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抛下你的。”庄羽鹤反过来要求他,“我怎知你会不会出尔反尔?”
“这样好了,你可以先转过身来。”
“好。”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一面仍将枪管紧紧抵在各叫柯尔的男人背部。
然后,她呼吸一紧。映入眼帘的是国际知名的职业杀手,在哈斯汀的情报网络中也收集了这人的资料,冷酷、嗜血、认钱不认人是他最显著特征。他不是在几个月前才被美国联邦调查局收押的吗?怎么逃出来的?有人帮助他?
“是谁雇你来杀我的?”她再问一次。
“交易完成我自会告诉你。”他冷冷的灰眸闪着凌厉光芒,“现在先显示你的诚意。”
“我知道。”她微微颔首,一面找着行动电话,这才发现它掉落在方才她坐的地方,“我的行动电话在那边。”
男人顺着她的眸光望去,摇摇头,“用我的。”他静静一句,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欲递给她,忽然又收回来,“你想打给谁?”
“给我你瑞士银行的账号,我可以请瑞银经理立刻汇款给你。”
“是吗?”他微微一牵嘴角,“告诉我号码,我来打。”
她告诉他号码,“这是瑞银总行经理的专线。”
男人照办,果然,总行经理一听见她的名字语气立即恭谨起来,“郡主有什么吩咐?”
“他问你的吩咐。”男人微笑,将手机递给她。
庄羽鹤接过电话,知道他已经相信她的真实身份,并且也确认交易的可行性。看来,自己性命暂且无忧。她深吸了一口气,以轻快的语气和话筒另一端的人寒喧几句,然后便切入正题。
“达克,从我现金账户转两百万美金出来。”
“两百万美金?转到哪里?”
“你等一下。”她用眼神问那男人,男人立刻会意,告诉她一串数字
她点点头,正欲复述那串数字时,远处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身影,他一面缓缓走向这里,一面高声喝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该死!”男人诅咒一声,忽地目露凶光,“你竟然有帮手!”
“不,你误会了——”庄羽鹤惊慌莫名,手一颤,行动电话落了地。她看着男人面容一冷,伸直右手准备扣下扳机。
她心惊胆战,出于本能立刻矮身一个翻滚,暂时躲开男人射击范围。然后,她左手触及地上一个矿泉水空瓶,她瞪着那个塑胶空瓶,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际,她领悟到这个瓶子是她生存的惟一希望。于是,她拾起瓶子,一咬牙,深深吸一口气。接着,在男人向她射击的第二发子弹前纵身跳跃入水。
“该死!”男人诅咒一声,追上前去,朝湾面她沉下的地方连续射击数发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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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怎么回事?”妮雅见情况不对,也跟着从桥上走下来,一面尖声喊着:“我听见水声,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这里曾经发生枪战。”魏静静一句,冰绿色的眸子望着两个男人匆忙离去的方向,“你看我们的车子。”
“什么?!”妮雅的反应是震惊的。她依言转头一看,果然在车窗以及车门处发现几处凹下的弹痕。她不禁语音发颤,“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魏沉吟不语,神情若有所思。
“刚刚是不是有人掉下东京湾?”
魏点点头,“好像一个女人。天色太暗,我没看清她的脸。”他略显多余地解释着。
妮雅的眸子却也奇异地闪过一道光,“你没看清?怎么办?我们要通知日本警视厅吗?”妮雅试探地问他。
魏只是冷冷一句:“别惹麻烦,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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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鹤,你在哪里?”蓝清风喊着,愈来愈无法掩饰语气的慌乱,“羽鹤,回答我!”
他茫然失措,在东京湾这座有名的桥梁附近寻着,掌中一个迷你 的黑色仪器规律地闪着红光。应该在这里啊,根据羽鹤行动电话的讯号,她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为什么他找不到她人影?莫非他已来得太迟,她已经、已经——
他蓦地狂喊一声,眸光像失去焦点般光芒涣散,身子则像头受困的野兽不停转着,“羽鹤,你在哪儿?回答我!”他哀求着语声已带哭音。忽地,地面上一个微弱亮光吸引他目光,他蹲下身凝神细看,发现那个亮光来自金属碎片。
子弹!
他全身一凛,立刻联想到这金属碎壳或许正是曾威胁庄羽鹤生命的不祥之物,手上的红外线追踪仪霎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羽鹤、羽鹤…….”他颤抖着语音,只觉心碎神伤,激情欲狂。
不,不会的!羽鹤不会死,那样美好的女人不能就那样轻易死去,不能!
他真不该离开她的,他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明知在蒂娜那件事后她可能有生命危险的,竟然还留她一个人在饭店。他不该抛下她一个人到东京警视厅,不该一心一意只想着要查出害蒂娜凶手的真实身份,却忽略了她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下一个目标。
如果她真的遭到不测,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羽鹤,你回答我吧,求求你!”他再次扬声高喊,语气几近绝望。
忽然,一阵细碎的水声夺取他全部注意力,他迅速奔至栏杆边往下望。
是水泡。本来沉寂无波的湾面忽然激起一圈圈水涡。他屏住呼吸,心脏亦在那一刻停止跳动。
终于,他看见某物渐渐浮起一物,抬起一张苍白清秀的容颜。
羽鹤,真是她!她竟然从水面下浮上来了。
蓝清风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阵阵的波涛激荡,他咬着唇,眼前一阵矇眬。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极力伸长摆在岸边的双手,拉她湿淋淋的身子上岸。然后,紧紧拥她入怀,“羽鹤,你怎样?还好吧?他焦切地问,脸颊紧贴住她的。
她无力地一拉嘴角,举起还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塑胶瓶,“它救了我。”
她极轻极细一句恍若吐出轻微叹息,然后头一偏,晕了过去。
蓝清风努力对她做了人工呼吸,双手压缩着她的胸膛,挤出肺叶内的积水。令他诧异的是她体内的积水 并不多,她像并没有严重的溺水迹象。他举起落在她手边的塑胶空瓶。
她说是这个空瓶救了她。他微一凝思,性格的唇角觉轻扬。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懂得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信这个储满空气的空瓶,含住瓶口当做呼吸管。她想必潜在水面下很久了吧,一直靠着这一点点的氧气保存着意识。这个女人,他摇摇头,心内是对她既佩服又是浓浓的心疼,只要她雷峰塔继续潜在水里几分钟或许就会真正地失去意识。
究竟是怎样的生死关头让她被迫做出这样的冒险?他不禁拥紧她下颌抵住她湿漉漉的秀发。
“羽鹤,幸好你没事。幸好——”他幽幽叹息。
“我没事了。”一声细幽幽的语音忽然自他下颌处飘上来,他又惊又喜,手指轻柔抬起她脸庞,“你醒了。”他说话的模样像随时要跪下来感谢上苍。
她怔怔地凝望他,幽深的黑眸蕴着柔情婉意。他——呼吸不匀、语音微颤、眼眶竟然是红的,显然是为她担忧到了极点,甚至或许曾流下眼泪。瞧他看她的模样,他抱她的模样,仿佛怕她会一下子又忽然消失在他眼前,非要好好抓紧不可似的。
“清风。”她一时柔肠百转,忽地双手扣住他颈项,主动印上一吻。
他一怔,在她蜻蜓点水碰触他后好一会儿,仍然陷于半失神状态。
她温柔 凝瞒他,“我很好,别担心。”
他以更加温柔的眸光回应她,好一会儿,方低声开了口:“是谁?羽鹤。”
“我不知道。”不需多言,她便明白他想问什么,摇摇头,“只知道那男人是国际职业杀手,却不晓得是谁雇用他的。”
“职业杀手?有人雇职业杀手来杀你?”蓝清风先是一愣,忽地咬住牙,一股暴风雨般的狂怒席卷他全身,黑眸闪过凌锐的锋芒,“该死!我非查出是谁不可!他逃不掉的!”
她既高兴他为自己如此心绪激昂,又不希望他如此心神不宁,不觉伸手轻抚他面颊。
“东京警视厅查到那个谋杀蒂娜的男人是谁了吗?“她轻声问道。
“时田总一郎。以前曾在神谷财阀旗下和航空公司担任飞机空服员。”
“神谷财阀?”庄羽鹤蹙眉,“那天做东宴请我们的不就是他们的指导者?”
蓝清风微微颔首,“神谷光彦。”
“难道他们跟蒂娜事件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他简单一句。
她却没好气地瞪他,“别瞒我,清风,CIA不可能不知道他底细。边我这个哈斯汀的小情报官都知道,神谷财阀在东欧拥有军火工业的多数股份。我还听说神谷财阀在东欧拥有军火工业的多数股份。我还听说神谷财阀很可能曾经介入好几个新兴世界小国的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