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实在弄不懂老人家的想法!齐铭的爷爷应该会不肯接受她的,可是现在他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得多,已经不再排斥她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常找藉口要她陪他。就拿下棋这件事来说,她对下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每天都逼着她跟他下棋,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齐天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移动了棋子,兴高采烈地喊道:“该你了!”
“哦!”陈玉欣回神,不经意地瞧瞧棋盘,把“车”往前移了两格——
齐天洪马上失望地叫着:“你这样不对,你看!你一移开‘车’,我的‘炮’这一跳就将军了。”他在棋盘上演练一番,然后宽宠大量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仔细想想,不要这麽快就决定,下棋就是要深思熟虑。”
她偷瞄了眼墙上的钟,快六点了。“老爷,就算我输了吧!我得去煮饭了!”
“你不要管煮饭的事,就我们两个人而已,随便吃吃就行了!继续下棋!”
“文医生说你得定时吃饭吃药。”
“那个蒙古大夫说的话是用来参考的,你别把它当成金科玉律!”齐天洪一股不以为然。
陈玉欣记起一个礼拜前,文医生接到她的电话,匆匆赶来治疗齐天洪腿部的溃烂时,齐天洪从头到尾数落着文医生的不是——一会儿怪人家笨手笨脚弄疼了他,一会儿又责怪文医生改行当护士算了,因为他觉得他的医术太烂了!她从没看过像齐天洪这样的病患,幸好文医生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她忍不住笑着说:“老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其实文医生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呀!你腿上的伤口都结疤、脱皮了,这都要感谢文医生。”
“这不是那小子的功劳,是你……”齐天洪不好意思当面称赞陈玉欣,急忙改口:“是我根底好,复愈得快,跟那个蒙古大夫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玉欣俏皮地耸耸肩,不再跟他争辩。
看着眼前温柔恬静的她,齐天洪发觉自己更喜欢她了。他的腿能够这麽快复原都亏了她细心的照顾,早晚敷药、按摩,完全不忌讳溃烂的皮肤发出难闻的气味;想到自己当初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她还这样尽心照料他,还费心为他调理适合糖尿病患吃的食物,怎不令他感动!她对待了就像对自己的亲爷爷一样!齐天洪想着,不禁疼爱地凝视着陈玉欣……
“老爷,你怎麽了?”陈玉欣注意到齐天洪正表情“怪异地”注视着她。“你还在生文医生的气吗?”
他不善表达自己的感受,回避地指着棋盘:“不要管那小子了,该你下了!”
她呻吟地声。“我自动认输,我们不要玩了。好不好?”齐天洪一脸不赞成,她只好采哀兵政策:“我快饿死了,拜托啦,好不好?”
“谁叫你中饭吃得那麽少!你别学人家为了保持身材什麽都不吃,你已经太瘦了!”齐天洪嘴里像是在责骂陈玉欣,心里却是疼惜她的。
“不能怪我,我的食量本来就不大。”她柔柔地表示抗议。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底,不要赶着做晚饭。”他难掩关心地命令:“这盘棋,我们等吃完晚饭再继续。”
陈玉欣一听,愁眉苦脸地问:“什麽!还要再继续?”
齐天洪舒适地靠着椅背说:“当然,你需要多磨练磨练。”
“磨练?”她不懂为什麽她需要磨练?“我又不喜欢下棋!”
“等你哪天赢了我之后,再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下棋。在这之前你要好好练习。”老人固执地说。
一时之间,陈玉欣突然怀念起齐天洪冷淡对待她的那段日子。
齐铭把行李搁在客厅的角落,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按摩着紧绷的太阳穴。
他到底是怎麽了?这次的旅行不仅没能让他把陈玉欣抛在脑后,还时时想起她,他特意跟李仙蒂寻欢作乐,纵容她对他占有的态度,满足她对他的所有要求;想藉着两人亲密的关系来填补内心的空洞。只是——他总是忘不掉陈玉欣面对他的蛮横时无辜的脸孔,还有她怯生生的道歉;他未曾有过这样牵挂不下的心情!
一天早上他在紊乱的床上醒来,看着依偎着他玉体裸陈的李仙蒂,他突然觉得无比地厌倦,肉体交欢不再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望,他需要的是……该死!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齐铭给李仙蒂留了张便条跟一张空白的支票,简短地告诉她,他到加拿大去处理公事,叫她自己到饭店内的珠宝名店去选样珠宝,当做补偿。然后他就一个人飞到加拿大去了。
处理完公事,他立刻飞回台湾,只因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回家。
他回来了,迎接他的是黯淡的灯光和满室的孤寂。
她大概睡了吧——猛地,他心头突地一震,原来他是这麽渴望见到她!
齐铭冲动地朝楼上走去,这才发现叁楼仍有灯光,隐约之间可听到继续的谈话声。
除了爷爷还会有谁?他纳闷地先上了叁楼,悄悄地停在门缝中透着灯光的书房门口——书房内传来的竟是他爷爷豪朗的笑声!
“将军!”齐天洪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得意地望着陈玉欣。
“怎麽会?”陈玉欣轻柔的嗓音夹杂困惑,盯着棋盘研究半天:“啊!我刚才没看到这个‘兵’。”
“我又赢了!这是第六盘了!哈!哈!”
“你真是厉害!我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你。”陈玉欣认命地说。
“玉欣,你要是真的在乎胜败,就不会老输给我了,你实在太没有求胜心了!”齐天洪摇着头看着陈玉欣,不了解她为什麽完全不在乎胜败?
齐天洪生性好强擅斗,无论什麽都求完美,他一手教育出来的齐铭,个性跟他如出一辙,也是不容许失败的人;他们两人虽是祖孙,但之间总是有种无形的竞争。而陈玉欣恬静的个性正好与他们相反,她认为凡事只要尽力,结果并不重要,而且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一直是属於退让的一方,因此她早就习惯无欲无求地接受现实了。
她突然睁大眼,带着一丝期望说:“老爷,我们明天不要下棋了,改玩别的怎麽样?”
齐天洪不肯答应她,嘴里只是念着:“我不是告诉你别叫我老爷了,你怎麽又忘了?”
她吐吐舌头,抱歉地说:“对不起!一叫习惯了,就很难改了!”
“叫我爷爷真那麽困难吗?还是你认为我不配当你的爷爷?”
“不是的,你误会了!”齐天洪别过脸不看她,她眼睛一转,用不同的声音唱着:“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一次叫两个字就行了!”
“遵命!”她甜甜地笑着行了个礼,又说:“你该睡了,我抚你回房,对了!先吃药。”接着传出倒水的声音。
齐铭知道他们快出来了,急忙闪到阴暗处。
陈玉欣扶着他爷爷慢慢地走回房,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齐铭听到陈玉欣愉悦的声音:“爷爷,你的脚快要好了,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自己走动了!”
爷爷的脚怎麽了?齐铭双眉紧锁思忖着她话中的意思。难道爷爷的脚有问题?为什麽他不知道?齐铭决定要问个清楚!
陈玉欣哼着歌,走进厨房冲洗手中的两个玻璃杯,浑然不觉齐铭站在黑暗中凝视着她。她垫着脚打开上面的柜子,把擦干的杯子放进去。
“我爷爷怎麽了?”齐铭蓦然开口。
她受了惊,手中一滑,玻璃杯掉落下来,在她赤裸的脚边破碎开来,她惊喘一声,齐铭快事地跑了过来,两手紧紧地攫住他的双臂,将她抱坐在餐桌上,不待她反应就跪在她前面,握住她赤裸冰冷的脚踝……
齐铭痴痴地望着她洁白的皮肤上涌出的鲜红血迹,他渴望用他的唇、他的舌吸吮那诱人的细纹,舔舐那惹人怜惜的伤口;不过他不能。他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谨慎地控制自己的力道,轻轻地压在出血的伤口上面,怕再度弄疼了她!
陈玉欣感到一阵羞怯,徒劳无功地想从他有力的手掌中抽回脚,他炙热的掌心熨烫她敏感的肌肤,让她心中有种惶然不安的悸动,她的心跳仿佛擂鼓般的敲击她的心,从未经验过的热浪窜过她的身体,她纤瘦的身躯不自觉地轻颤。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齐铭才缓缓移开视线,阴霾地仰望她茫然失措的脸庞,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为什麽不穿鞋?如果你听我的话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她不知该说什麽,沉默地垂下头,看着自己被他的大手裹住的脚板,不安地移动了一下。
“别动!血还没止住。”他强硬的口气让她不敢再乱动。
齐铭知道他不该让自己的眼睛直望着她,但他实在没办法。半跪在她前面的齐铭,正对着她最诱人的部位——形状优美的胸脯、不盈一握的细腰、浑圆的臀部,还有在两腿阴影中的女性部位;被她女性幽香所包围住的齐铭,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唤起,他挣扎地想留住脑中的最后一丝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