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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想踱向温婉之际,梅姨突然在中间闯了进来。

  “二小姐,陈律师来了,你知道先生在哪里吗?”

  “噢,他在书房。”

  梅姨投向俊逸一抹不解的笑容,又匆匆往书房走去。

  俊逸踱到温婉面前,一派绅士作风地柔声说:

  “我有这个荣幸为你披上吗?”

  “不必了!”

  温婉一把夺下白丝巾,娇羞不已地反转过身,将丝巾往颈后一披,不料,俊逸竟放肆大胆地俯身在她耳畔低说:

  “你的高跟鞋真厉害,我的脚大概肿成……”

  他的话突地被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压过。

  “啊——啊——”

  音乐声嘎然停下,众人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然后纷纷转向尖叫声的来处,只见梅姨面无血色,踉踉跄跄地从书房奔出大厅,最后脚软地瘫跌在一名客人的身上。

  梅姨语无伦次地嗫嚅呓语:

  “先生他……在书房,死了——”

  此语一出,众宾客霎时乱成一片……

  第四章

  一桩谋杀,竟在一场有两百名宾客出席的晚宴上发生了!

  豪门夜宴,顿时成了冷血谋杀的犯罪现场,严家巨宅瞬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下。

  在书房的地板上,严仲俯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左背上刺立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古董拆信刀,刀尖显然正中刺过他的心脏。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严宅已挤满了大批警方人员,众宾客们被分成两批,分别聚集在大厅和前庭喷水池旁。

  适巧在场的记者们争相拍下犯罪现场的照片,但是在警方人抵达后,便都被阻止。

  负责办案的张组长,有条不紊地分配警力,有的在书房中搜集指纹,有的向宾客们过滤涂笔录,法医人员则立刻拍了存证照片。

  要一一过滤完这两百名宾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其中不乏大名鼎鼎的达官显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留下个人基本资料,作完笔录之后,宾客们逐次离开严家。

  接近午夜时,严家巨宅的大厅内,留下一批所谓的“关键人物”。

  严太太坐在长沙发一角,手绞着一方手绢不断地啜洋严文书则茫然地坐在她身旁不知所措。

  梅姨交抱着双臂,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弥聍佛,她发现尸体时震惊似乎尚未平息,一张脸仍惨白如纸。

  穿着睡的严亚凡,臂弯中仍抱着她的爱猫菲菲不住地抚摸着,她的眼眶中流转着泪光,但是她极力地抑制住,脸上则是一抹接近淡漠的木然表情。

  霄企业的总经理沈涛面色凝重,他身旁站着惊魂未定的沈太太,和紧搂住她的女儿沈洛珊。

  在夜宴中途才来到的霄通企业法律顾问陈律师,此刻正和张组长在低语什么,刚被问完话的司机.小严则退立一旁。

  温婉哭成个泪人儿,她身体不住哆嗦地缩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俊逸则像尊守护神,静默无语地立在她身后。

  至于楚克君,他虽然很想留下陪伴温婉,但是他既不是严氏家庭成员,也和霄通企业直接关系,而且又具有记者的身分,所,以在作完笔录之后,便被强迫离去。

  张组长一脸凛然严肃地朝陈律师点点头,众人只听见陈律师的最后一句话——

  “待会儿我还有事要向他们宣布……”

  “嗯,好。”张组长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望向沈涛说:“沈先生,我想你们一家人可以先回去了!”

  沈涛四平八稳地答道:

  “我和严董一、二十年的交情,又是霄通企业的总经理,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撒手不管?”

  张组长轮流看了沈家三人一眼,威严沉稳地说道:

  “你们已经作完笔录,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任何需要,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好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全家人随传随到!”

  “沈总走向严太太慰问了几句,然后准备离去,洛珊却茫然无助地问道:

  “俊逸呢?他也一道走吗?”

  张组长表情异要地望向俊逸,冷静地说:

  “罗先生,我恐怕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

  俊逸自作聪明地幽默一句:

  “放心!我不会逃走的?”

  听到这种玩笑话,温婉差点晕了过去,她侧过脸来白了他一眼。

  沈家天下人离去之后,张组长才开口问道:

  “罗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脸上、脖子和手背上,怎么会有血痕?”

  温婉看不见俊逸的表情,但是她羞窘不已地先垂下脸来,只听见俊逸不卑不高亢的声音轻松答道:

  “噢,是玫瑰花的刺!”  

  “玫瑰花?”

  张组长好象听到人什么天方夜谭,他双目严峻,狐疑不已地直视着俊逸,又接问道:

  “你再告诉我一遍,在严家的女佣发现尸体之前,你人在哪里?”

  “大厅啊!我就站在楼梯旁边,很多人都看见我了!”

  “在那之前呢?”

  “花园,后花园。”

  张组长不让人喘一口气;咄咄逼人的急问:

  “你说你在后花园里,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嗯。”

  “怎么来的?有人看见你吗?你跟谁在一起?又为什么到后花园去?”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俊逸恼火了,他忿忿不平地吼道:

  “你是在怀疑我杀了严董?”

  张组长面不改色直接说道:

  “几天前,你是否在霄通企业的股东会议上和严先生争执不下,然后负气半途离去?”

  俊逸不得不佩服警方的神通广大,不过几个小时而已,竟连这种细节也知道了,他气得青筋暴突地驳道:

  “这就足以构成谋杀的动机吗”

  “要不然,你给你一个不在场的证明!”

  张组长不眨一眼地直盯着俊逸,在俊逸尚未答话之前,温婉突地站起身来说:

  “我可以证明!我……我当时也在后花园!”

  张组长眯起眼,凝望着这位美丽动人的被害人侄女。

  “你是说,你们两个在一起?”

  在座的众从目光全投向温婉,她不自在地垂眼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没错……”

  “你们怎么会在后花园?”张组长锲而不舍地追问。

  温婉一阵犹豫,俊逸则以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说:

  “法律有规定,谈情说爱也犯法吗?”

  几乎在同时,温婉和张组长都瞪了俊逸了一眼。

  温婉有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板一眼的张组长仍不死心地转向她求证:

  “严小姐,你有什么话要……”

  温婉羞得无地自容,但仍硬着头皮说:

  “他脸上的伤,是……是因为我……我推了他一把,他跌到玫瑰花园里去……”

  “你们在争执?”

  温婉考虑片刻后,连忙摇头否认,她的脸已烧红到耳根,看这景象,张组长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张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走向茶几旁的沙发坐下,他的面前推了厚厚一叠笔录资料,他颇感头疼地呆望着。

  这时一名戴着塑胶手套的警员往书房走出来,停在张组长面前俯下身低语:

  “组长,那把拆信刀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凶手可能是戴手套,要不然就是事后擦掉了!”

  张组长沉思地点了下头,低声命令道:

  “如果都弄完了,就请法医人员先把尸体运走!”

  “是!”

  几名警员仍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张组长冷眼望向书房,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着:

  “那把拆信刀是府上的东西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温婉率先平静地说:

  “拆信刀是我的。”

  “你的?那把拆信刀……看起来很精致,应该很贵吧?”

  温婉当然猜得出张组长想知道什么,她毫无畏惧地答道:

  “那是一件骨董,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是以前欧洲皇室用过的东西,上面还镶饰了十五颗蓝宝沈和两颗红宝沈。”

  “你买的?”

  “不,是两年前我过生日时,我二叔花了十万元买来送我的。”

  “十万元的生日礼物?…这么说来,严老先生很疼爱你罗?”

  张组长又陷入沉思。

  温婉的泪水再度泛滥,她语音暗哑地拭着泪说:

  “他不仅疼我,还待我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温婉说这话时,立在一旁的亚凡踱向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淡漠冷凛的脸上,有着极其微妙的情绪变化。

  俊逸忽然不服气地脱口而出:

  “你不应该怀疑温婉!”

  张组长意兴盎然地扬起——道眉毛,语带挑衅地望向俊逸问道:

  “哦?罗先生好像有什么高见?”

  俊逸心焦若焚地替温婉辩护道:

  “梅姨发现尸体时,我曾经跑进去看过,张组长,您别忘了!那是一把拆信刀,它再怎么锋利,要刺穿严董今晚安的那件厚上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在建议……”

  “我不是在建议什么,这应该是合理的推论,凶手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张组长的眸闪现一丝光芒,他极力想保住面子尊严地说:

  “罗先生,我很佩服你的观察敏锐,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嫌疑似乎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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