔浪胸前,怎么也不肯再抬起来。

  原来大厅的一侧站着骆义扬和一位妙龄女子,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左顾右盼不知道该看哪儿;最后骆义扬仰头看着梁柱,妙龄女子则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露出的绣花鞋尖,双手无意识玩弄自己的衣袖。

  “对不起。大哥,我应该咳嗽警告你,再不然就是带着寒梅先避开——”

  “闭上你的嘴,你让两位姑娘更不好意思了。”骆昔浪瞪了骆义扬一眼,他自己则明显已经重拾自制力,从外表看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骆寒悔惊讶地低喊,视线按着移往上官蔻心。

  骆昔浪见状,两道白眉危险地扬起。

  “你以为我跟一个男孩子——”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骆寒梅再次脸红地低下头。“因为这位姑娘打扮得像个男孩,所以我——”

  骆昔浪接着看向弟弟,骆义扬一愣,立刻摇头。

  “我知道她是女的,我抱她上马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说。

  结果这话惹得骆昔浪更不高兴,脸色难看极了。骆义扬忙又补上这么一句:

  “别误会,我是见她没有喉结才猜出来的。”

  成为他们谈论的焦点让上官蔻心觉得很难堪,她拉拉骆昔浪的衣袖,示意他改变话题,而骆义扬察觉了她这小动作,便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了。

  他拉起骆寒梅封骆昔浪说:

  “大哥,她是寒梅,是我们的妹妹,今年十七岁。”

  骆昔浪点头。

  “我知道她。”

  “啊?”骆义扬颇为讶异,这个妹妹是大哥离家数载后才出生的,他怎么会知道?

  上官蔻心笑了,好象她和公子之间有了秘密。她用不着想也可以想见,公子虽然人不在“傲笑山庄”,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庄里的人、事、物。

  等骆义扬终于收起惊愕的表情,骆寒梅竟低头哭了起来。上官蔻心见了轻喊一声,立刻走过去握着骆寒梅的手安慰她:

  “你先别哭,寒梅姊姊,有什么事你就对公子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蔻心!”骆昔浪给她警告的一瞥。他不能插手庄里的事,那样不好。

  上官蔻心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依然安抚着骆寒梅。

  “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嘛!寒梅姊姊。”上官蔻心偷偷掐了她一把。“快!快把事情告诉公子,他是你大哥,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蔻心!别多事。”骆昔浪再次出言警告,骆义扬则是看着上官蔻心怪异的举止,猜想着她是否已经知道了“傲笑山庄”所面临的困难。

  被偷掐了一把,虽然不疼,骆寒梅还是愣住了,然后又看见上官蔻心在她面挤眉弄眼,却完全不懂意思。她越看越胡涂,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连眼泪都忘擦。

  骆义扬逐渐肯定了上官蔻心的用意,但寒梅却一点也不了解,大哥早已迫不待要离开“傲笑山庄”,再拖下去只怕很不妙。

  这么一想,骆义扬于是挺身向前踏出一步——

  “是这样的,镇上的恶霸要来强娶寒梅为妾。”他说着看向妹妹,而因为恐惧重回心中,骆寒梅不需要二哥的暗示便又啜泣起来了。

  上官蔻心是在和骆夫人谈话时得知这件事。

  “傲笑山庄”的声威在庄主过世后日趋下滑,再加上骆义扬好文不善武,山庄其实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过问武林之事。

  然而如此退闭犹不能求得平静,镇上恶霸雄天,仗着家大业大鱼肉乡民,奈何地方官胆小怕事,见镇民苦不堪言却无意出面遏止。人们为求自保,只得息事一人,委曲求全。

  某日,雄天巧遇前往庙里进香的骆寒梅,惊为天人,誓要娶其为妾,这就开启了“傲笑山庄”的祸端。以山庄此刻的情况根本无法与雄天抗衡,但要眼见这么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嫁予那恶人为妾,谁知道了都会叫屈。

  于是“傲笑山庄”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上上下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决方法;骆夫人过度焦虑,还曾数度昏死过去。

  那一日,夫人由昏迷中幽幽转醒,流着泪道:“要是浪儿在就好了,看谁还敢来欺负咱们。”

  就是这句话让骆义扬决意前去找寻大哥骆昔浪。他依据传闻去了青梅镇,再几天小心翼翼的跟踪后带回上官蔻心,终于成功的将骆昔浪引回“傲笑山庄”。

  “这就是事情的始末了,公子,你绝不会坐视寒梅姊姊嫁给那恶霸为妾的,是不是?”上官蔻心对骆昔浪道。而她这一番话听似要求,实则信心满满,骆昔浪怎会不明白?

  骆昔浪瞪了她一眼,内心强烈地挣扎着。“傲哭山庄”经过了多少年才找回了些许平静,人们终于不再指责庄里的人与妖魔勾结,一但他再插手庄里的事,多年的忍耐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你不能说不,公子,他们是你的家人,家人是老天爷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上官蔻心看着他。

  “而我却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恶梦。”骆昔浪沙哑地说。

  “胡说!”上官蔻心嚷。“老夫人从未忘记过你,你的弟弟妹妹也知道你,他们绝不恨你,公子。”

  “我们尊敬你,大哥。”骆义扬道,虽然说得有些别扭,却很真诚。

  在一旁的骆寒梅也擦擦泪水,挤出勉强的笑容。

  “我——我一直很想见你。大哥,即使你不能帮我,我还是喜欢你,你就像娘所说的,是个好特别的人。”

  骆昔浪非常惊愕,但是他更慌!他知道自己无法应付这种足以溺死人的情感,忙转头以眼神向上官蔻心求救,而她仅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仿佛在鼓励他。

  “大哥离开家时我不过两、三岁,对你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娘经常对我和寒梅说起你的事;她说虽然你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仍然是我们的大哥,要我们绝对能忘记你的存在。”骆义扬继续道,骆寒梅也跟着点头。

  “娘最常说的就是她和爹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就哭了,尤其是几年前爹过了,她更是动不动就一个人掉眼泪。所以,请你不要再恨我们了好吗?大哥,娘身子不好,如果你能原谅她——”

  “我从来没有怪过她。”骆昔浪终于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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