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能接受梁致迅的好意,晓凡却也不忘道谢,「谢谢。」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他说道:「再说妳跟意纯从小一块长大,也算是我另外一个妹妹,如果妳愿意,可以喊我梁大哥。」
她迟疑了下,「好。」
话虽这么说,两人之前毕竟没有太多的接触,加上晓凡不多话的个性,是以直到租屋处彼此并没有再交谈。
由于晓凡的住处位在公寓四楼,梁致迅于是帮忙搬些比较重的物品,较轻便的行李才交由晓凡负责。
虽然是一房一厅的格局,实际上可利用的空间却不是很大,勉强算得上优点的是,因为是独门独户,安全上的顾虑会少一些。
上上下下几次后,梁致迅又搬了箱东西上来,正想往房里头走,却突然踢到东西绊了一跤。
砰的一声,他整个人结实地摔在地上。
房里的晓凡听到声音走出来,见到摔在地上的梁致迅直觉反应道:「你应该要小心一点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绊到自己的那只箱子,不明白怎么会挡在通道上。
「你不要紧吧,梁大哥?」
他皱着眉头说道:「没事。」勉强的站起身。
要是他没有记错,地上那只箱子应该已经被他搬进房里才对。
「我不是把这箱子搬进房里了吗?」他问道。
「东西都放在一块整理比较方便。」晓凡说出把箱子搬回客厅的原因。
他瞥了箱子一眼问:「这箱是什么?」
她看了眼箱子上头的字,「衣服。」不解他问这话的用意。
梁致迅看着晓凡,怀疑衣服不摆在卧房里还能摆在哪里?
两人对看了几秒,见她一脸毫无所觉的表情,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终于决定放弃。
「我下去搬其他东西。」说完,他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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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来不过两天的时间,程母便频频来电关切,晓凡心须再三重申跟保证才能让母亲勉强安心。
是以,当她在睡梦中被电铃吵醒时,原本还以为是手机又响了,直到确定是电铃的声音,才起床去应门。
门外的梁意纯猛按电铃,像是怕人家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门一开,见到睡眼惺忪来应门的晓凡,「妳真的搬出来啦?!」梁意纯难掩诧异。
「妳回来啦……」
「程妈告诉我时,我原本还不相信。」梁意纯说着径自走了进来,「我才去趟蜜月旅行,妳居然就跷家了?」
晓凡见外头没其他人,「妳自己过来?」
「我老公今天开始销假上班。」
晓凡这才将门带上。
梁意纯已经等不及开口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妳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搬出来住?」
「不是突然。」她说着住房里头走。
梁意纯亦跟了进去,「什么叫不是突然?」
她走向衣橱,「之前我就已经在考虑。」
「什么?这么说妳老早就有这打算?」梁意纯跟过去衣橱那头。
「也没有很早。」她从衣橱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打算换上。
梁意纯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计较到底多早,她只知道整件事情并非临时起意。
「亏我们还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么大的事情妳居然没有跟我说?」
「妳要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
「结婚的事已经够妳忙的。」晓凡说道,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所以妳就一个人偷偷摸摸搬出来?」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妳哥也帮了忙。」
「这不是重点!」晓凡的迟钝让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她想了下,「吃过早餐了吗?」
「什么?」
「一块去吃吧!」
晓凡说着便往卧房外走,让遗留在原地的梁意纯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恼她?
因为清楚他的个性,梁意纯只能认命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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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为了独立而搬出来住,但晓凡的生活却没有太多的改变,除了三餐少了人张罗得自行料理外,绝大多数的时间仍是一个人待在住处画插画,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像这会夜已深,客厅里的晓凡仍专心地画着插画尚未就寝。
只不过她似乎不是唯一一个依然清醒的人,画得正专心的她突然听到有什么声音传来。
她回头望向门口,发现门锁的地方有动静传来,心头顿时一惊,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眼看着外头的人努力想撬开门锁,晓凡恐惧的情绪逐渐攀升,脑海里最先想到的是,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爸爸妈妈要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起,她突然记起自己的责任。
当初,之所以说服父母搬出来外头住,为的就是要学习独立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可现在,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
想起父母,她突然明白自己这会没有恐惧的权利,眼下的她必须负起保护自己的责任,只有这样才能让父母免于担心。
心念一定,她缓缓地站起身,悄悄往门口走去。
门上、」断有动静传来,只听到「喀」的一声,门锁被撬开,门后的晓凡倏地屏息。
黑暗中,只见门被缓缓推开,一抹身影正准备潜入。
突然,一个方形垃圾桶往那人头上一罩,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晓凡对着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对方显然没料到会遭到突袭,先是一阵错愕,跟着死命想将头上的垃圾桶拔开。
尽管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可女孩子的力道毕竟还是有限,只见那人一把拔去头上的垃圾桶,见到晓凡便一巴掌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暗夜里叫人听了格外惊心,厚实的掌劲让晓凡整个人摔倒在地。
「妈的!妳他妈不想要命了。」对方咒骂了声,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美工刀。
尽管脸颊痛到连眼泪都给逼了出来,晓凡仍没有片刻迟疑,爬起来转身就跑。
跑没两步她就被人从后头一把拉住,「还跑!」扯过她的人狠狠一甩又是一记巴掌。
晓凡整个人倒向身后的长型沙发,还没来得及挣扎着起身呼救,对方已经扑过来一把压住她。
「敢叫老子就先把妳给宰了。」对方抓住她试图挣扎的双手。
没有时间感到恐惧,双手被抓住的晓凡本能地将膝盖用力往上一顶,当场命中对方的鼠蹊部,痛得他松开对她的箝制。
双手一找回自由,晓凡随即胡乱摸索寻找着攻击的武器,不经意碰到茶几上的电话,用力一扯便往对方头上敲去。
尚未从胯下的痛楚中回复过来的歹徒被她这么一敲,手上的美工刀一松,当场抱头痛呼。
没敢让对方有喘息的时间,她紧抓着手里的电话对着他的头拚命猛敲。
由于事出突然,措手不及的歹徒只能抱头鼠窜。
恐惧让晓凡像失了理智的不停地攻击,为的就是不让对方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一直到过了许久许久……
坐在灯火通明的警察局里,晓凡脸上的神情依然惊魂未定,让负责为她做笔录的员警看了好生不忍。
「程小姐,笔录做好了。」
她看着员警没有马上回神,迟疑了下才道:「谢谢。」
「快别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晓凡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员警,彷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安全。
将她的情形看在眼里,员警不放心地道:「是不是需要替妳联络家里的人?」
员警的话提醒了她,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
摇了摇头,她拒绝了。
员警见状,「或者需不需要我们替妳联络朋友?」
提起朋友,晓凡直觉想到意纯,跟着便又摇头。
意纯的个性晓凡是知道的,发生这样的事,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帮着隐瞒父母。
「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听了更不放心,「这么晚了,又一个人住在外头,还是找个人来接妳吧?」
员警这么一说,晓凡不免又想起稍早的情形,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悸。
加上员警又在一旁殷殷劝说,她脑海里突然想起梁致迅说过的话--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帮忙……
这样一想,晓凡终于报出了梁致迅的名字,以及他任职的刑事警察局。
大半夜被从床上挖起赶到警局的梁致迅,见到员警劈头就问:「她人呢?」
看到长官,员警恭敬地领着他来到晓凡面前。
晓凡一见到来人,「梁大哥。」对于在深夜麻烦他感到抱歉。
电话中只知道晓凡目前人在警局的他一见到人便问:「发生什么事?」
没等她开口,两边脸颊上鲜明的巴掌印已引起他的注意。
「妳的脸……是谁下的手?」
员警在一旁代为解释,「稍早有名歹徒闯入程小姐的住处,企图对她施暴。」
「什么?!」梁致迅一惊,忙认真检视起她的脸。
感受到梁致迅的开心,她不甚自在地表示,「我没事。」
听到她亲口确认,他才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居然有人对个女孩子家下这样重的手,一股怒气不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