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企图用酒精麻痹心口上隐隐泛疼的痛楚,但换来的却是不断忆起她的笑颜。
他开着车奔驰在车稀人少的路上,不在乎被开了几张违规超速的罚单,回到公寓大楼后,踩着醺醺然的步伐回家,不料却在家门口撞见了叶梦臻。
她一身黑色低胸洋装,外罩着合身大衣,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手上拎着一个蛋糕。
「尔勋,你跑去哪里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夜,站得两腿都快麻了。」她娇声抗议。
「妳来干么?」他打了个酒嗝,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来帮你庆祝生日啊!怎么,你跑去喝酒了?」她定上前想扶住他步履不稳的身子,凑近一闻,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他挡开她碍事的手,将门打开,径自走进屋里。
叶梦臻踩着高跟鞋,跟在他的身后,数落他的失礼。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了替你过生日,特地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晚上,而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高傲的她,岂能受得了这种闷气。
「没有人要妳这么做,我根本不需要妳的关心!」他低吼着,看见她精致的妆容更显出厌恶之情。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愤地将蛋糕放在桌上,回瞪他。「为了替你庆祝生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个小时打扮,排开多少约会吗?」
「谁稀罕妳为我做这些,我根本不在乎!」他走上前,将她带来的蛋糕拿起,用力地掷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拔高嗓门。「你知道这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吗?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来讨好你,你居然如此不珍惜,你真的好可恶!」
他仰头低吼:「妳才是真正可恶的女人!妳知道自己对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吗?」
「你说什么?」蓦地,她的心跳漏了拍数,眼神慌张地瞅住他。
「妳用一把凌厉的刀将我的心剖开,残忍地伤害我的爱,这还不够可怕,还不够可恶吗?」他知道蕾蕾离开的事必定与她有关,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到直接的证据。
再三天,只要再忍三天,他一定能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脸色刷白,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他定过去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地逼视她。「妳知道,妳一直都知道,妳甚至还知道该怎么夺走我心中的最爱!妳以为将她逼离开后,我就会喜欢妳吗?我就会到妳的身边吗?」
「你知道了什么?」她倒抽口气,瞠大眼睛。
「我不喜欢妳!就算妳一次又一次地把我身边的女人逼走,我还是不会喜欢妳!」荆尔勋借着酒意,痛苦地回吼。
以前,他会看在荆叶两家是世交的分上,生疏有礼地回应她。但此刻,酒精驱走了他的理智,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溃决。
「你……」他的话令她错愕,像被甩了一个巴掌似的,脸上热辣辣的。「你知道为了走到你的身边,我花了多少时间让自己变得完美、让自己充满才艺吗?你知道我走了多么辛苦的一段路吗?你怎能如此残忍地对我说这种话?你怎能完全不顾我的自尊和付出……」
「我看不见妳的付出,只看得见妳的卑鄙与残忍,看得见妳多么狠毒地去威胁她离开我!」他重重地甩开她的手。
叶梦臻步伐踉跄地跌坐在沙发上,狼狈地看着他。「是,我是残忍,我是恶毒!为了逼她离开,所以我设下圈套,要她在徐声彪与你之间做出选择,但是她情愿选择挽救徐声彪的诊所,也不愿意回到你的身边,可见她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爱你!」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荆尔勋套出话来,继续表达自己满腔的爱。
「但是我跟她不同,为了爱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把灵魂卖给撒旦也无妨,而你怎么可以看不见我的真心呢?」她目光含怨地控诉他的绝情。
顿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使下的手段是这般恶毒,怪不得蕾蕾会逃得远远的。
从他无意间见到报纸上有一则对于「名人中医诊所」以及徐声彪的道歉启事,他就觉得纳闷,再加上她积极地上补习班,准备参加学士后中医考试,更令他心生疑惑。
所以,他私下找了征信社调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叶梦臻的话让他把整件事情都拼凑完整了。
「原来任性地伤害一个人,夺走别人心中的爱,就是妳叶梦臻爱人的方式,那我可真不敢领教!」他冷冷地睨视她。
荆尔勋鄙夷的目光令她觉得受伤。
「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爱你,就用这种态度来伤害我--」
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真的爱一个人是尊重他的选择,是让他快乐,是让他幸福,而不是霸道的占有!妳只是想占有我,而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爱我,妳会舍得看我痛苦,忍心看我沮丧地度过每一天吗?」
「因为我以为我的温柔可以抚慰你的伤,时间久了,你会忘记她、会接纳我、会发现我的好!」她站起身回吼道。
「不可能!我发现妳的心竟是这般的丑陋,我还会喜欢妳吗?」他瞇起眼审视她。「交出妳威胁蕾蕾的东西!」
闻言,叶梦臻挺直背脊。说到底他还是护着徐蕾蕾,这令她由怒转恨。
「反正你怎么也不会接受我,那我又何必在意你的观感?不如就彻底毁了徐声彪!到时候,就算你和徐蕾蕾再相爱,我看徐声彪也容不下你的!」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玉石俱焚。
「如果妳也想毁了自己在荆家和叶家的完美形象,就尽管这么做,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心狠狠一震。「什么意思?」
「那场性骚扰案是妳主导的吧?如果妳不把东西交出来,等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完整了,到时我不只会向荆,叶两家的长辈公布妳的恶行,甚至还会毁了妳的公关公司!」
他冷硬的语气令她心惧,抖着声问道:「你有什么能耐?」
「妳能做的,我也可以。别忘了我们『卓尔』可是科技界的龙头老大,若再加上我二哥在金融界的势力,或许一时半刻不能扳倒你们『叶达企业』,但要弄垮妳的公关公司还绰绰有余。」
「你……」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令她忐忑难安。
「如果妳愿意交出东西,我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妳还是我的朋友。但是如果妳坚持要伤害她,那我会跟妳周旋到底的。」
她的声调带着挫败。「你对我真的好残忍……太残忍了……」
「男人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不只残忍,还很无情。就算我平日再怎么斯文温厚,但是在我的心里是分得清爱与恨的。」他淡淡地陈述,想起蕾蕾,眼波流过一抹温柔的神色。
她不甘心地望着他。「难道我们之问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以沈默代替了答案。
她难过地拿起放置在沙发上的皮包,望了他决绝的背影一眼,伤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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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尔勋透过征信社的调查,终于弄清楚「名人中医诊所」性骚扰案的来龙去脉,并且从叶梦臻的手中取回了底片。
他换上一件套头毛衣,套上休闲裤和飞行夹克,将脸上渗青扎人的胡子刮干净,清爽俊逸地出现在补习班门口,倚在骑楼的柱子旁等着蕾蕾下课。
蕾蕾单手捧着几本厚重的中医课本,鱼贯地步出教室后,走下楼,往公车站牌的方向前进。
她努力借着忙碌的生活以及繁重的课业压力,来掩饰内心失去爱情后的空虚感。
恍惚中,她在人群中看见一张熟识的面孔,但她随即摇摇头,低斥自己眼花,肯定是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起了幻觉。
「徐蕾蕾……」荆尔勋在人群里认出她娇小的身影,而她明明也看见他了,居然还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该死,怎么连幻听都出现了?她摇摇头,走得更急。
「徐蕾蕾……」他扯动她披在颈项上的围巾,让她整个人旋身向后,正脸面对他。
她惊愕地转过身,整个人差点撞进他的胸膛里。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惊呼着。
「来拿妳从我这儿偷走的东西。怎么,还不想还吗?」他霸道地威胁着。
「我……」她的心紧紧地揪住,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声音瘖哑。「对不起,我没办法还给你……」
「我才不稀罕妳的对不起,要不然妳也拿同样等值的物品来抵押。」
「什么?」她的美眸盈满问号。
「也把妳的心交给我,那我们就扯平了。」
「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我没有心可以给你,你放开我……」
他不顾她的意愿,强悍地揽住她的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