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世界还真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她的表妹竟然跟你远在美国的表弟艾瑞克结婚,让你们成了亲戚。”何秉碁无视他阴郁的神情,径自计画着:“明天我就到亦萩的精品店去告诉她这个消息,你刚说她会在你家待多久?”
江柏恩瞇起眼。为刚闪过的念头皱眉。“也许她已经走了。”
当初她可以失踪五年,难保这次不会旧事重演,不过,在没有解开他心中疑团前,他不准她离开。
“什么?欸,你到哪里去?”何秉碁看到江柏恩倏地离开座位往外走,连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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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恩、何秉碁一进屋就冲着独处客厅的艾瑞克问:
“她人呢?”
“钱哓竺在哪里?”
“巧月决定明天跟她回嘉义去。”艾瑞克忍着一肚子气。答非所问。
“不行。”
“一定要留住她。”
两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让艾瑞克误以为自己得到了两位盟友,直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要是让巧月跟晓竺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会记起我的存在,乖乖跟我回美国去;偏偏现在我手边有事非留在台北不可──”
江柏恩、何秉碁两人相视一眼,何秉碁忍不住打断道:“我们说的是钱晓竺,不是你老婆。”
“不过。如果晓竺不走,巧月也不会走。”江柏恩加注道。
艾瑞克一愣,回过神想起巧月曾提过柏恩跟哓竺间的不对劲,当时他还一笑置之笑称柏恩不会那么没有眼光,现在看来事有蹊跷。
“你们谁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
艾瑞克精明的眼光扫过何秉碁,何秉碁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江柏恩有些不自在地出声:“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第二章
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该晓得像他这样的男子,是绝不适合交心的,但人总学不会教训,非要错了又错以后才会真正了解。
那是在大一新生开学典礼后,当她怀着兴奋的心情在校园里探险,想为自己大学生涯的开始留下美丽的回忆,不意竟撞上那样的画面──
“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不要这样不理我……”一位长发披肩、气质动人的学姊。捉住他的手哀求着他。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明白,我们已经结束了。”他──那个长相帅气英俊的学长──竟然不耐烦地甩开她!
“为什么?她比我好吗?”
年轻女子绝美的脸上滑落下晶莹的泪珠,让她觉得心有戚戚焉,谁忍心拒绝这样的美人?
不料。他完全无动于衷,撇撇嘴不悦地说:“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单凭这点就证明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你别再来找我了。”他话一说完,转头就走,一点都不在乎那个美丽学姊的感受。
看着趴伏在草地上痛哭的学姊,还有那愈来愈遥远的无情背影,当时钱晓竺就决定了──她要彻底唾弃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学长,不仅因为他伤害了那位美丽学姊,也因为他破坏了她大学生涯第一天的美好回忆。
开学后,她才知道,他──江柏恩──是闻名全校的“四大天王”中最引人注目的。
在钱晓竺就读的这所大学里,再庞大的社团都敌不过“四大天王”的影响力;学校里甚至有为四大大王迷成立的牟利社团,全天候跟踪、拍摄他们的一举一动,每周结集成出版刊物,贩卖图利。
这四大王子自然是由四位男生组成,依年龄的大小来说,第一位是“国贸王子”张汉森,国贸系四年级;虽然他仍是在学学生,但因家庭背景,早已涉足商场,替自己累积了相当的经济财力,第二位是“建筑王子”江柏恩,建筑系四年级,将门之子,外表帅气英挺。第三位是“外文王子”何秉碁。外文系四年级,出身国际集团第三代,这所大学即是他家族的事业之一,第四位“医学王子”朱毅,医学系四年级。出身医学世家。
原本不相识的四人是在网球埸上结识的,都热爱网球运动的他们彼此钦赞对方的球技,进而成为知己好友,四人不论家世、相貌、能力皆有出众的一面。他们确实有权利狷狂自傲。只是毕竟是年轻,在他们以自我中心的行为中,伤害过不少女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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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竺大三时。四大王子的魅力仍风靡全校。除了医学系朱毅还在大学部以外,其余三人都已是硕士研究班的准毕业生了。
一晚,钱晓竺自打工的餐厅骑脚踏车回宿舍。意外看到宿舍灯火通明。她纳闷地锁好脚踏车。一进入宿舍,她发觉宿舍中隐含着惶惶不安的浮动。她匆匆地回到与同系同学范亦萩合住的寝室。
“亦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一开门就急着问。
范亦萩不等她说完就宣布道:“小猪,你的直系学姊自杀了。”
“芳华学姊?为什么?”吕芳华是大钱哓竺一届的同系学姊,也是他们国贸系的系花。
“被‘医学王子’朱毅拋弃了。”范亦萩话中夹杂些许讥讽。怎么她们就是学不乖?
从这个学期开始,系上就议论纷纷,关于芳华学姊跟医六学长朱毅的这段恋情能持续多久?不知是哪个无聊的人统计出朱毅平均两个半月换一个女朋友,但钱晓竺始终看好芳华学姊,认为只有蠢到极点的男生才会拋弃像芳华学姊这样才貌双全,既温柔又有才气的大美人。
“芳华学姊没事吧?”钱晓竺关心道。
“应该没事,她的室友一发现她吞下安眠药就叫救护车了。”范亦萩意兴阑珊地爬上床准备就寝。
“不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芳华学姊一直是她效法崇拜的偶像,希望她这次没事,钱哓竺心里祈祷着。
“钱小猪,你别傻了。”范亦萩翻身坐起,无奈地摇头说:“现在你去看学姊,八成她也昏沉沉的。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也许明天一早她就回来了。”范亦萩再度躺回床上,想起什么又爬了起来。“对了,明天早上第一节的体育课一定要到。今天赵老头上企管的体育课时点名了,赵老头说过谁要是给他点到一次缺席,期末的体育测验绝对让他难看。你别太晚睡,要不然明天早上叫不起来,我可是不管你喔。”
“嗯,我知道了。”钱哓竺机械地点点头。缓慢地卸下背包,自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往宿舍共享的大浴间走去,脑中仍是一片混沌错愕。
她怎么就是不懂,朱毅怎么舍得放弃像芳华学姊这么好的女生,如果他根本对学姊没有真心过,又为什么大费周章追求学姊?
唉,难道爱情这门课的学分真的这么难修?尚未修过这门课的钱晓竺唯一的结论是──幸好爱情这门课只是选修,不是必修,要不大家不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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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真狠,我今天晚上还要打工耶。”钱晓竺说得有气无力,走路的姿态就像是个老太婆。
“才跑五圈你就累成这样。”范亦萩双手摆在胸前,伸长舌头学着狗吐气的模样,一边发出怪里怪气的喘气声取笑钱晓竺。
钱哓竺不在乎地也学她扮起小狗说:“是呀,我就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宠物狗。亲爱的主人,请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回宿舍讨论专题报告,拜托拜托。”
范亦萩拍掉钱哓竺正抓着她的手,莫可奈何地摇摇头。“真受不了你,随便你啦,说好的,今天一定要做完报告,你要是来不及去打工,我可不管你喔。”
“好、好,一定没问题的。”
钱哓竺拉着范亦萩踩上草坪,远远地瞄到凉亭里已有人,就绕道到凉亭背后的大树荫下。两人正要坐下,正巧听到凉亭内的谈话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朱毅,你知不知道吕芳华──”何秉碁一跨进凉亭劈头就问。
凉亭左右各坐着两个高大的男子,右边那个双腿架在石椅上,双手枕着后脑袋,正合眼假寐的就是朱毅。他眼睛张也不张的,懒洋洋地应道:“知道。”
左边正理首在书中的江柏恩抬起头问:“知道什么?吕芳华……”他瞇着眼想了想。“朱毅的现任女友怎么了?”
“不是现任女友,是前任女友。”何秉碁纠正道,担任辩论社社长的他,最善于玩弄文字。“朱毅又成功地替学校的附设医院拉了一笔生意。”
“又闹自杀?”江柏恩眉头一皱,转向朱毅。“难怪你今天心情不佳,一定又被你爸训了一顿。”朱毅的父亲是学校附设医院的院长,发生这种事必然是立即通报上去。
“他被训是活该的。”又冒出了一个声音。“我早就警告过他,别追吕芳华,他偏不听。”
朱毅猛地睁开眼,一双浓眉大眼瞪着最后来到的张汉霖。“我以为你这么说是因为她是你系上的学妹,哪晓得她真像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