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倒楣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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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炘狂乱得没办法继续接下来的宣传活动,在欧洲第一站,一个问题就问得他在电视节目上掉泪,情绪久久无法克制,小卓和唱片公司商量后决定中止所有活动,火速将童炘送回台湾。

  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己的心锁住,绝不交付给任何一个人?

  或许是……从他知道她不见了的那天起。

  高一时回母校参加校庆还曾见到她,相隔一年,他再度回到母校,而她却已经不在了,甚至没为他留下只字片语。

  那时候他的心好空、好空,少了一个令他牵挂的人,为什么会让他这么难受?

  她离开后,他想起好多令人笑到喷饭的回忆,他仔细想想,不单只是她带给他无尽灾难,她也被他吓哭好几次。

  他们曾经一整学年都排到同一堂体育课,为了应付模拟考,他一连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体育课时又被要求跑三千公尺。

  他平时没有这么虚弱,都是因为一连太多天没有好好休息,才让他在长跑时体力透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昏倒了,当时他没想太多,下意识拉住身旁的人--简芽衣,整个人倒在她身上。陷进黑暗前他听见她放声大哭的声音,她抱着他的身体哭喊着,「学长,你不能死!」

  「噗--」现在他想到还会笑,可当时他醒来后只觉得乌云罩顶,又添一件倒楣事。

  还有他上高一那年回母校,看见她笨手笨脚的搬椅子,一时恶作剧心起,想去吓一吓她,于是从她背后轻轻喊声,「哇!」

  他是成功的吓到她了,但她吓一跳往后倒到他身上,两人还摔成一团,他双手下意识的保护她,可站起来才发现他被铁椅压到脚掌,上面还坐个人呢……

  她说,当初为了接近他,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才会害他灾难连连。

  他又何尝不是?对她的印象太好,太想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完美的一面,让他变得过于小心翼翼、神经兮兮,结果呢?

  还不是以一次又一次的灾难结尾!

  高二那年回母校没看见她,从她班上同学口中得知她离开得很仓卒,休学还是请人代办的,只知道她跟改嫁的母亲到了法国,其余的没有人知道。

  她就这样消失了,在他发现自己怎样也放不下她的十七岁夏天,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

  从此他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真心,他依旧是那个待女生和气的童炘,但是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也没有一个迷糊脱线、一出现就给他带来血光之灾的简芽衣,没有一个女生像她一样,明明让他怕得要死,还是会忍不住想去捉弄她,自找麻烦。

  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像她这样,她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那感觉太差劲了,没有开始就结束,这算什么?所以他再也不要爱了,再也不要喜欢人,不要再尝一次这种心头空空的痛苦。

  他只要一夜情、无负担的肉体关系,这样他就不会痛了。

  十年来,他以为他成功的将她的身影逐出脑海,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剎那间,被他尘封的记忆全部都回笼了!

  那些蠢事、那些倒楣事,仿佛历历在目、昨天才发生过。

  「你们三个兄弟就你最像我,炘。你是个痴情种。」

  老爸这么对他说过,而他当时回了什么?

  「爸,你错了。我是多情种,我才不痴情,痴情这种东西,伤身吶!」

  那时候老爸只是摇摇头,对他笑得无奈。

  现在才总算知道为什么老爸会这么说了。

  他谈过恋爱--在国中时,那是单纯的Puppy love,很快就分手了,现在想起来,没有任何脸红心跳的感觉;进了高中没有欣赏的对象,只感觉到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

  「啊--说出去一定笑死人!花名远播的路西法,竟然还在想他的初恋对象!」童炘抱头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唉,妳到底在哪里啊?简芽衣,妳有够难找的!」

  他仰望着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睛,伸出右手覆住双眼,苦笑道:「妳说的对,我是个残忍又自私的男人。」因为怕受伤,所以不愿再喜欢人,标准的因噎废食。

  「炘,你在干么?」童震好笑的倚着房门口,对弟弟的痛苦一点也不感到同情。

  「没,我头痛。」童炘随口说了个蹩脚的借口想搪塞过去。

  「难得你平安夜没安排活动,你每年的今天都很忙的。」童震挑眉,对他的收敛心性颇感到意外。

  「我不舒服。」童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他颓靡的模样相较于童震此刻的正式打扮,简直是贵族与流浪汉般天差地别。

  「你真没用。」童震摇头叹息,「既然今天没活动,要不要去听演奏会?」

  「演奏会?」童炘没什么兴趣地掀了掀眼皮。

  「嗯,旅法钢琴家首次台湾演奏会。」他笑,不打算透露太多,「我有张招待券,让你去听吧。」将门票放在童炘房里的桌上,「反正是人家送的,要不要去随你。」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大哥。

  「演奏会很精彩,你不去会后悔哦。」童震话中有话的暗示。

  童炘好奇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后悔?」

  「再见。」童震不再多说,潇洒的转身走人。

  「神神秘秘……」童炘不想理会说话老是高来高去的大哥,拉了被褥又倒在床

  平安夜,这个被商人刻意炒作的节日,路上充斥了一对对的情侣……

  「台湾人没事学外国人过什么圣诞节?根本是女人变相对男友勒索礼物的手段--」因为眼红,因为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寂寞,因为澎湃的思念无从发泄,他只能嘴巴恶毒的当个「去死去死团」团员。

  翻身,看见桌上的演奏会人场券,心苏神动--

  「童浩八成带小玉出去约会,大哥又一副有约会的样子……全家就我一个人过圣诞节?有没有搞错啊!」越想越不是滋味,遂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那张门票仔细看了很久。

  「维多利亚·浩克,法国人。」他反复看了那张门票,是第五排的好位子,「至少国家音乐厅里有人,不是一个人孤单的过节。」

  他当下决定,就去听这个演奏会吧!

  第十章

  童炘盛装打扮--三件式白色西装,连领带都是白色的,量身订做的剪裁突显他高大的身材,钦起了猖狂,多了一股菁英气息。

  不变的是他鼻梁上挂着的墨镜,就算现在是晚上,根本就没有太阳,他还是习惯戴上时尚感十足、造型前卫的墨镜。

  先前在伦敦节目现场落泪的画面传至世界各地,Luna主唱路西法情绪一度失控,媒体纷纷揣测、众说纷纭,早就想要逮到他好好盘问一番,可惜他的行踪成谜,没人找得到他的落脚处。

  所以,当他踏上音乐厅红地毯的剎那,就连专跑艺文新闻的记者,也忍不住抛下采访到一半的某音乐家,冲到路西法身旁抢着拍照、访问。

  童炘什么话也没说,任凭问题再尖锐都不予以理会,他沉默低着头走过贵宾通道前往他的位子。

  坐在红绒座椅上,他疲惫地拿下墨镜,捏了捏鼻梁,这才翻起手中的演奏会简介。

  他没什么用心的随便翻看,一边看着腕表等开场时间,还有五分钟演奏会才开始,他抬头四下浏览,竟然发现--

  「你们怎么会在这?!」他右手边坐着加百列,左手边坐着米凯尔和他的老婆、小孩!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哪会这么巧?!

  这是童震给他的招待票耶!

  说到童震……为什么盛装打扮的他会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呢?

  「干么,怀疑吗?我们也想培养一下古典气质啊!」加百列摇头晃脑地咧开嘴笑。

  「有免费的门票,不看白不看。」米凯尔的回答比较现实一点。

  「见鬼了!」童炘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啊……是二哥,他真的来了耶!」

  小小声的惊呼没有逃过童炘的耳朵,他眼睛一扫,立刻看到正准备要入座的小玉和童浩,他们这一对也难得盛装打扮,小玉打扮得像个公主,至于童浩嘛,穿起西装还算人模人样,但还是输他一截……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玉干么看到他一副很讶异的表情?还有童浩是怎样?太久没被扁所以忘了谁才是哥哥吗?用那种讥诮的眼神瞥他,什么意思啊?

  要不是他在第五排,而他们在第一排,他应该会冲过去……

  「咦?为什么他们在第一排,而我坐在第五排?」什么跟什么,他们是一家人吧!这么排挤他干么?

  「当然是为了不要让你冲上去啊!」加百列凉凉地笑答,他和米凯尔今天可是身负重任,要拦住童炘不让他街上台绑架今天的女主角。

  然而,心情下太好的童炘没发现,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都来了,就是少了一个拉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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