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巽顿了一下脚步,「天都还没亮,要开会!?」她迟疑了一会儿:「不过,我还是要揪出闯入者才行。」
她在屋子的中央停下脚步,盘算著该从何处搜起。
客厅里几乎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那她的房间呢?也不太可能,凭她的警觉,如果有人在她的房间,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唯一可能的地方,是父母亲的房间。
可是,昨天她已经看过一遍……不!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再查看一遍。
她双手握紧著枪轻轻移步来到另一间房间,她悄悄地推开门,里面的陈设没有被移动的感觉,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不过她却有著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好似这房间里不只她一个人。
「我数到十,你自己走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她双手紧握著枪漫无目标地扫视。
「一--二--三--」
倏忽,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后面勾住她,另一只温热的手捂住她的嘴「不要开枪,水巽,你只要不反抗,我不会伤害你。」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但奇怪的是他居然认识她,还叫出她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水巽平心静气地问。
她曾经在警校里读过,最可怕的暴力事件通常都是身边认识的人所为,如今自己一时大意落入他人之手,她心里明白,一旦控制不好,她的下场将会很惨。
「我现在要把手拿开,然后拿走你的枪,别想转过头来,也别出声。」安胜昊嗄哑的警告。
水巽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之下,她只能勉强点头表示了解,他的手离开了她的嘴,然后拿走了她的枪。
「很好,水巽,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水巽不禁一怔!
控制她的人拥有她所听过最富磁性、深沉而优美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她仿佛在哪里听过。不过她原来心中的恐惧正一点一滴的消失,恼怒却逐步升起。
「你想要什么?」水巽自认冷静的问道,小心地应付他。
安胜昊不禁窃笑,这才像是他所认识的水巽。「我只是无意间误闯你的家,我绝非恶意,只要能让我在此地休养一、两天,我自然会离开。」
「住一、两天!?」水巽惊愕的尖叫一声,怒气也随之爆发。「为什么?」她想转过头看清楚威胁她的男人。
安胜昊却机警地伸出手,扼住她的脖颈。「不准回头!」
「你到底是谁?」水巽问。
「反正我不是逃犯。」安胜昊以坚决的语气回答她。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水巽试图解开心中之疑惑。
「鼎鼎大名的水巽警官谁不认识?」安胜昊讥讽式的吹捧她。
水巽默声不语,没想到媒体的影响之大,在短短的时间内让人们都认识她,却没想到其负面的影响,让为恶的歹徒记住她。
「而且我还进过你的闺房。」安胜昊洋洋得意地附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
水巽登时错愕怔愣,全身不由得紧绷起来。「你……你到我的房间?」
「你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而且身著红色的睡衣,真是诱人,让我差一点想与你共枕同眠,」他更进一步的刺激她。
「你!」水巽全身一震。
她突然间感觉到挟持她的男人圈住她肩膀的强壮手臂,抵在她背后宽阔的胸膛,还有紧压住她的那双有力的双腿,她猜测他很高也很强壮,如果她硬要以蛮力擒住他,看来是铁定会输,不过她仍然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
「你无权侵犯我的隐私,这是我家!」愤怒让她在语言上反抗他。
「别动!」安胜昊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薰得陶陶然,手一时情不自禁地伸进她的头发里,一会儿撩起、一会儿又抚平。
水巽想大喊住手,但是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阻止她的叫喊。「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继续把玩著她的头发。
「你的头发好美,没想到黑色的头发也会如此闪闪动人。」
他呼出的热气灼烧著她的粉颈,刹那间水巽有一种从未有的异样感觉。
「它们根本没有你所形容得那么美、那么好。」倏然,她觉得飘飘然,这个陌生人似乎有一股催眠的力量。「你是谁?」她一再地寻求答案。
一阵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让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出现一份期待,水巽凝聚所有的思维,思索该如何制伏这个闯入她家的人。
「其实我们已经认识了,我是胜昊。」他铿锵有力的回答。
胜昊、胜昊……这名字好熟……
瞬间,水巽记起来了,突地一声惊叫,「你就是在庆功宴上那个自大又狂傲的无礼家伙?」
安胜昊揶揄一笑,千思万想没想到她居然为他冠上这么多的词,「你终于想起来了。」
水巽愤而转身面对他,「你太过份了,竟然跑到我家来!」
「我说过,我是无意间误闯……」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水巽还以为他已经被她吓住,可她瞥见他的右手臂上绑著一条绷带,而且呼吸有些紊乱。
「你受伤了?」见状,她已不再生气。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安胜昊则以那双如黑夜般幽黑的眼眸凝视著她。
「你发烧了。」她平静地说著,刚才她感觉到他的手热热的,或许就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当她看到那双令人失魂的双眸,隐藏在她心里的热情无来由地被他迅速点燃,这种感觉令她震惊不已,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因此她的神情略显慌乱。
安胜昊一双如星子般闪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梭巡她,倏然她的脑海里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好像他的手正在抚摸著她的肌肤似的。眼前这个男人浑身充满危险气息,如果说男人是来自黑暗的恶鬼,那他就是黑暗的主宰--撒旦。
「我去拿一些药品进来,你暂时躺在床上等我。」她转身背对著他,有意闪躲他的魔咒。
「你--」因为发烧,安胜昊的意识有些涣散。
「我可不愿意有个陌生男人死在我家里。」说完,她便转身走出房间。
安胜昊嘴角微微牵动一下,慢慢地走至床边,倒头瘫在床上。
*****
当水巽捧著医药箱再次走进房间时,她发现安胜昊已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赤裸的胸膛深深吸引住,厚实的胸膛让她有一种安全感,还有一股莫名的渴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水巽感到迷惘,她感觉到此时自己几乎无法呼吸,整个房间都在旋转,自己好像快晕倒,连移动一下都很困难。
「谢谢你。」安胜昊的声音逐渐微弱。
水巽以苦笑掩饰自己的慌乱,强迫自己抵抗他的诱惑。她趋近床边看清楚他的伤口,心头一震,看得出来这伤痕是被子弹划过而灼伤的,她甩甩头让自己暂时不去探讨这件事,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清洗他的伤口。
「我必须先帮你清洗伤口。」说完,她大步走向里面的浴室。
走进浴室后,她连忙关上门,整个人乏力地靠在洗手台边,她抬起头看著镜中那一片嫣红的脸,双手抚著发烫的脸颊,「这是怎么一回事?」用力按住自己怦然狂跳的心。
「可恶的胜昊,你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她对著镜子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她试著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著手准备好毛巾和一盆的温水,深深地抽口气后走出浴室。
她站在门口望著躺在床上的安胜昊,他一动也不动像一尊石膏像。
突地,安胜昊睁开眼看著水巽,「可以开始了吗?」
「哦!」他的唤声,适时地将水巽从失神中拉回,「可以了。」
她快步来到床边,弯下腰开始清洗他右臂上的伤口,清洗时双氧水蚀骨般的疼痛都没让安胜昊皱一下眉。
水巽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功力,随后她又发现他的身上不只手臂上有伤口,其他地方还有多处瘀青和挫伤,水巽心想,真不知道他从宴会离开之后,到底是遇上什么事?
在为他清洗全身和右臂上的伤口时,她尽量让毛巾成为她和他之间的一道屏障,不过这笨法子当然失灵,有时候她的手指还是会不经意地滑过他的肌肤,真没想到他的肌肤是那么地光滑,而肌肉是那么地结实。
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到他时,她的心就猛烈地跳动,她索性闭上眼不看他。
「我发觉我好喜欢你触碰我的感觉。」
闻言,她睁大眼,发现他那双慑人的眸子正定定地望著她。一个出其不意,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感觉一下我的心跳,看它是多么的激烈跳动。」
霎时,她的脸儿发烫,一片酡红,「拜托--」娇嗔一声,立即抽回手,如果继续抚摸他,不仅是愚蠢而且还很危险。「既然你还有多余的体力,剩下来敷药的事,不如你就自行处理。」她站起来走向门口。
「水巽--」他的声音强迫她回头,「不行!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忙。」他低头看著全身伤痕累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