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举高手,差一些些就可以碰到他的脸时,萧邦的手却突然捉住她。他睁开跟,望着一脸无辜的她,然后,情不自禁地俯身亲吻她的红唇。
恍惚间,鱼可人也没在第一时间拒绝。
头一次被吻的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仅是呆呆地承受他的吻。
两唇相碰,柔软地碰撞出不可预期的反应。
萧邦的舌头忘情地探入她嘴里,手捧着她的脸蛋,她的温暖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陷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两人这才如遭雷击般的分开,但充塞在彼此间的暧昧情愫却没有抑制住,萧邦的胸膛起伏得厉害。
从来没有一次亲吻像这次带给他的震撼那般强烈,他竟失控了!
而鱼可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原以为自己的初吻会留给男朋友,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奉送给萧邦。
她的呼吸久久无法回复平稳,不用照镜子,她也清楚自己一定是脸红得像苹果似的。他们明明只是朋友而已,为何对他的吻,她却抗拒不了?
这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她快爱上萧邦的征兆?
但是她不该爱上萧邦的!在了解他的个性后,她就非常清楚这点,因为爱上萧邦就注定了一场没有结局的恋情。
她不能爱的!
无视于电话铃声的催促,萧邦倾身拥着可人,久久不语。
“阿邦,那个……电话响很久了。”
沉浸在刚才的美好中,萧邦不想让任何事物破坏这小小的幸福,可是打电话来的人仿佛在同他比耐心,铃声不停地响着。
鱼可人拍拍他的背,“先去接吧!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你不务正业。”
在无可奈何下,萧邦只得接起电话。
鱼可人也乘机平抚过于激动的情绪。
和萧邦做朋友,她压根没想过会走到这地步,如今该怎么收拾?破坏了平衡的关系,又要如何回复?
讲完电话,萧邦朝鱼可人招手,她听话地走到他面前。
凝视她,萧邦顿生无力感,明明清楚她的性子有多么认真,他偏管不住自己的感情,现下可好。
他浅叹,低低地开口:“可人,刚刚我——”
“忘了好不好?”鱼可人抢先道,她非常珍惜和他之间的友谊,不愿因为一时的动情而毁了这份难得的友情,她与萧邦,最好还是保持朋友关系。
她的一句话让萧邦顿时把想说的话全吞了回去,摸摸她的头,他难舍地又抱了抱她。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佯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暂时就这么办吧!
平衡一旦遭遇破坏,要重建谈何容易?
尴尬已经产生,就没那么容易消去。自从那次分开后,他们整整七天没有联络。
没了萧邦的陪伴,鱼可人到各地寻访美食的冲劲似乎也没了,每天除了公司,她几乎都待在家里。
今晚是星期五,PUB最热闹的淑女之夜,不去白不去,姚宁宁早换上会让男人喷鼻血的露背短裙。
没什么朝气的鱼可人看着好友火辣的装扮,“宁宁,不觉得这件衣服露太多了吗?”
姚宁宁拨了拨波浪鬈发,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拜托!不穿这身行头,哪喝得到免费饮料?反正男人看他的,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可是你每次都玩得那么晚才回来,很危险哪,换别件吧!”她清楚姚宁宁仍介意上一段失败的恋情,所以才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放心,有亮亮他们陪着我,没事的。”
“真的吗?”她仍不放心。
姚宁宁冷艳一笑,“别净是说我,倒不如谈谈你。你这个礼拜是怎么回事?心神不宁的,连华筝姊也要我看着你,免得你想不开,怎么了?”敏锐如她,怎会看不透鱼可人在烦恼什么?定是和那个捷运男人有关。
听了三个月有关萧邦的事,害她也有种跟他很熟的错觉。她之所以认识萧邦,也是因为有次他护送鱼可人回家,刚巧被出去买零食的她撞见。
“我让阿邦生气了。”小脸难得出现一丝愁绪。
“就是那个‘秀色可餐’的家伙啊?他生什么气?”
“秀色可餐”是姚宁宁迳自帮萧邦取的浑名。在她的观念里,好男人就要及早趁热吃,否则就如隔夜菜,尽管经由最顶级的厨师烹调,也失了新鲜美味。
“我也不清楚。”
姚宁宁浅浅一笑,“你觉得自己有错吗?”身为旁观者,她不会涉入其中,因为帮谁都不对。
鱼可人点点头,她相信必定是那天她说了什么话,才又惹得萧邦不悦。
“既然如此,身为好友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明晚我煮一桌菜让你跟他赔不是,好不好?”怕麻烦的她,肯为鱼可人牺牲已是破例。
“我怕他不来。”
姚宁宁伸手探入自己的衣裳内托高胸脯,嫣然一笑。
“呵!我还没瞧过有人能拒绝我的手艺,要是他敢不赏脸,这种朋友不要也罢!女人偶尔也要主动一点,打个电话给他,总比等在这里干着急好吧?”
他们认识前后加起来也有三个月,她这个小太监比他们两人还期盼有火花出现。
姚宁宁的动作让鱼可人脸红心跳,“宁宁,人家会害羞耶!”
拎起包包,姚宁宁摇臀摆腰地开了门,“害羞什么,我有的你一样也没少。走了,晚上别等门。”
她走后,鱼可人望着电话,心想着待会儿打给萧邦该如何开口。
结果没让她有机会细想,电话铃声响起,鱼可人吓了一跳,很快地接起来。
“喂?”
“可人,是我。”
“阿邦!”鱼可人试着以最自然的态度回应,“我刚要打给你说,宁宁说明晚要请你过来吃顿饭,你可以来吗?”
“呃,介意我带我弟弟去吗?”自从知道鱼可人的存在后,萧繁就嚷着想见她。
鱼可人悄悄吐出一口气,终于放心了。“当然可以。对了,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沉默一会见,就在鱼可人想再出声前,萧邦问道:“可人……你想结婚吗?”
没有犹豫,鱼可人马上回答:“想啊!”父母的婚姻使她心生向往。
“为什么呢?你觉得婚姻哪里好?”
话筒传来萧邦寂寞的声音,明明相隔两地,鱼可人觉得他似乎就在身边。
“婚姻不只是传宗接代,还是一双恋人互许终生相守相惜的誓言。阿邦,你还不够了解女人,其实女人对爱情是又爱又怕,怕背叛、怕无法一生相守,怕没有保障,所以我们希望能有个保证,好让我们安心。婚姻不只是保证,更代表了一种责任。”
“这份保证能维持多久呢?”他嘲讽地问。
“人心难测,我不会傻得以为能天长地久,但没有五十年,我会努力四十年;没有三十年,我会努力二十年,至少我曾努力过,不会对不起这段婚姻就够了。”
静默一会儿,萧邦缓缓启口:“有空吗?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当然。”
“三十年前,有对情侣在众人的见证下建立了人人称羡的婚姻,一开始,他们也和其他夫妻没什么两样,但十年后,女方变心了,外面绚丽的色彩迷惑她的眼,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为了和对方在一起,她不惜抛夫弃子,就为了成就她往后的人生……而她丈夫因为受不了妻子离开他的打击,隔年自杀了。”
讲到这里,话筒里又没了声音,鱼可人晓得萧邦想表达什么。
她清楚每个人都有其生长背景,只是她没想到萧邦也有这么一段过去,天之骄子的他竟是假象。
“这故事对我的影响至深,可人,我不信任婚姻。你能了解吗?婚姻不过是多了一张证书而已,甚至不能保证什么,只不过代表要离开时的手续比较复杂罢了。”
“为何对我说这个故事?”她试探性地问。
“可人,你懂的。”
是的,她懂。
毋需十年,她对萧邦慢慢有了感觉,萧邦对她亦然,所以他才说这故事给她听,就是暗示她别和其他女人一样,向他索求一辈子的诺言,因为他不会给。
所以,尽管萧邦再怎么喜欢她,也绝不会主动开口,除非是她自己想清楚,愿意有所牺牲,要不,他们永远就只能是朋友。
明白这一点,她没有心生反感,反而更加欣赏萧邦,因为很少有男人会为女人着想,由此可知,萧邦很重视她的感受。
鱼可人对着话筒傻笑。
“你人在哪里?”
“我在你家楼下。”
鱼可人走到阳台上,果然看见靠在路灯上、一身轻便穿着的萧邦,想来他是回到家后才又出门的。
“那你刚刚一定看见了宁宁那身劲爆的装扮啰?”她找了另一个话题,试着缓和气氛。
萧邦一愣,决定顺着她,“她向来都如此吗?”
“只有在私底下,在公司她可是包得密不透风。你怎么只穿短袖,不冷吗?”
“我把外套给了她,她穿这样我不放心。”
“又来了,阿邦,你果真有唠叨的本质。”她的笑,萧邦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