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绝不容许他去叫醒其它人来帮忙,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进出冯家;所以,他非亲手逮住“他们”不可。冯朝刚暗下决定后,便加快速度追下楼去。
钰纾带着天姿飞下楼后,立刻环顾四周,找寻刚才潜进来的窗口。
钰纾暗惊:“咦!奇怪,为什么所有的窗子都是关着的?难道冯家早已发现了我们,然后故意让我们进来,再断了我们的退路,以便前后夹攻……”
她语带惊惶地对天姿说:“等一下你只管设法离开,其它的事我来负责。”无论如何,她不能拖累天姿。
“为什么?他又追不上我们。”天姿不解地问。
“我们中了对方的埋伏了!你没发现窗户全被关了起来?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离……”
“窗户?那是我刚刚进来时顺手关上的呀!”她马上插嘴说。
“什么?你没事干嘛把窗户关起来?”钰纾忍不住对她大吼。虽然这讯息使她松了一口气,但不免又为天姿的多此一举感到气愤。
“我本来是不想关的,可是从小我就常被我妈唠叨要随手关灯、随手关门;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所以,看那个窗户开着,我心里直觉得怪怪的,所以……”天姿尝试着抚平钰纾的怒气,不过,她却越说越让钰纾后悔答应带她来。
“算了!下次我没吩咐的事,你千万别做。”钰纾不大放心地又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好!好!好!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你大可以放一百个心……”她加强语气的直点头。
“我们快点走吧!”既然不是中了埋伏,那她就不必担心了。钰纾立刻朝最近的一扇窗跑了过去;俐落地开了窗,便回过头催促还喃喃自语的天姿快点过来。
这一看还得了!刚才这一耽搁,冯朝刚早已经追上她们了,而且就站在天姿后面盯着她看,脸上还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钰纾没有浪费太多心思去猜测他怪异的举动,只随手拉过身旁的矮凳,用力掷向冯朝刚,同时又飞身前去拉过天姿,转身将她推出窗外,低声喝道:“尽快离开这里,快跑!”
冯朝刚早有防备,他举起右臂随意一档,矮凳就碎了,然后用着“看好戏”的心情静观她们的举动。刚刚,当他一看到那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背后的长发辫时,他就晓得“他”是天姿了:因此对于天姿的逃脱,他一点也不着急,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他只想知道另一个黑衣人是谁?或许是她──谢钰纾!那个让他失眠的女人!想到此,他便急着想揭开谜底,于是他迅速地出手,袭向“他”的右臂,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钰纾是感觉到了从右后方直冲而来的掌风,但苦于自己需要凝聚力气把天姿送出窗外,而没办法移身避开;所以,才一瞬间,冯朝刚的手指便已如手铐般地铐住她的臂。
“是你?”冯朝刚带着一丝欣喜的语气问道。因为,紧握在手中的纤细清楚地告诉他,“他”是女人,所以,不是谢钰纾还会是谁?
钰纾不发一言,勉强回转过身,并伸出左手对着他的腹部狠狠击出一拳。而冯朝刚则提起另一只手,轻松地挡住这一拳,还顺便掌握住她的左手。钰纾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箝制;她诧异冯朝刚竟有如此惊人的力气!
她要是知道冯朝刚只用了五成的力量,那她会更加惊讶的!
冯家的武学是属于硬功的一种,所以,他们所练的武功完全是以锻炼气力为主。冯朝刚怕伤害到她,因此只用了能制住她的力气;可是钰纾毫不放弃地继续挣扎,让他非需担心再这样下去,最后还是会伤了她。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再挣扎了!”他关心的说。
“放开我!”钰纾命令他。
“我不能,因为我知道我一放开你,你马上就会逃走了。除非你答应我不会逃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以前,他绝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钰纾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想说谎,但不说谎又无法逃脱,这可怎么办呢?正在犹豫不决时,突如其来的大放光明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朝钒,冯家的老大,悠闲地倚靠在楼梯边注视着在灯光下的冯朝刚跟他手中的黑衣人。他眼神的余光还去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木片──哦!原来就是他打破矮凳的声响惊醒了他们两兄弟。
“二哥,你真不够意思,有这种好玩的事竟然只让自己独享。”冯朝鞍,冯家老三,不待冯朝刚回答老大的问题,马上接着说。
冯朝刚只好轻叹口气,无奈地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先回去睡觉好吗?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们说明这一切。”
冯朝鞍马上抢口说:“我可不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看‘他’好象还很不服气,我看,你先把‘他’放了,让我再教训‘他’一顿,包准‘他’服服贴贴的。”
“大哥!”冯朝刚逼不得已,只好向冯朝钒求救。
“别叫我,我也有同感。”冯朝钒懒洋洋地说:“如果你应付不了‘他’,那就把‘他’交给我们吧!”其实他也是一片好心,因为他深知冯朝刚不喜动武,除非必要,他绝不会动手,而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是尽量点到为止。
冯朝刚不想让他们伤害到她,可是她在经过半晌的停顿后又更加剧烈地挣扎,这明显的抵抗,实在让他难以平息大哥跟朝鞍嗜斗的欲望。唉!为什么他会有如此难缠的兄弟呢?
“二哥,看你快撑不住了,让我来吧!”冯朝鞍听到了冯朝刚的叹息声,还以为是冯朝刚不常与人搏斗而耐力不足,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才会急躁地冲过来想帮冯朝刚的忙。
莫名的冯朝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碰到她,甚至是自己的兄弟也一样。所以,当他一感觉到朝鞍的急切接近,不及细思,就放开钰纾的右手,而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再转过身来面对朝鞍。他伸出右手想阻挡朝鞍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行动,不料,却看到朝鞍瞪圆了眼,还张着大大的口……
冯朝刚误会了冯朝鞍的表情语言,急急开口:“我不是要攻击你,我只是想要让你冷静一下──啊……”
后颈突然传来的椎心刺痛,让他无法继续开口;而在他跪倒之前,耳边才传来了冯朝鞍的警告:“二──二哥,小心!你的背后,‘他’偷袭你。”冯朝鞍赶忙扶住冯朝刚,让他靠坐在沙发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冯朝钒一扫刚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待他确定冯朝刚没什么大碍后,马上起身想追出去。
“大哥,不要追了!”冯朝刚略带痛苦的声音阻止了他。
“二哥,你放心,大哥比你精明多了,他绝不会中了人家的暗算的。”冯朝鞍幸灾乐祸的按着说:“大哥一定会好好地修理那个黑衣人,替你出一口气的!”
这就是冯朝刚最担心的事情。三兄弟中,就属他大哥武艺最高强,而且嫉恶如仇;要是钰纾给大哥抓住了,那她的下场必是不堪想象。
“大哥,拜托,别追了……”冯朝刚苦着脸求道。
“为什么?”冯朝钒简短地间。冯朝刚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心,让他觉得这件事藏有玄机。
“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冯朝刚也不知该如何说明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冯朝钒点点头,表示同意。“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嗯!我知道。”
被冷落在一旁的冯朝鞍又不甘寂寞地嚷着:“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就应该马上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才对。二哥你快说‘他’是谁,我跟大哥现在就去替你出这口气!”
“我们哪里都不去。”冯朝钒冷冷地说。
“大哥……”冯朝鞍被冯朝钒一瞪,马上噤若寒蝉。
“你没事吧?我扶你上去。”冯朝钒对冯朝刚问道。
“没事,她只是击中我的大椎穴,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上楼睡觉去。”冯朝钒对冯朝鞍命令着,而话一说完,也径自上楼去了。
冯朝鞍皱着眉,一脸不解地往上看看他大哥,再往下看看他二哥,抓抓自己的一头乱发自喃道:“怎么会这样?唉!谁叫我是最小的,只能听话,不能说话。他只好也上楼睡觉去了。”
冯朝刚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望着还洞开的窗口,一丝丝薄雾随着微微摆动的褐带飘了进来,这团迷雾就如同她们所遗留下来的谜一般,越来越扑朔迷离。
沉思了一会,他刚硬的脸庞又充满了坚决之色,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解开这一切的谜题,尤其是──谢钰纾,你逃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