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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会安慰人、有情的火安琪,身为兄长的他们谁都无缘一见。

  “我们亏欠他。”最远处的火抉哑着嗓子,眼神飘忽。

  “反正我们亏欠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几天为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真累死人,我可以回家睡觉了吧。”睡着发酸的肩膀,火觞想回家睡个好觉。

  “事情还没完就想落跑,老三。”火雪城长手一伸,挡住要闪人的火觞。

  “什么叫还没完?”火觞鬼叫。“从发生大火那天起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那个笨蛋差点把这块地翻过来。刮风下雨也不管,从没见过这么变态又不爱惜自己的人,你倒好,跟老二在皇宫跷着二郎腿吹冷气,去,现在你们爱在这里跟蚊子玩亲亲,大爷我不干,我走人了。”

  他长腿跨了一步,又临时想起什么。“对了,我说火雪城,你不是说话着的是郁心吗?那么,在安琪怀里那个小妞哪来的?别吹牛说你眼阎王抢人,我不信这一套。”

  “嘿嘿,这叫阴错阳差。”火雪城才不怕火觞的来势汹汹,他四两拨千斤,一句话把所有的疏失搞定。

  “你这只阴险狡猾的狐狸!”

  “谢谢夸奖,万万不敢当。”

  “当你的头啦!”这笔帐,他们有得算了。

  两人先是拳来脚往一番,擦出火花后干脆像麻花一样扭在一块。

  火抉看着无药可救的两兄弟,干脆走开。

  眼不见为净。

  “回家时,记得要把身体弄干净才准进门。”撂下话,他的人已走远。

  一间简陋的木屋是火安琪休憩的地方,好几个月来他就守着寸草不生的花园一寸一寸的找,山崖水畔也不放过,用最笨、最原始的方式搜寻,甚至异想天开的寻到没有人烟的森林里,累了就回到这临时搭建的木屋席地而睡,睡醒,继续地毯式的寻觅。

  他黑了、瘦了,眉目杂着沉甸甸的忧愁,像极了一个老头子。

  偎着他,情绪平稳的郁倪开始从余光里打量他。

  “为什么有这个木屋?”凉飕飕的风打从所有的缝隙中钻进来,这屋子不能住“我盖的。”这是他随便拼凑建成的。

  “你没有回家?”

  “不回去,”摩挲着她的背,仿佛借着碰触才能安心,火安琪居然有问有答。“要找你。”而且还多了解释。

  郁倪讶异的抬起一直闪避他的眼。

  “觉得我变了?”

  她点头。“变正常。”她虽然是笑着说,眼中却缠绕着百折千回的光芒。

  火安琪淡淡的牵扯了下嘴角。“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你不在,我的心一直发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傻瓜。”郁倪声音哽咽,眼中含着泪,想哭又想笑。

  “把你找回来,我就睡得着了。”他缓缓的说,身子变沉重了。

  为了找她,他已经好几个月没睡过好觉。

  这时郁倪才发现他的黑眼圈深浓得像墨一样,他的手搭在她的脸颊上,沉沉的压着她,仿佛她才是他的依靠。

  “你乖乖睡。”她不自觉轻声哄他,脸贴近他怦跳的心房。

  火安琪搂着她,先是手,然后是腿,八爪章鱼似的把郁倪抱个满怀,这才躺下来。

  “你这样……我不能睡。”她扬着头出声抗议,却看见他卷长的睫毛已经垂落,眼下黑青的线条净是疲惫,她掩住嘴,在满心疼惜里淡忘了满腹的悲伤疼痛。气息平稳,两人相偎相依睡着了。

  这一刻,月娘又来偷窥,洒下黄澄澄的光芒……

  此时,不该有人的窗外居然出现了人影,蹲在下头比手画脚,刻意压低声音。

  “嗯,看起来你我亲爱的小弟不准备回日光城了,这样好吗?”

  “你说哪里不好?”有个人打定主意唱反调。

  “说你没知识你还不承认,这屋子一踢就倒能住人吗,再说那个小妞的脸伤还需要治疗,这里连个会打针消毒的蒙古护士都没有,玩屁啊!”说话如此毒辣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火箭。

  原来,两个还是放不下心的哥哥,摸着摸着又跟来。

  “要不然咧,”火雪城从木板的缝往里面瞧,“两小无猜睡得滚瓜烂熟,你嫌这地方破烂,有情人却如同在天堂。”

  “妈的,不懂成语就别乱说,你这个外国番。”睡得“滚瓜烂熟”,亏这个大白痴这么用,败给他!

  “你又高明到哪去,没学历、没品味、没格调的反骨卒子。”要翻烂帐,谁怕谁。

  眼看两人火焰高涨,龙虎相争又要没完没了。

  “啪啪!”清脆的拍手声及时响起,受攻击的两人不约而同伸出中指,但是抬头看清楚对方是谁气焰立刻矮了一截。

  “二哥。”

  “老二。”

  想当然尔,乖乖叫哥哥的人铁定是火雪城,没大没小、自中无人的自然是火箭。

  火抉加鞭子般的声音划过空气,“谁多饶舌一个字回去看我怎么整他。”

  这两个叫人头痛的家伙,分开还好,凑在一起就叫人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在这里?”见鬼了!

  在肚子里暗诽的火觞头顶又挨K,这会他的头上有两个肉包子。

  “别在这里碍事。”火抉冷眼扫射。

  “我不是用完就丢的利乐包,你好没人性。”火觞嘟嚷。“何况屋里头那两只小猪睡得人事不知,我偷看一下去怎样?”

  “长针眼。”火雪城很乐意落井下石。

  “你这棵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火觞一脚踹得火雪城唉唉叫。

  “你们两个……”火抉零下低温的声音冻住两个人来疯,“回皇宫以后到清洁司报到,我要你们两个负责在一天以内把招待国外宾客的大厅擦干净,我会派人去检查,要是让我找到一个不该存在的渍子,整座皇宫就等着你们抹净它,记住!用手擦!”

  哇,好个没天良的火抉,“我抗议……”

  火觞叽哩呱拉的嘴巴立刻被火雪城遮住,他把他拖到一旁。“要死啦你,你再多一句,我保证那个冷血的老二肯定把你发配到非洲最落后的食人都落去,闭上你吐不出好话来的乌鸦嘴!”

  “……”火觞火大的喃喃暗骂属于限制级,儿童不宜的话语。

  郁倪是被食物的香味薰醒的。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唯一的一件被子,火安琪不见踪影。

  想起来这是她好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晨曦从四面八方透过来,穿过每个缝隙,形成千万把光束,把她拱在中央,如同女王一般。

  木屋里没有任何隔间,一目了然,一张三夹板充当是床,一截看得见年轮的木头算是桌子,就这么简单。

  她闻到的味道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她饿了很久的肚子,出了虚掩的门,看见火安琪蹲在外头拨弄一团泥球。

  听见脚步声,火安琪向过头,脸上生出一片喜悦,丢下手里的东西直朝她飞奔而来。

  郁倪被他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扑哧一笑,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一颗乱糟糟的心安定下来,脑袋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经过一夜好眠,他的精神恢复许多,清爽的脸庞有股顿时活过来的生气,让人另眼相看。

  他不经意的啄了郁倪一下,她想起自己毁了的脸,不禁自惭形秽,下意识用手去遮。

  “别。”火安琪只说了一个字,温柔的拿开她遮丑的手。

  被他一碰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四处张望,想寻个能遮丑的东西,要不是长发被火给烧掉了,也许还能遮一下,偏偏……其是令人气绝。

  在他这么漂亮的人面前,她的存在简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他从后面抱住她匆忙转身的腰,转到她跟前。

  “你不丑,不要紧张。”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郁倪虽然粗枝大叶,平常对自己的容貌也不是很照顾,但是完好无缺的脸上多了丑陋的疤,有谁受得了?

  他握紧拳头,声音里有无尽的痛。

  “我不要你同情我、可怜我。”她恨恨的说,几乎要吼哑嗓子。

  “我没有。”火安琪拼了命想挥洒自如的说出一串能安慰她的话,偏偏,咬破舌头也说不出什么具有建设性的话来。

  他急得脸红脖子粗,额头全是汗珠。

  郁倪瞧着他恨不得自尽的表情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但仍介意的撇开头。

  “我不是你的责任,你落跑,我能谅解的。”

  他们之间应该什么都不是吧!

  他轻轻揉捏她红通通的掌心,带她往一块可坐下休息的石头走去,用坚定的语气说:

  “我伤心的时候你也收留我。”

  当初她是那么的面忍心善,虽然动不动就对他喊杀喊打,却压根没有伤到他一根手指。

  “我是糖果屋的老巫婆,不收你我就要饿肚皮了。”她颠了下,脚底的刺痛让她曲起膝盖,想用金鸡独立的方式跳跃着走。

  想当然耳,她刚刚也是这么蹦出来的。

  火安琪心惊胆战的瞧着她的惊险动作,下一秒便把她拦腰抱起来。自从认识她后,他冒冷汗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我不需要你这该死的怜悯,我只是脚底痛!”郁倪不是很习惯两人的肢体接触,两人肌肤交触的一刹那,她战栗的躲开,该死!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是一见他就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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