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势,他吩咐其他刑警收队后才转向晓凡,「走吧!」要她一块去医院。
她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等一下,梁大哥!」
「什么事?」
她回道:「我还没有付钱。」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忘了该如何反应。
在经历过刚刚那种事后,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会再去记得这种事,她恐怕是唯一的例外。
第四章
到医院里挂了急诊做过包扎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走出医院门口,梁致迅才猛然想起,「这么晚了妳一个人跑去那家便利商店做什么?」
「插画画到一半橡皮擦用完了,出版社又赶着要,所以才想去买个擦子。」
听完晓凡的解释,梁致迅只能说,未免也太过凑巧。
没再多说什么,他掏出钥匙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子。
晓凡却制止了他,「梁大哥,不可以开车。」
「为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开车会很危险。」
早在来医院之前她就想说了,只不过担心延误到梁致迅就医,所以拖到现在才开口制止他。
「一点小伤没什么要紧。」
相较于梁致迅的不以为意,晓凡可不这么认为,「梁爸爸跟梁妈妈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要是开车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要不是清楚她的个性,一般人听到这种话恐怕会当她是在诅咒自己。
再见她一脸认真的神情,梁致迅也明白如果自己继续坚持,恐怕会换来她的长篇大论。
「那怎么办?」他问道,看晓凡的模样,他不认为她会开车。
见梁致迅打消了开车的念头,她道出自己的提议,「搭计程车。」
明白眼下的情况也只有这样,梁致迅走向一旁等着拦车。
由于时间已是深夜,他等了很久才有辆计程车停了下来。
两人一上车,前座的中年司机便注意到梁致迅的手臂受了伤,眼神不觉一闪。
两人看来是对夜归的情侣,男的手臂受了伤,脸上带着倦容,女的看来身子骨单薄。
一路上,司机不时地从上方的后照镜里偷觑他们,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计程车岔离了原本的路线。
一开始,梁致迅只当是不肖司机企图绕远路,直到计程车开向一条通往郊区的道路。
梁致迅不动声色暗暗留意着,前座的中年司机还以为没人察觉自己的意图,车厢里的气氛沉寂得近乎诡异。
这时,晓凡注意到车外的路况,「司机先生,你走错路了。」
前座的中年司机脸色一变,一个紧急煞车将计程车停到路旁。
晓凡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中年司机突然回过身来,手里拿着刚从座椅底下抓起的西瓜刀。
「通通别动!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
晓凡一惊,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错愕。
梁致迅出声安抚道:「别担心!」眼不是什么情况,台湾的犯人全当他是蹩脚货不成?人手一刀就想来挑他。
晓凡这才记起身旁的梁致迅,以及他的职业,一颗心随即定了下来。
见两人没有动作,中年司机又喊了遍,「听到没有?把钱全都拿出来。」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打劫的对象是什么来头。
梁致迅看着前座的司机,并不急着动作,反而是晓凡回头问道--
「梁大哥不抓他吗?」
「什么?」司机一听先是不解,随即粗声威喝道:「告诉你们,识相的话就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样。」
梁致迅举起一手要晓凡别说话,跟着才气定神闲地回过脸来面对逞凶的司机,「别紧张,我会慢慢把钱包拿出来给你,你别冲动。」
当他是怕了自己,司机脸上一阵得意,「快拿!」
只见梁致迅慢慢将手伸向背后,司机满心期待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一把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别动!」
司机顿时一愣,待反应过来想要逃已经来不及。
梁致迅用枪指着他,要他将计程车开到最近的警局。
到了警察局里,等司机被收押后又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局里的员警还特地开车送两人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晓凡累到靠在梁致迅的肩膀上休息。
半晌,「梁大哥……」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意识。
「什么事?」
「你的运气好像很不好。」
什么?
梁致迅回头望向她,却只看到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颅。
他没听错吧?说他运气不好?
梁致迅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受伤是为了谁?又是谁提议要搭计程车,他们才碰上那种事?
这样一想,梁致迅猛然注意到,打从回国碰上晓凡以来,还真没什么好事。
妹妹婚礼当天被泼了一身水不说,帮忙搬个家还摔了一跤,这会更是手臂挂彩、搭车遇劫……
自己身为执法人员碰上今晚的事那也就罢了,一般人生平根本难得有什么机会碰上真正的歹徒,结果晓凡才搬出来没多久的时间,住处遭人闱空门、买个东西还被挟持,甚至就连搭个计程车都能遇上司机打劫。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没有动静的晓凡,梁致迅突然感到一阵庆幸,以她这么高的出事率来看,要是没自己在一旁保护着,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警车在梁致迅住处的楼下停了下来,负责开车的员警回过头道:「长官,你住的地方到了。」
梁致迅先是点了个头,回头打算喊晓凡,才发现她睡着了。
员警也察觉到了,正想开口询问梁致迅,「长官……」
「先下车替我把那边的车门给打开。」
折腾了一个晚上,知道晓凡是真的累坏了,他没打算吵醒她。
员警于是下车打开晓凡那边的后车门。
轻声吩咐员警先帮忙扶着她后,梁致迅才从自己那边的车门下车,跟着绕了过来。
就在梁致迅弯进车里打算抱起晓凡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似有所感地喊了声,「梁大哥……」
「没事,妳继续睡。」
听到他的话,晓凡让自己又重新进入梦乡。
尽管手臂上还有伤,梁致迅仍是抱着她回到住处,直到进了房间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或许是真的累瘫了,晓凡没有再醒来过,仍沉沉地睡着。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梁致迅脸上的线条不禁放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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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已有媒体记者闻讯赶到刑事局打算进行采访,向来讨厌媒体的梁致迅索性跟局里请假,待在家中休养。
尽管如此,昨夜的事情还是在午间新闻时播报出来。
刑事局缉毒组组长梁致迅,昨天晚问率领麾下组员于缉捕一名毒虫的行动中,英勇救下一名当时正在店内消费而遭到挟持的女客人,自己目前则因伤告假休养中。
这条新闻才刚播报过后不久,住处的电话随即响起。
从电话上头的来电显示知道是家里打来的,梁致迅虽然不想接听,但是为免吵到还熟睡着的晓凡,他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接起电话。
话筒才刚接起,那头便传来母亲急促的声音,「致迅啊,电视新闻说你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我没事,只是手上破了点皮。」
那头的梁母听儿子这么说,立刻大声反驳,「什么叫破了点皮?都已经请假在家休养了还说没事?」她对儿子的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为了不想母亲大惊小怪,梁致迅于是解释道:「媒体记者播报新闻就是喜欢夸大,妈别跟着穷紧张。」
「是不是夸大你别想瞒我,要不然怎么会需要请假休养?」儿子工作狂的态度她不是不清楚。
「我不是因为受伤才请假,只是懒得跟那些记者打交道。」
「是吗?」梁母怀疑。
「我的个性妈应该清楚。」
的确,听儿子说得如此肯定,梁母总算稍稍安心,但仍不忘最后再确认,「你真的没骗妈?」
「真的只是破了点皮。」
梁母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下,「那就好,刚才听到新闻,把我吓了一大眺。」
「那些做记者的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当真。妈,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梁母一听忙喊他,「等等致迅,妈话都还没说完呢。」
原本梁母因为挂心儿子而无暇他想,现在既然确定他平安无事,相亲那档事便个得不再次提起。
尤其这会他人又正好休假在家,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这太好机会。
「既然你现在休假在家,打个电话约郁琪出去走走吧。」
「什么?」
「那回你走得急,妈这里替你留了电话。」
「妈,我说过目前没打算结婚。」
梁母自然不可能听得进去,「都二十七岁了,还不打算结婚?我跟你爸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不结婚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才刚回来局里任职,都还没做出什么成绩,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谈结婚。」
「怎么会没有?新闻都报出来了。」
「光是这样还不够,我一回来就升任缉毒组的组长,局里上上下下都期盼我能做出一番成绩。」更别提他对自己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