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了吗?管你是死是活,老子这回可跟上次不同。活着淫人,死了奸尸,说什么也要得到你!”何生吾露出残酷的笑容,俯身埋首在怜音半裸的胸前恣意吸吮。
丧心病狂、淫欲横流的他,没有注意到外头喧闹嘈杂的声音渐渐逼近。突然间,房门猛地被踹开。
“你这该死的禽兽!”月见爆出一声怒吼!
狂怒的地甩手将媚姨抛进房间里,使劲抬脚一踹,脚边的椅凳立刻往床上何生吾的门面飞窜而去,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头……
何生吾连哼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头破血流,翻着白眼砰一声,直直倒在地上。
“将……将军,饶……饶命啊……”媚姨见状,抖动得更是厉害。
月见刷白了俊脸直奔床边。越接近,他的手益发颤抖,脚步也越来越缓慢……
“怜音?”他粗嘎着嗓音轻唤。
来到床前,掀开薄幕居高临下看着满身伤痕、嘴角淌血、一动也不动的登时爆出最凄厉的怒吼!
汹涌的愤怒宛如狂潮,猛烈席卷月见的知觉,他什么也看不见,到睁的瞳眸里,只映现着怜音苍白却沉静的脸庞。那是一种死亡降临的容魏,他见过,他知道!
颤抖着双手,抹去她唇边的鲜红,月见不敢置信地跌跪在怜音身边,不自觉地湿红了眼眶。是的,咬舌自尽。她曾经说过的,她会这么做,他还记得。
为什么要将她逼上绝路?
肃杀之气迅速布满月见的眼,取代他前一刻的哀恸。报仇!他要为怜青讨回公道。
猛地起身向后一转,月见扬起脸,阴狠森冷地胰睨地上的媚姨,杀气腾腾的说:“我要你付出代价!”
“将……将军饶命啊……”媚姨抖动着身躯对上月见的眼,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将军?”急迫而至的驭山、驭风匆忙间出现在门口,瞥见一室凌乱,两人好不震惊。“您没事吧+军?”驭风眼尖的瞧见月见手上的血渍……
“您流血了?”
血?一个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月见脑中。怜音的血有救命的功效,她曾经用她的鲜血救了他。
月见倏地转身面向怜音,他迅速自小腿处抽出一把防身匕首。
“将军,”驭山、驭风同声惊呼。
她嘴里已经流着自己的血,如果还不够,他的也给她!
在驭山与驭风的错愕中,月见毫不犹豫的挥下匕首,狼狠地在手腕上划下最深刻的一刀……
“贤婿,你倒是给老夫说清楚。”
月见未来的丈人——敏王爷,气呼呼地带着女儿李苹公主前来将军府质问。“那一夜。我广邀朝中友臣到王爷府设宴款待,为的便是向众人宣告我们未来的翁婿关系。但是,你却让大家苦等了一个晚上,真是让我颜面大失!”
面对敏王爷的盛怒,月见脸上的平静无波,倒显露出一种无谓的讯息,“关于这件事,晚辈的确有不对的地方,月见在此向王爷赔罪致歉。”
“哼,”敏王爷总算稍稍消气。没办法,他非常中意眼前这个将军女婿。无论人品、才华、功勋、谋略,无一不教人赞赏!
月见原本低垂无趣的视线一挑,对上敏王爷质疑的眼。
老狐狸!他大闹醉花楼的事众所皆知,尤其是兵部尚书伺生吾因此而重伤不起,更让这事喧腾一时,敏王爷此刻提起,摆明是明知故问。
“有一件私事急待晚辈处理,所以未能参与盛会,对于这一点,月见深感抱歉。”嗟!他根本是不屑一顾,更遑论参与。
“私事?什么样的私事?”敏王爷紧追不舍。
月见这会儿真的有点烦了,“既是私事,就不便说出,还请王爷见谅。”
“你!”敏王爷着实气煞,“我听说贤婿那一晚上了醉花楼,还做了件轰轰烈烈的事……”
空气瞬间凝滞,月见的眼神倏地冷硬。面对这凌厉的眼神,敏王爷倒真有些忌惮……
“爹,既然将军地说是私事,我们就别再追问了。”始终不发一语的李苹公主终于开口。她温婉地望着月见,眼眸中盈满她对未来夫婿的爱慕。
久处深闺的她,在圣上赐婚之前,并未对天武将军这个人有任何印象一然而,钦点成婚的圣召颁之后,她的生活里便开始充斥着月见的影子。父母亲对他的赞赏、众亲人对这桩婚事的喜悦和同感光荣的骄做与荣耀……使她开始对这未来的夫婿感到倾慕。
尤其是今日—见,他俊逸昂藏的外表、英姿飒飒的神采,立刻让李苹公主一颗芳心直直陷落,她开始有了期盼这桩婚事的待嫁女儿心。
月见直到这一刻。才转动鹰眼直视眼前的女子。她就是李苹公主,圣上为地挑选的妻子?的确,是很美,美得温婉、美得贤淑,但是不对他的味。
月见眉一挑,无税李苹含情脉脉的凝视:
“这……好吧。”敏王爷原想再多留一会儿,本以为月见会挽留地继续在将军府作客,但……是不是他多疑?自己怎么觉得月见对这桩婚事意兴阑珊,几乎到浑然无视的地步?
轻咬着唇,李苹顺从地开口,“将军,苹儿在此向将军告辞。”
“嗯。”
他的声音是如此低沉,神情充满自信,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傲气质……李苹顿时羞红了双颊,这么优秀的男子是她未来的夫婿!
驭风这时自门外走了进来,向敏王爷揖身致礼后,他来到月见身边,附耳低语,“将军,她醒了。”
月见的扑克脸倏地转变,凌厉的眼神仿佛在刹那间闪耀出熠熠光芒!
“驭山,送客,”他低吼一声,急切地转身面对未来的丈人,
不能送您,敬请见谅。”话一说完,月见旋疾风似的领着驭风离开大厅。
“王爷、公主,请。”驭山尽职地克尽主子的交代。
敏王爷想发脾气,却气不起来。没办法,他实在太欣赏月见了,圣上赐婚的这个女婿,着实让他太满意了。
怜音眨动者双眸,虽然虚弱,但她仍咬着唇,戒慎地看着跟前服侍自己的侍女。
女侍们友善地对怜音笑了笑,“秀,您终于醒了。”
怜音想开口,却痛得不能动。对了,她咬舌自尽了,为了抵抗何大人的凌辱……她转动翦翦瞳眸凝望四周,这儿是哪里?她应该死了,但是这里却温暖华丽得不像阴曹地府。
“将军这些天来,不眠不休地待在房里看着你,总算把你盼醒了!”
将军?怜音好生诧异,难道是……暂时无法言语的她,只得轻抓侍女的衣角,疑惑地看着她们。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吩咐?”
怜音摇摇头,柔荑抵着胸口企图发声,“嘎……”好痛、好痛啊!
剧烈的痛楚,登时让她湿红了眼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接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外头传来,“她真的醒了?”
怜音认出这声音!她在作梦吗?
“怜音。”月见高大昂藏的身形顿时出现在门口,一对上她晶亮美眸,他当场欣喜若狂,拔足奔到她的床前。
月见……真的是他!怜音的泪水倏地落下。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他。
她已经向他道别过,在她咬舌自尽的刹那。
“你哭了。为什么?”月见笨拙地抹去怜音颊上的泪水,俊脸难掩忧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忍耐些,我立刻叫大夫。驭风,马上去请大夫过来。”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怜音揪着月见的衣袖摇头,她只是……太高兴、太惊讶了。。为了安抚他眉宇间的疑虑,怜音尝试抿起嘴角,对月见露出一抹淡笑。
月见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他轻柔地抚摸,她的额际,柔声低语,“还不能开口说话?这也难怪。别担心,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驭风与匆忙赶来的驭山及一屋子的侍女们,莫不讶异得张口结舌!
几时见过将军他如此轻言细语地跟人说话过?就算是对情如兄弟的天旗五虎。将军他也是难脱一贯的冷淡。
驭山和驭风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悄声道退一干女侍,静静地关上房门离去。
月见重叹口气,俯首贴上怜音的额际,“若不是我及时想到你的血能救命,只怕这会儿你会儿你躺的不是将车府的炕上,而是我为你挑选的棺木了。”月见闭上眼,静静感受怜音额上传来的体热。
不可讳言,这几天……他好怕!
身为一介武将,当他穿着戎装、持剑厮杀的蹦侯,心底也曾为自己是否能继续活着而感到怀疑与恐惧。但是经过日复一日、似无止尽的征战,这对他已经不再构成威胁——换个角度想,那是种解税的方式。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怕了,打从心底的恐惧!当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鲜血,如涌泉般流进怜音的嘴里,他不禁祈祷着,希望自已也有如她一般的特殊能力好解救她。当她终于回过一口气,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又担心着,万一怜音就此闭目长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