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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麦德黑黝眸瞳里染上一层怒气,他握住她的下巴,狠狠瞪着她。

  「我想回台湾去看看我妈妈的状况。」她说。

  「不行。」他低吼出声。

  「我想家,想我的家人,我在这里并不快乐。」

  「妳有我。」

  哈麦德的脸直逼到她面前,手指在她玉色肌肤上留下五指红痕。

  她无惧地看着他,也不喊痛。

  「我的家人也是不可抹灭的存在。」她得先替自己争取到离开的机会,才有法子让这段关系完全结束。

  「我把妳的家人接来这里。」

  「不!」夏若云蓦然摇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哈麦德怀疑地瞇起眼,他猛然坐起身,伸臂将她整个人扯入他的怀里,让她倚在他臂弯里,好让他能够不漏看她的每一吋表情。

  「我妈妈不会乐意见到她的女儿变成别人的情妇。」她努力想压抑着声音中因为心跳如雷而起的颤抖。

  如果让他知道她回家探亲的目的,是为了永远离开他,那她无论如何是走不成的!

  「妳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情妇。」她是独一无二的。

  「那有什么分别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迎视着他眼中的怒火,却仍然毫不闪躲。

  「我以为妳懂妳和其他女人不同。」

  「我不懂,也不想懂。」她摀住他的唇,不让他即将咆哮出声的怒气打断她的话。「因为那都不是我要的关系。既然你不愿承诺以后只有我一人,代表了你的心里仍对这段感情的专一存有疑虑。那么,你早晚都是会放开我的。我现在只是要求你让我暂时回到台湾,喘口气罢了,这样有什么困难呢?」

  哈麦德看着她凛然的眼和近乎漠然的脸庞,他感觉到有一股寒流从她如冰的手掌钻入了他的皮肤里。

  她的心正一点一滴地在远离他。

  哈麦德扣住她的颈子,将两人的距离在瞬间化为乌有。她的呼吸轻浅地吐在他的颈间,可一动不动坐在他怀里的她,却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真实感。

  他不是对自己对她的情感有任何怀疑,他只是习惯所有的优势都在自己身上。

  他也相信他再不可能会爱其他女人比爱她更多,他也愿意专宠她一人,但他却不愿松口承认他愿意为她妥协--因为他不习惯处于弱势。

  夏若云见他久久不言,低下头,用耳语般的音量说道:「一定要把我折磨到不成人形,你才愿意放手让我离开吗?」她紧拥住双臂,却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我不许妳离开!」

  哈麦德咆哮出声,低头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无视于她被吻痛双唇而逸出的痛苦低喃。

  为了证实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吻遍了她每一吋肌肤,存心将她悬在得不到终极解放的快感里,只能在他的身下啜泣哀求着他的给予。

  「求我要妳--」。

  「我恨你!」她拱起身子,崩溃地哭喊出声。

  哈麦德低吼出声,占有了她,将两人带入再也无法思考的爱欲狂潮之间。

  当高潮席卷夏若云的理智之际,她流下了泪,咬住自己的手背,再也不看他一眼。

  在他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举动的同时,他也毁掉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留恋。

  她开始恨他,恨他不让她离开,恨他让她面对着这么不堪的自己。

  她会想法子离开的--不择任何手段!

  第八章

  自从回台湾的要求被拒绝后,夏若云便开始惊人地消瘦下去。

  她原就轻盈的身子如今像是风中杨柳般地一吹就倒,婉娉的小脸没有一丝生气,像是绘卷里的人儿一样。

  这一天,当哈麦德走进寝宫时,听到畅苑传来近乎凄切的绵长笛声,听得人为之鼻酸。

  他转身走到畅苑,笛声戛然而止,一声悠长的叹息传来,鬼魅般地在夜空里如凄如泣着。

  夏若云背对着他,斜倚在长榻上,似正在俯看半圆形的荷花池。

  荷花池里终年不谢的花朵,正娉婷地在夜风里动人地摇曳着。人花相偎,唯一凋谢的花儿,只有当初让他惊艳的她。

  她那细直手臂的纤弱程度竟与手中笛子毫无轩轾,憔悴得让人心惊。

  哈麦德心口一痛,惊觉到她的骄傲正在摧毁她。

  或者,是他的骄傲在摧毁她呢?

  哈麦德的下颚一紧,肩颈肌肉僵硬了起来。他在乎这个女人,在乎到见不得她备受折磨的模样。

  如果将她当成唯一,遣走所有女人是她对他的要求,那就叫他根深柢固的父权想法滚去外太空吧!

  夏若云不是息妲,不是任何可以接受他保留三妻四妾空间的女人,她就是夏若云。重要的是,她的憔悴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了!

  她确实造成了他生命中的诸多例外,但那又如何。他不是个自诩能在瞬息万变的时机里获利的成功商人吗?

  哈麦德走到夏若云面前,她缓缓扬起水眸对上他的双眼。

  「过来--」哈麦德命令地说道,朝她伸出手。

  她没反抗,像一阵风似地飘入他的怀里,也不伸手抱他,只是用额头抵住他的胸膛,与他若即若离着。

  哈麦德握起她的脸庞,果不其然地看到她神游的眸光。

  他掐紧她下颚,在她吃痛而回过神时,锁定她的目光。

  「妳想回台湾就回台湾吧!」哈麦德粗声说道。

  「真的吗?」夏若云的眼眸乍闪璀亮的光芒,美丽眼珠染上一层蒙眬的水光。

  「我说过任何没实现过的话吗?」他大掌抚住她冰凉的脸庞,盛接住她的泪光。

  夏若云低呼一声,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柔嫩脸孔在他的颈间磨蹭着,哽咽的呼息不停地逸出唇间。

  这一刻,她有一定的程度敢肯定他对她是有不同的。这么霸气的人居然愿意同意她的威胁,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夏若云的身子不停地轻颤着,却还是使尽全力搂抱着他。

  「我只给妳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妳就要回来,听到了吗?」哈麦德的下颚紧抵着她的发丝,贪心地把她每一次的颤抖及呼吸全都要揽进心里。

  「坏男人--」夏若云低语着,轻捶了下他的肩。「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拥有自由离开的权利。」

  「我要妳留在我身边,必要时不惜动用国家或政府力量,强迫妳回到我身边,我相信妳家人不会乐见那种情况的。所以,别冒险。」他握住她的下巴,盯紧她的眸子,斩钉截铁地说出他对她的在乎。

  「我知道你会那么做的。所以,我一直等到你同意让我离开,我才走人,不是吗?」夏若云扬起唇角,淡淡地笑了。

  「总算是笑了--」哈麦德抚着她唇边的笑靥,轻柔的手势像是在抚摸一朵罕见的花朵。

  他的宠爱姿态让夏若云红了眼眶。可她仍然睁大了眼,瞬也不瞬地凝瞅着他,专注地想把他的每一吋轮廓全都刻进心里。

  让自己消瘦,是赌一口他仍然在意她的意气。谁知道,现在真的赌成了,能回台湾了,心里却又开始万般牵挂起来。

  这一别,就该是一生一世的漫长了吧。

  「怎么还是一脸想哭的样子?舍不得我?」哈麦德用额头抵住她的,大掌牢牢地搂住她的纤腰。

  「嗯。」她点头,孩子气的眼泪咚地滑下脸庞飞溅到地上。「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哈麦德的心被她的话紧揪了一下,挤出了澎湃的热血与对她的满腔狂恋。

  要他怎么放开她嘛。

  「半个月很快就过了--」他的唇吮住她的泪珠,凝望她的温柔任谁见了都要动容的。

  「我饿了。」夏若云搂抱着他的手臂,仰头撒娇地扁着唇对着他笑。

  哈麦德望着她那又软又甜的笑颜,恨不得先把她吞进肚子里。

  「想吃什么?」就算她要吃的是他的肉,他也会二话不说剐下来的。

  「你陪我吃,好不好?」她柔声说道。

  他好忙好忙,他们很少很少一起吃饭。

  「好。」哈麦德在她唇边柔柔地印上一吻。

  她的柔情似水,她的娇美温甜,他内心的悸动,他对她的狂爱,让他很肯定一件事--

  他想为她做些什么。

  他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意外。

  哈麦德的脑里转出了想法,他噙着笑,意气风发地拥着夏若云走出畅苑。

  夏若云仰头看着他自信的脸庞,她忍住心酸,悄俏地握住他的手,把这一刻他眼底眉梢的爱意全记在心里。

  别了……别了……

  她的坏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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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中保护她。她的每--处行踪我都要知情。」哈麦德坐在黑色皮椅里,沈声说道。

  「是。」白志清严肃地点头。

  威胁先生的那股势力已被歼灭,夏小姐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但是,先生的地位毕竟不同一般,夏小姐离开这个国家之外的地方,当然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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