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哪里?”没什么能打垮他要找她的意念。
“不知道。”花伞下的她看得清楚雷飞极瘦的脸泛出茫然的苦笑,其实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只是嘴唇撇了撇,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她外柔内刚,她躲你都唯恐不及了,怎么可能把落脚处告诉我。”
“她还无情得真彻底,我一点都不值得留恋吗?茫茫世间还有什么是真、是假?
“雷飞,给她时间!”
“时间?”时间是什么玩艺,它能证明被爱过的痕迹还是被抛弃的痛苦?
狂烈的爱情燃烧到最后还剩什么?
残壳?灰烬?什么都不是——
他已经无法确定——
他一步步走开,心也一寸寸的死去。
远远迎面而来的是惊心动魄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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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
韩冰晶漠然地蜷在沙发上看书喝茶。
书页在许久之前就是那一页,而茶叶早就沉淀而冰冷,一直到听见开门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如临大敌又失落的表情令蓝琦苦笑不得。“小姐,他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往后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你话中有话。”她又静静的落座。尽力不让蓝琦看出任何破绽。
“为了你,那家伙是真的豁出去了。”蓝琦不以为然。“替你撒谎的我好像做了帮凶,你害我完美的人格出现裂缝啦!”
“不这样,他不会死心的。”他坚持他所坚持的事物,这种比常人更可怕的力量叫人难以承担。
“你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韩冰晶将手心贴着下腹,语调萧索彷徨。“我——不知道——”
蓝琦狠拍自己的额。“老天!爱上你这种人,他到底算幸或不幸,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拜托!”
“你别忘了,我是有婚约的人,他也是。”
“什么”蓝琦掉了下吧。“这比三角关系还复杂。”
“所以我必须离开,这样的距离才能让我揣摸出自己的心意。”她没办法投注一场又一场眼花缭乱的脸清,她要的是唯一。
“傻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多久?以雷飞那种激越的个性,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的躁进和极端,今天,她终于见识到了。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若不是幸福满溢,便只有毁灭一途了。
“我会小心不让他找到我的。”她瞅向蓝琦。
“唉!我只答应帮这次,别再拖我下水。”听说拆散人家姻缘死后永不得超生,她可不想呀!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蓝琦尝到苦楚了。
“你存心害死我!”她横她一眼,默许地答应了,谁叫她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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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快手一改端正完美的形象,开始叨叨絮絮地诉说。“你居然把自己弄到警察局去了咱们赤色响尾蛇组织的脸全给你丢光了,这事要让意大利那群问题儿童知道还不整个杀过来才怪!“真是丢脸丢到爪哇国了。
“你说完了没有?”雷飞酷着脸,表情是忍耐的。
“还没——”
“闭上你的鸟嘴!”他是轻易被点燃的炸弹,经不起一丝丝火花。
“你居然对恩人这种态度,我要不来保你,拜托!纵火行凶,你打算在苦牢里面蹲多久?”不知感恩图报的东西!
“你好吵!”雷飞气呼呼的,峻厉的眉宇,每颗细胞全是呼之欲出的悍戾。现在要有不识相的家伙出现,快手确定雷飞会闷头给他一顿好打。
漫不经心不代表不在乎,快手几乎要看见雷飞淌血的伤口偏偏他一句有关韩冰晶的话也不肯多说,,害他连提都不敢提,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雷神,此间的事已了,不如我们回意大利去。”
“你自己回去。”雷飞盯着依旧细丝绵绵的雨幕,眼神怔仲。
“这不像你。”一个女人竟能在他身上制造那么大的变数;爱情,究竟是什么玩艺?
“快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走入雨中。
“你海淋雨,淋了一整夜还不够啊?”酸雨是会导致秃头的耶!
雷飞的步伐不曾稍歇,他一步一步的跨着,好像每一步都很重要,沉默的黑色剪影不一会儿就被哀伤的夜给吞没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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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连下来的一串日子里,快手总是疲于奔命。
“谢谢,真是打扰了。”这是他这些日子来最常挂在嘴上的话。警局变成他每天都要来报到的地方。
“雷飞,回去吧!”他苦口婆心。
“又是你。”即便他的容貌一点一点憔悴,狂嚣的语气依然不改。“别来烦 我。”
“我也不想呀,但是你不停的捅楼子,我只好不停的收拾,哎,小子,我可没有用之不尽的聚宝盆好让你花费,你最好认清这点,趁早醒来。”保人要钱的耶,而且,他捅的楼子还都是大洞,这才令人牙痒。
起先,他只是半夜游荡不归,接着酗酒干架,若是两人对打倒还是小事,偏偏他一夜挑了十几家红灯户的保镖混混,将原来的打架事件扩大成仇杀互殴,因此惊动了镇暴小组,这次又骑着他的重型哈雷赶走交警,站在全台北最繁华的地段指挥起交通来。
快手相信自己只要再慢一步,雷飞就难逃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厄运。
下次,他又将面临怎样的考验?快手不敢想象,要不把这小子弄回意大利,包准先疯掉的人一定是他。
“我很清醒。”雷飞当他的话是种侮辱。
这样横眉竖眼的雷神看起来跟普通人无二,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表情和以前还是如出一辙,可是只要快手稍稍一不注意,他又失常了。
“清醒的话就自己找路回家吧!”他能吗?
“你看不起人。”雷飞抬头挺胸,又一头走进雨中。
台北的秋雨长的令人生厌,恍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死鸭子嘴硬!”快手大叹。
一个人倘若对季节变换都失去了知觉,是不是如行尸走肉般死了大半?现在的雷神似乎就是这样。
不行,他要想法子把雷神弄回意大利才行,在那里至少能振作他的精神。
下定决心,快手竖起风衣地领子尾随雷飞而去。
第八章
意大利 西西里岛
向来平静的赤色响尾蛇总部塔台一反平常从容调度的情况,上至控制台,下至引航员全枕戈待旦地眺望着远方天空的黑点。
监控直升机起降是他们的工作,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今天,却非常的不一样。
“老天,他那样有办法顺利降落草坪吗?”塔台长喃喃自语。
自一个钟头前塔台接到请求降落的申请后,他们就看见这架隶属快手的直升机在半空盘旋,更糟糕的是它盘旋的样子像个颠颠倒倒的醉汉,有时是三百六十度大回转,有时对塔台来个俯冲,弄得人人自危,尖叫四起,生怕下一次直升机便要栽下来。
“快手,你搞什么鬼,机表上快没油了,再不迫降飞机要掉下来了。”被急急召来的国师大皱其眉。
直升机上的通讯器一直是开的,朔大的风声和快手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不想……呃……该死的,在这里绕得头晕脑胀……”
国师听这麦克风,心中的疑窦更深,因为他听见“互殴”的声音,有呻吟声、抱怨和咕嘟咕嘟的水声。
老天,他们究竟在直升机上搞什么?
“快手——”
“别催魂了,你总的让我摆平这头醉鬼,才能专心开飞机啊——”
余声未了,接着是塔台人员的惨叫声,因为直升机侧着螺旋桨直扑向他们——
冷汗未捏,幸好直升机在千钧一发之际掉头而去。
国师受够了,他猛地抓住通讯对讲机。
“快手,我命令你五分钟内下来,要不然我就没收你的驾照,让你永远没办法飞。”
他最痛恨飞机,管他什么机,只要在天上飞的他都避之唯恐不及,现在他居然得站在这里临危受命,不第是跟他的意志力挑战。
他下定决心,只要那烂驾驶一落地,他一定叫人拆了他的命根子,下次看他用什么来胁迫他的安全。
“雷神,对不起喽!”通讯器里传来快手的喃喃低语,接着是好大一声的重物撞击声,终于一片肃静。
之后,直升机恢复它原有的降落姿态,在最短时间内有惊无险的停在机坪上。
“怎么回事?”未等螺旋桨停止,国师已经冲向前,对着一身劲装的快手质问道。
“别吼,我的头还在疼呢!”他脚步蹒跚,以双手捂住耳朵,脸上俱是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