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汤晨星是个孤儿?
※ ※ ※
杜聪文牵着汤晨星冰凉的小手下车,停在一栋三层的高级别墅前——
“还是算了,我不是真的想见她——”她难得出现犹豫。
“如果你不想见她,就不会花钱请征信社调查。”他理智地回答。
根据汤晨星收到的征信社报告——拋弃汤晨星的那个女人名叫赵美华,二十年前,在酒店卖唱维持家计,生下汤晨星不久就离开酒店到台北去了。她到了台北以后改了名字叫赵宜珊,初时仍在酒店里卖唱,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到一家公司去当职员,不久就跟公司经理李良友结婚,两人育有两子一女。
“我要回去了。”汤晨星突然咕哝一声。
杜聪文扯住她,不让她临阵脱逃:“既然都到了,就进去瞧瞧吧!”
他径自按了电铃。
一个中年的妇人出来应门。有礼好奇地间:“请问你们找谁?”
“赵美华——不,赵宜珊女士。”杜聪文自然显出高傲的气势。
“我们太太?”中年妇人露出讶异神色。
“她在不在?”杜聪文冷硬的嗓音夹着一丝不耐。
“在,请进——”中年妇人不敢得罪他,立刻请他们进去。
汤晨星几乎是被杜聪文硬拖进去的,她被杜聪文箝住腰间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地坐在他旁边。
“呃,请问两位贵姓大名。我好通报太大。”中年妇人送上茶后问。
杜聪文命令道:“告诉她我们是从圣德育幼院来的,想跟她谈谈二十年前的事。”
“我们不该来的……”汤晨星打量四周的陈设道:“不该这样打扰人家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杜聪文不在意地拍拍她的手。
“或许,她根本不想——”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汤晨星忽地屏住气。
“对不起,我们太大说她没听过圣德育幼院,也没兴趣见两位,请你们回去。”来的是刚才那位妇人。
“你告诉她最好立刻下来,否则——”杜聪文拧眉竖眼地说。
“不要了。我们回去吧!”汤晨星截断他的话。哀求地睇凝道:“我真的不想见她了——拜托!”
禁不住她哀求的眼光,杜聪文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上了车,他才问:“为什么?”
“既然她不想见我,勉强见到她也没有意义。”她露出牵强地微笑说:“来这趟也好。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还是我汤晨星,她还是过她的日子。”
※ ※ ※
另一方面——
“他们走了?”赵宜珊紧张万分地问。
“都走了。”接待汤晨星他们的中年妇人答道。
“要是他们再来,千万别开门!”赵宜珊严厉地交代。
“是的,太太。”
“还有,这件事别让先生知道。”
“是的,太太。”中年妇人对赵宜珊异常的反应感到奇怪。
“没事。你可以下去了。”赵宜珊注意到她探究的眼神,遂克制自己的情绪。侍中年妇人走远。她一个人坐在宽敞的起居室里,瞅着膝上的杂志喃喃自语:“我不能让她破坏我的生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为什么现在来打扰我?不行!绝不能让良友知道我在婚前曾经……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贫穷的日子我过怕了!我再也不要回到那样的生活……”
※ ※ ※
“为什么我必须陪你去?”汤晨星对着镜中的杜聪文质问。
“你不必,但我真的希望你能陪我出席这种无聊的酒会。”
杜聪文没空抬头。双手在汤晨星的头顶忙碌着;他已经出了一身大汗了,仍然没办法让她的头发固定成他想象中的形状,唉!她的头发就跟她的人一样非常有个性,没有一次肯乖乖就范。让他顺利搞定。
“去干嘛?提供你娱乐吗?”她正襟危坐在镜子前面,让他摆布,已经失去耐性。
“不是。”他不肯多作解释。“你刚考完期末考。应该出去轻松一下。”唉!又失败了,他挫折地看着好不容易用发针盘住的头发,又开始投奔自由了。
汤晨星咯咯地笑:“早告诉你了,我的头发太短,你偏不信!”
“再让我试一次。”杜聪文决定效法国父的革命精神。
“不要,好无聊。”汤晨星猛摇头,更多的头发落下。
“你不要乱动!”他话声刚落。汤晨星已经恢复半个钟头前直发的样式,完全看不出被他折腾过依然直挺亮丽。他抱怨地说:“你的头发真不听话!”
“哈!它们吃我的、喝我的;你凭什么要它们听你的话?”她乐不可支地拨弄自己的头发。
唉!
“你快去换衣服吧!时间差不多了。”他抬起她的玉臀。
“真要去?你不是说那很无聊,为什么还要——”
他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的嘴,连吻她两下,趁她不备迅速将她推入更衣室:“给你二十分快点换!我在这里等你,随时准备提供援手。”
“你滚吧!我才不需要你的‘狼’手。”汤晨星在里面吼着,硬绷起的声音有藏不住的笑意。
离开她的房间以后,杜聪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重起来——他希望能永远让她感觉幸福快乐,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执意要她去参加今晚的酒会。
他知道赵宜珊的事仍在困扰着汤晨星,在她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她的眼中总显出阴影;汤晨星嘴里说不在乎,其实她的心里很是在意的,他不要她再欺骗自己。最好的办法是,让她面对事实,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胜过压抑在心里、折磨她自己。
他冷酷一笑,赵宜珊躲着不肯见汤晨星,他自有办法让赵宜珊送上门——
“杜聪文!你来一下——”汤晨星在房里扯着喉咙大吼,他买的这是什么鬼衣服?还是她一个礼拜内长胖了十公斤?
听到汤晨星的呼唤,他严酷的表情瞬间融化——
“什么事?”他迅速出现在她房前。
“你看,你买的衣服大小了!”汤晨星转身让他看卡在背部的拉炼。“我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杜聪文猛吞口水,舍不得眨眼地盯着裸露出来的光滑玉肌,脑筋“轰”地一声跑到天外天去了。
汤晨星只听背后一阵自喉间发出的叽哩咕噜的声音,却没听见他说话,回头问:“你到底有没有看见?”
有,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杜聪文倏地把视线定在天花板上的某一点,佯装绅士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在做什么!我叫你看这件衣服,你干嘛盯着上面看?算了,这件衣服我穿不下,你那么想去,自己去好了。”
那怎么行!杜聪文的视线立刻掉回汤晨星身上,转过她来,正经地研究问题出在哪里?这衣服是按汤晨星的尺寸订做的,没有道理不能穿。他试着拉上拉炼,松了口气说:“没问题,这是弹性布料,用点力拉上就好了。”他拉了一半忽然又停下动作,盯着她横在背部白色细带,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怎么了?有问题吗?”汤晨星问。
“穿……穿这种贴身的礼服里头是……不能穿内衣的。”
“欸!那怎么办?”汤晨星惊骇地回头。
“你先脱掉内……内衣,我……我再帮你拉上拉炼。”
“我不要。”她的脸不听使唤地染红了。
“去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都这么穿。”杜聪文特意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话,然后激她一下:“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你使这种老掉牙的激将法没用的。”她很沉得住气的。
“你自己不脱,我来帮你!”杜聪文作势把手伸进她的腰侧,威胁地按住她裸里的嫩肤——
“啊!”一声,汤晨星冲进更衣室。“你别碰我,我自己脱!”
等她再从更衣室出来,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高昂着头。做出不在意貌,对杜聪文命令道:“快帮我拉上拉炼!还有,眼睛不准乱瞄!”
“是!”杜聪文照令行事,不敢跟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挑战,他频频挥走不请自来的遐想——她皎白的背,好逗人!还有那柔嫩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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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入口,服务生等着接过来宾的大衣外套——一位高大的男士正在跟娇小的女伴争夺一件女用外套,最后出男士获胜,他推着不情愿的女士入场。
“不要看我!”汤晨星一抬头,还没开口,接触到他充满笑意的眼睛。脸上的红晕就加深一层。
“我没有——”才怪!他在心里补述。
她红扑扑的娇羞模样。让他怎么也移不开视线。现在他才真正了解“秀色可餐”这句话用来形容女人是多么贴切;他真想把她一口吞进肚里——他专注的目光精溜溜地滑过汤晨星被黑色紧身礼服包里住的娇小玲珑的身材,最后停驻在胸前拢起处,猛吞口口水——
“啪!”他头上挨了一记。
“你又在偷看!”汤晨星怒瞋他一眼,害羞地护住胸前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