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思的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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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很重要的事想请问你,能不能——”

  “等等!”叶秋打断他:“我并不认识他,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这——我不清楚。”龙威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不清楚才有鬼呢!

  叶秋这么想着,开口道:

  “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我过去找他,有什么事让他一次问个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够意思吧!你救了我嘛!也该给你个面子。”

  龙威考虑再三,怎么想似乎也只有这样了,于是他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明天你到公司来,我再送你去医院见他。”

  “好!”叶秋点头后问:“你今天来——就只有这事了吧?”

  “还想看看你的伤。”龙威扳过她的下巴说:“看起来还不赖嘛!”

  “还不赖?”叶秋几乎眯起眼睛看他。

  这么明显的一道疤居然还算不赖,他是高度近视还是根本就瞎了?

  龙威看了她的表情说:

  “你不满意?已经不疼了不是吗?”

  “是不疼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这么在乎它吗?”龙威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她不自在地躲了躲。

  “它——很丑陋。”

  龙威笑笑。

  “别儍了!只是个疤,有什么丑不丑的?”

  “你不觉得它很——很碍眼?”

  “什么意思?”龙威蹙眉道:“在我看来疤就是疤,如此而已。难道你不是这么想?”

  “呃——”叶秋耸耸肩:心里一阵温暖。

  龙威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忙,于是说:

  “我该走了,明天下午的事别忘了。”

  叶秋只能胡乱点点头,因为明天一早,她和若莲,还有小南南就要搬离这里。

  第五章

  时间如梭似箭,一眨眼,文若莲和儿子、叶秋搬到西门闹区已经快—年了。

  套房是原来的旅馆重新装潢而成的。本来繁荣的地方没落了,不再有外来游客,几乎所有的宾馆旅社都将一个个的房间稍加整理再租出去。

  由于她们是两个弱质女子再加上一个刚满一岁的小孩,隐密性和安全性成了她们最优先考虑的条件;于是她们选择了其中唯一设有铁门的一栋,搬进里头的一个房间去住。

  经过这么多时间,这么多事,叶秋失了业,文若莲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因此,虽然小南南才一岁,她们得脱离没有收入只有花费的日子开始工作了。

  小南南不能没有人照顾,请保姆又不符合她们目前的经济情况。在商量之後,她们决定找不同时段的工作,一个上日班一个上夜班,休息的人就负责照顾小南南。

  就这样,叶秋凭藉她飞航多年训练出来的甜美声音找到了一个总机的工作;而夜间工作机会少,文若莲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不得已决定暂时在一家夜总会担任会计。

  叶秋自然极不赞同她的决定。

  “那种地方太复杂了,有很多骗人的名目,你不过是在学校修过会计,一点实际经验也没有,他们那么轻易就任用了你,工作性质—定没那么单纯。”

  “不会啦!那么大的一间——”

  “你以为只有小舞厅才会拐人吗?”叶秋说:“换别的工作吧!你真要在那里上班的话我一定整夜都睡不著觉。”

  文若莲苦笑。

  “晚上的工作没几个是单纯的,这是我觉得最没问题的一个了。”

  “便利商店呢?”

  “那种薪水怎么养活南南?何况我得替他存一些教育基金——读书花费很大的。”

  两人明白现实生活便是如此,都沉默了。后来是叶秋开的口:

  “如果我脸上没有伤痕,应该由我去做晚上的工作,至少我比你会照顾自己。”

  “谁做都一样嘛!你不要想这么多就好了。”文若莲顿了顿,又间:“为什么你忽然不想做整形手术了呢?是不是因为钱的——一

  叶秋摇头,微笑道:

  “跟钱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即使无法痊愈,应该会好很多的,你不试—试——”

  “你看我的伤——觉得很可怕吗?”叶秋问她。

  “当然不会,那只是个伤痕而已。”文若莲张大了眼说。

  叶秋笑笑。

  “知道吗?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哦?另一个是谁?”

  “是—只大猩猩。”叶秋的眼神落寞。

  文叶南,就是小南南,他的每一天几乎全是这么过的——

  一大早,大约五点吧!他母亲才下班,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就哇哇地哭着醒来,他母亲于是先去替他泡牛奶,把奶嘴送到他嘴里以堵住他惊人的哭声。

  母亲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就来逗他玩,他经常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眼睛眯成了—条线,这时候母亲就会爱怜地亲亲他红通通的脸颊。

  八点一到,他干妈起床,还没洗脸就会先来亲他几下,可是这时候他又想睡了,所以会不耐烦地哭闹,然后母亲哄他睡觉,干妈则整理一下准备上班了。

  他只会睡一下子,因为不久他会尿湿,肚子也开始叫饿,睡在旁边的母亲只得又辛苦地起床了,而这么一起来,就得等到中午才能再睡。

  中牛是他们母子睡得最熟的时候,通常是睡到三点,他就会用哭声把母亲吵醒,让母亲解决他吃跟拉的问题。母亲经常是打哈欠眯眼的,不过还是会笑著陪他玩,直到五点多干妈下班回来。

  干妈一回来母亲就回床上继续睡,这时如果他哭了,干妈就会嘘啊嘘的要他小声一点,好像忘了他不过才一岁,除了吃喝拉尿什么也不懂。

  晚上九点他母亲就出门了,当然出门前会亲亲他要他乖乖听干妈的话。可惜他什么也听不懂。他是小孩嘛!小孩就是有不乖的权利不是吗?干妈绝望时的表情最特殊,通常在他入睡前会出现五次,他最爱了。

  这就是小南南—整天的精彩生活。

  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在夜总会上班半个月了,文若莲还是看不惯那些颠来倒去的客人以及娇笑谄媚的舞小姐。幸亏她的工作单纯只是管帐。偶尔有喝醉酒的客人来纠缠时,经理杨先生也会过来替她解围。

  杨先生大约三十多岁,是整个夜总会里看起来最正派的人,里头一些酒保保镖没事就会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只有杨先生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还会斥责那些轻薄的员工。

  文若莲很感激杨先生,毕竟如果不是他,也许夜总会的工作她早就做不下去了。这儿的工作并不辛苦,薪资也很优厚;对她和南南来说,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如非逼不得已,她不希望失去这个工作。

  今天不是假日,又下着细雨,店里只有一、两个熟客。文若莲正核对着帐簿,杨先生走过来对她笑道:

  “在忙啊?”

  她没注意有人靠近,所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杨先生才放心一笑。

  “杨先生!”

  “你实在是我们店里所用过最认真的会计了。”杨先生说。

  她不好意思地摇头。

  “哪里!我对这些还不是很熟,应该多花点时间熟悉一下。”

  “你太客气了!上班到现在你的表现一直很好,不迟到,不早退,帐也整理得很清楚;老板对你非常满意,特别吩咐我给你加薪呢!”

  “千万不可以。”她紧张地说:“我的薪水已经够多了,我才上班半个月;这么快就调薪的话——我怕——”

  “调薪是上头决定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文若莲为难地摇摇头。

  这时候杨经理有电话先走开,她才松了口气。方才在一旁调酒的阿为靠了过来,不存好意地笑着说:

  “咦?要调薪了?你也真不容易,短短十多天就连老板都迷住了。漂亮的女人就是这么占便宜,只要陪人家上床多翻几个滚,钱就大把大把地进来了。我看你也不用干什么会计了,乾脆就下海吧!让人摸几下,带出场去玩玩,赚的不是更多?”

  类似的话文若莲已经听过几次,每次都让她觉得恶心。以往她生活的环境里不曾听人说过这样不入流的话,真的很难想像有人一开口就用这么肮脏的语句伤人。

  遇上这种情况她是沈默的时候多反驳的时候少,反正她开口只有招来更多的辱骂,还不如就把它当作耳边风,随他说去!

  阿为的话越说越难听,文若莲的脸越来越苍白。她的防御力仍嫌薄弱,无法继续承受这种恶意的攻攻;他若再不住口,她害怕她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幸而杨经理听完电话又转了回来,阿为邪恶地威胁她:

  “不要乱说话,知道吧!否则——”底下又是一大堆污秽得难以入耳的话。

  文若莲忍不住闭上眼睛,更恨不得能当众捣住耳朵,把所有的声音全隔绝在外。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杨先生回来看见她神情怪异,关心地问。

  她勉强地笑笑。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痛。”她说着真觉得整个人不太对劲,胃液好像随时会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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