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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逸说要送她鲜花、巧克力,她还以为他只是在乱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送了。

  她翻找着有没有附上小卡片,遍寻不着之际,文书已嘴馋地替她掀起盖子嚷道:

  “哇!我正好可以补充一下糖分!二姐,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罗俊逸?”

  文书从各形各状的巧克力中挑起一颗送入嘴里,温婉则干脆把整盒糖塞进他手中笑说:

  “如果我把巧克力全送给你吃,你能不能少审问我几句?”

  “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来听听嘛!搞不好我还可以学个几招!”

  温婉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一下,难抑喜色地斥道:

  “人小鬼大!喂,缺乏糖分也别这样猛啊!以后变成一只胖猪,看哪个女孩子愿意让你追?”

  文书嘻皮笑脸的顶嘴道:

  “我去追人?我的行情才没那么差哩!哎,这巧克力真好吃,一定花了罗公子不少银子,这里面还有包……”

  话还没说,文书突然一脸痛苦地紧抓住自己胸口,连人带糖地滚跌到地毯上,温婉笑瞪着他说:

  “神经!又在作怪!文书……文书?你怎么了?是不是肾脏又痛了?文书……?

  文书显然不是在作怪,也不是老毛病发作,他紧闭双眼地猛摇头,呼吸困难得说不出半句话,只在痛苦地扭曲打滚。

  “文书!文书……”

  是那盒巧克力?难道巧克力里也像那瓶欲加害二叔的香槟酒一样,被人下了毒?

  这个念头疾闪而过,温婉只觉恐惧万分,脑海中顿成一片空白……

  第七章

  严文书被送进医院急救,灌肠洗胃地折腾了大半夜,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却仍不见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在送文书入院的同时,温婉也向警方报了案;温婉和严太太在急诊室外的走廊焦急地等候,不久,张组长尚未开口问话之前,温婉便急急说道:

  “张组长,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罗俊逸做的,一定是有人冒名想毒害我!”

  张组长没表示任何意见,只冷静问道:

  “那盒巧克力呢?”

  温婉将一只塑胶购物袋递给他,边说:

  “都在这里面,还有包裹在外面的牛皮纸信封,那上面写有我的地址,寄件简单地写着‘罗氏开发公司’和‘罗俊逸’等几个字,但是我相信那绝不是俊逸的笔迹!”

  张组长小心翼翼导接过来审视一番,他正检查着信封上的邮票时,温婉又接说:

  只是普通包裹,没有挂号,上面盖着台北邮政总局的邮戳。”

  “而罗氏开发公司在……”

  “在东区!谁会为了寄一件包裹特地从东区跑去邮政总局寄?而且也没有人会笨到要谋杀人,还写着自己的名字,对不对?”

  “严小姐,你似乎已经把案情研判过一遍了!”

  张组长不轻不重的说完,然后望向坐在一旁泣不成声的严太太。

  他踱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关切的说道:

  “严太太,你先别伤心,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严太太抽抽噎噎地位说:

  “我下午收到包裹,没想到晚上就……”

  温婉走近前去,满心不安、懊悔地说道:

  “二婶,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拿那盒糖给文书吃。”

  张组长抬起眼来说了句公道话:

  “严小姐,你也别太自责!谁也想不到那盒巧克力会被人事先下毒,早晚一定会有府上某一个人吃下,所幸发现得早,而且只有一个人中毒。”

  严太太的哭声更加凄厉,温婉六神无主地喃道:

  “这件意外,一定跟谋害我二叔的是同一个人……”

  张组长但感一个头两个大,略显烦躁地反问道:

  “如果有两个凶手,你是指在香槟中下毒的那一个?还是用你的拆信刀行凶的那一位?”

  温婉茫然无助地摇着头,长叹一声,旧愁加上新忧,一件谋杀案原本就疑云重重,现在则更加复杂了。

  “组长,您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先去约谈罗俊逸。”

  温婉急急为俊逸辩护道:

  “不是他!今晚我才跟他一起吃过晚饭,还是他开车送我回家的!”

  “但是那又能证明什么?”

  这句话倒把温婉问倒了,张组长见温婉一副木然心焦的模样,又于心不忍地安慰道:

  “你放心!我们警方办案也不会乱诬赖人的。

  温婉心乱如麻地点了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适时医生从急诊室走出,严太太率先冲向前去问道:

  “医生,我儿子他……”

  主治医师用手势安抚着,静说:

  “已经没有危险了,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因为他本来就有肾脏病的关系,最好在医院里休养一段日子。

  温婉心有余悸地接问:

  “请问您知道是哪——种药物中毒吗?”

  医生轮流看了三人一眼,微微着眉头说:

  “照症状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属于神经性的药物中毒,你们说是吃了一盒巧克力?”

  张组长立刻趁前自我介绍,并且递上证物给医生看了一眼,纳闷的问道:

  “医生,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这些巧克力看起来都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被人下毒?”

  主治医生思索了一会儿,继而说道: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种下毒法其实也不难——这些巧克力的中间都包有像奶油之类的内容物,想犯罪的人只要用针筒把毒物注射进里层中心的部分就可以。”

  张组长小心谨慎地拾起其中一粒巧克力球,检视一番之后,果然找到了一处针孔,他不得不惊讶这种犯罪方法实在太高明了!

  温婉心思缜密地又问道:

  “医生,您刚刚所说的神经药物,包不包括镇定剂?”

  “镇定剂当然是神经性药物,另外还有氰化合物,吗啡、止痛药等等都是。”

  张组长听了心中也有数,在向医生道谢之后,他向严太太和温婉说:

  “既然严小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那我应该立刻着手去调查了!你们回去以后,请告知府上的其他人,最近这段时间最好提高警觉,恐怕这个凶手还会再度出击……我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张组长,温婉忧心忡忡地望向严太太,却只换来严太太饱含怨毒,冻彻心扉的冷然一眼。

  隔日清晨八点半,温婉刚进入办公室内坐定,便立刻拨了报社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转接了老半天,老找到楚克君。

  “喂,克君吗?我是温婉。”

  克君受宠若惊的愉悦声音立刻传来:

  “温婉?真难得你会打电话找我,你好不…”

  克君最基本的问候语尚未说完,温婉便十分火急地打岔道:

  “克君,真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忙,我找你是因为有急事要跟你商量!”

  “说什么商不商量,如果是要一起出去吃饭聊聊,我随时奉陪。”

  温婉一点也提不起这个兴致,但也总不能有事相求的时候才找克君,那也未免现实了点;于是她尽量婉转地说:

  “克君,你也知道最近我家里在准备二叔的丧葬事宜,我们过些时日再谈这些好不好?”

  “那你与我……?”

  “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走漏风声,更不能让新闻界知道。”

  她决定孤注一掷,明知克君是干记者的,而挖新闻根本就是记者的原始本能。

  “什么事这样神秘兮兮的啊!”

  温婉望了正走进办公室的容竹一眼,算是打个招呼,确实没有第三者在身旁之后才说:

  “你那天在我们家宴会上拍的照片还在不在?”

  “当然在呀!我只拍了不到二十张,你知道的,后来就发生那……呃,报社用了两张,其他的都存了档,温婉,你问这个干嘛!”

  “我需要那些照片……克君,你可不可以把底片再拿去冲洗,全部放大成八乘十的尺寸,洗两份!”

  克君一口爽快答应下来。

  “那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家里就有暗号,要放大多少都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你需要多久时间?”

  克君沉想了一下,最后决定不放弃任何机会地说:

  “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赶工,明天下班时就可以交给你,我们顺便一道吃饭嘛?”

  温婉倒不是在敷衍,她老老实实地说:

  “明天我要开董事会议,届时一定会忙得晕头转向,可是我很急着要看那些照片,你能不能白天抽空送到公司给我?交给容竹也可以。”

  电话另一端换成大夫所望的声音说:

  “好吧……,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看那些照片吗?”

  “你先别多问,克君,我欠你一次人情。”

  “谈什么人情?你只要有空时赏我一次光,一块吃顿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略感愧,忽然记起上一次在电话中还凶了人家一顿,在严家的晚宴上也一直没机会解释。

  “克君……,上一次我在电话里很失礼,你别介意……”

  对方停顿了一下,再说话时显得非常严肃:

  “温婉,你知道我对你……”

  “请你别说了!我……我知道,但是这种事你也应该明白,不能只靠单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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