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你也有怕会失去的东西?从小到大你样样比我强,我越叛逆,你就在爸妈面前越乖巧;我越闹事,你就越努力用功,还拿全校第一名,硬是给我难堪。我进出训导处被罚、被骂,而你却站在讲台上领奖状、拿奖品;我进少年感化院,你却在隔天出国留学,妈的,我越落魄的时候,你就故意表现得越亮眼!上官崇嗣,你什么时候想过我这个哥哥了?”仿佛是水坝溃堤,上官崇翰将心中所有的不满,一古脑儿全爆发出来。
“哥,只要你下定决心,改过向善、重新做人,我一定会倾全力帮助你,我甚至可以让你担任总经理,只要你肯学、肯做,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上官崇嗣真情喊话,如果哥哥能变好,大妈不知会有多高兴,到时阖家团圆、和乐融融,那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福份啊!
不过,这些话却打动不了上官崇翰。
“哼,少来了,你要那么好心的话,小时候你就不会那么处心积虑给我难堪了。你听好,我跟你此仇不共戴天,上官家的下一代,只能有一个继承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他切断通讯,并将手机关机。
“你……可恶!”他继续按重拨键,然而对方手机已经关机,再怎么拨打也是没用。
而这一关机,更让他不得不加速油门,朝温泉别墅方向开去。
老天啊,求求你千万别让乐蒂出事,我上官崇嗣真心地求祢!
手心里握著郝乐蒂送他的巫毒娃娃,这时,他还真希望这娃娃能展现出它的法力,来保护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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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我手机没带出来!”当郝乐蒂一路往山下走,打算先打电话给上官崇嗣时,这才发现手机放在餐桌忘了拿出来。
“那怎么办?我的也没带出来耶!”走得急,吴嫂也没带。
“糟了,万一他打电话找我,被上官崇翰接到的话,那他一定会认为我们落在坏人手里,到时他一定会冲回别墅去找我们的。”
吴嫂点点头。“没错,以二少爷的个性,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吴嫂,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便利商店?他们外面应该会有公共电话才对。”
“你有背二少爷的电话号码吗?”
对厚,现在手机那么方便,谁在背电话号码……对了,她有背燕婶的,打给燕婶再问她上官崇嗣的不就行了。
“没关系,只要找到便利商店,我就有办法。”
“前面大约一、两公里,有一家7-ELEVEN。”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于是就在蜿蜒曲折的山路间跑了起来,谁晓得跑到一处大转弯处,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眼看就要朝她们迎面撞来……
吱──
刺耳的煞车声响遍整个山林,保险杆轻轻擦过郝乐蒂的小腿,只要煞车速度再慢个一、两秒,后果就不堪设想。
坐在车里的上官崇嗣,双手紧紧握著方向盘,当他发现逆向车道突然出现两道身影时,连忙踩了煞车,但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有撞到人?
噫,乐蒂!还有吴嫂?!
他赶紧冲下车去,一把抓住郝乐蒂,紧张地从头到脚打量她,来回看好几遍。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撞到你?你没事吧!”
郝乐蒂还惊魂未定,当她回神时才看清眼前人是他。
“崇嗣!是你?!”从手掌间传来的触感,确定是活生生的他。
“当然是我,老天啊,你让我担心死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谢老天庇佑。
“二少爷,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吴嫂当场落泪,悬荡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你们怎么会跑到外头来?崇翰呢?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你怎么会知道他有来?”
上官崇嗣解释,“我打电话给你,却是他接的,讲到最后,他一气之下把电话切了,我担心你们在他手中,所以赶紧飙过来。”
“那你公司呢?公司有没有怎样?”
“那也是他的诡计,就是要把我给骗出去。”他接著又问:“他现在人呢?”
“还在屋子里,他被我用高尔夫球杆打了几下,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里头。”刚刚那场惊魂记,她到现在仍余悸犹存。
“那先上车吧,到时候你们就在屋外,我自个儿进去看看。”
“不行,他刚刚还拿刀子抵在吴嫂脖子上,作势要杀她,要是……”她不希望看他出事。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跟他之间的事,总得要解决的。”他说得极自信,也很有把握。
就在三人上车后,郝乐蒂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我想到一个办法了!”她认真说道:“我们要不要找燕婶来,说不定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亲情感召,会愿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上官崇嗣沉思了会,最后还是摇摇头。
“要是他会因大妈而改过,早就改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那是过去,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变了。再说,如果你不告诉燕婶,到时不管是谁有个三长两短,你都难辞其咎的。”
是啊,到时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他实在很难对大妈有所交代。
“好吧,就请大妈来,我们再一起进去。”
第八章
结果当所有人重返温泉别墅时,里头早就空无一人,仅剩下一片狼藉。
“他偷了我妈的保全卡,才有办法进到屋子里,看来我得换新的密码,免得他随时又跑回来捣乱。”当众人齐聚在客厅时,上官崇嗣如是说道。
话一落,燕婶却用难得不友善的语气对他抱怨。
“崇嗣,什么叫做他又跑回来捣乱?好歹他也是你哥哥,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份了吧?”不知怎的,她突然对他苛责起来。
“姊姊,崇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想太多。”阮飘萍连忙站出来解围,替儿子护航。
“燕妮,崇嗣这孩子你从小看到大,你还不了解他吗?”上官延儒一向寡言,这时也忍不住跳出来帮儿子说话。
甚至连和燕婶极为亲密的郝乐蒂,也补在上官延儒后面说:“燕婶,你不要责怪崇嗣,他这么做,也是在保护大家的安全,像吴嫂,就差点被你儿子给──”她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是啊、是啊,大夫人,如果不换保全卡,以后我可就不敢再来打扫了!”吴嫂仍心有余悸,这种事绝对不要再来第二次,她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崇嗣好,这不就又重演当年她离家出走前的情景吗?那时,就是大伙群起数落崇翰的不是,加上自己的儿子也的确不争气,她才会在万般羞愧之下,趁著夜深人静,提著行李伤心离去。
“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们大家的心肝宝贝的不是,说了你们会心疼,不管做什么,崇嗣永远都是最好,而我儿子则是大坏蛋,做的都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既然……既然你们心中永远都只有崇嗣,那还找我回来做什么,少了我这个碍眼的人,你们一家子岂不是更和乐融融。”说完,她脚步一提,便朝大门走去。
上官崇嗣赶紧上前,当场就跪在她面前,哽咽说道:“大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收回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我知道大哥会变成这样,是我这个做小弟的没有尽到做兄弟的责任,我应该在他最困苦的时候好好帮他,这是我的疏忽,这一切都是我不对,大妈,你不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一家人可以团圆,你这一走,爸爸、妈妈还有我……都不会好受的。”
看到他这样努力在维护一个家的圆满,郝乐蒂不禁好心疼、好感动。这个男人,怎能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有如此深重的感情,看他落泪、看他自责,看他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哥哥,而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这样的情操是多么地伟大,多么地令人动容。
她无法看他一个人在那受苦受难,遂也一起跪在燕婶面前,诚心乞求。
“燕婶,崇嗣是一个好人,他为了这个家,真的是付出所有的心力,他又要顾事业、又得顾家庭,蜡烛两头烧,你知道他有多辛苦吗?连跟我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他都可以累到眼皮下垂,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难得陪我来这里洗个温泉,却又碰到这种可怕的事,他已经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燕婶,我求求你,不要再给他压力了,好不好?”她同样痛哭流涕。
阮飘萍也泪噙于睫的走上前道:“姊姊,如果崇嗣说错什么,我替他向你道歉,都快三十年的感情了,我这一片心,你还不了解吗?”
她握著燕婶的手,万般自责,要不是自己介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许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