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他的儿子,却从没有享受过被他呵护的滋味,哪会知道他怎么呵护女人?
「又来了,说没两句你又转到这里来,你都已经几岁了?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她乏力地闭上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的调查报告到底出来了没有?」
「报告要是出来,我会告诉妳一声。」宗毓中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随即转移话题。「只是妳,就算年纪已经拉警报了,也不需要一喝酒就偷袭男人,急着要拉一个当垫背的。」
方以勤侧睨一眼。「谁说我偷袭男人是要拉一个当垫背的?况且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拜托,她方以勤还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
「妳没醉?」他微愕。
难道事情的经过,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要不是喝醉,她的个性怎么会差这么多?
「我就说了我没醉啊。」一直都没醉。「不过是一个吻,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啊。」话落,她勾起笑意,冷不防地凑上前去,贴上他紧抿的唇——
宗毓中瞠目结舌,微愕的瞬间,她柔软的丁香小舌追缠而来,生涩而笨拙,却又带着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他傻眼睇着她,那双妩媚而慵懒的水眸,任由她青涩地挑诱着,感觉情欲在胸膛聚集而烧烫着,催促着他加以回应,蓦地——
「呜!」她突地打住吻,粉嫩的唇摩挲着他的。「我要吐……」
宗毓中闻言立刻大叫,「妳给我忍住!」赶忙下车,抱着她便往公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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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毓中乏力地坐在厕所外头,听着里头的方以勤不断传出痛苦的呕吐声,教他不禁也跟着想吐。
可恶,她竟然吐在他身上。
他垂眸瞅着西装外套上的呕吐物,无奈地将它脱下,才刚要拿到外头玄关,却瞧见厕所旁的房间里走出一抹身影。
「你是谁?」方冠翰睡眼惺忪的睇着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就认出眼前的男人——「姊!姊!妳在哪啊?!」
里头的呕吐声乍止,转而传来匡啷的碰撞声,一会,方以勤万分狼狈地抓了条毛巾冲出来。
「冠翰?发生什么事了?」
方冠翰眨了眨眼。「姊,妳喝醉了?」脸色苍白得连脸上淡妆都掩饰不了。
「我没醉。」因为她还听得见他在叫她。
「妳每次都这么说。」方冠翰揉了揉眼,又问?「他是谁?」
方以勤侧眼探去,微诧。「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毓中闻言,不禁无力地揉了揉发疼的额际。「方小姐,妳喝醉了,所以我送妳回来。」
「我又没有喝……」
「闭嘴!我不想再跟妳讨论这一件事!」他难以自抑地咆哮打断她的话。
她醉了,醉得乱七八糟,不知今夕是何夕,甚至就连她之前吻他,吐了他一身,还有他扛着她回家都不记得!
这么一个醉鬼,有什么资格说她根本没醉?
喝了酒就偷袭男人,甚至强吻他,还说一个吻根本不算什么?
那她要是再喝醉一点,是不是要押个男人上床了?她根本就是有双重人格嘛!
宗毓中光火地瞪着她,这才发觉她愣在原地,默不作声,就连一旁的方冠翰也被他突来的怒咆吓得噤若寒蝉。
「抱歉,我的音量大了点。」好一会,他才硬挤出一点声音。
「没关系。」被他一吼,方以勤似乎真的清醒一点了,只是记忆一直停留在乡村餐厅那一段,压根接不到眼前,不知道自己怎么喝醉的,而且他的西装外套似乎脏了。「抱歉,我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嗯。」他轻点点头,见她欲接过西装立刻道:「不用了,我带回去给人清洗。」
「不不不,这是我的错,请让我来吧。」她羞红脸,硬是将他的西装接过手。「清洗好之后,我再送还给你。」
「那就麻烦妳了。」瞧她好像真的有点恢复正常了,淤塞在他胸口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消退了一些。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重申,「但是,实际上我的酒量真的不错,今天可能是……」
「骗人。」在宗毓中开口之前,方冠翰毫不客气地戳破她。「妳每次都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冠翰!」方以勤咬了咬唇,嗔瞪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不予置评地耸了耸肩,随即把视线放在宗毓中身上。「妳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不是上一次在一个工地前,挡我们去路的奇怪男人吗?」
「他啊,他是……」呃,该怎么解释,这个念小学三年级的弟弟才能够理解她的工作?
「我爸?」他突道。
「嗄?」话一出口,别说方以勤傻愣地瞪着他,就连一旁的宗毓中也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如何是好。
「我说真的啊。」方冠翰微挑起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着宗毓中。「我是跟他长得不像啦,但我跟妳长得很像。」
「那又怎样?」她双手叉腰,等着下文。
「姊,妳为什么不干脆承认我是妳儿子?」
「你不是我儿子!」天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是感觉很像啊!老妈一点都不像个妈,我同学的妈妈都很年轻。」他可是有实证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怀疑我是你妈?」天,她要吐血了。
难怪宗毓中会怀疑冠翰的身分,就连这小子也在怀疑自己的身世!
「对啊,妳自己想,老妈比较像外婆吧!而且她和老爸一年到头都在国外,根本不像我的父母,而且我同学也说,有可能是因为妳未婚生子,所以把我弄进外公的户籍,因此,外婆变成老妈,而老妈变成了姊姊,妳说……」话未完,脑袋即遭受重击。「妳干么打我啦?很痛耶!」
「看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方以勤气得想再补上一巴掌。「老妈回来之后,非修理你不可。」
完蛋,宗毓中听了这一段话,她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偷偷觑他一眼,只见他颇为兴味地挑起眉,欣长的身形斜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姊弟辩论。
「说说而已嘛,干么那么认真?」方冠翰扁起嘴,一脸哀怨地道:「妳只要一喝酒就会乱亲人,而且隔天醒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天晓得我是不是在这种状况下被妳生出来的?」
「你还说?!」方以勤抬起手,准备再给他第二击,但他已聪明地先闪一步。「你不要跑!」
「不跑,留着让妳打我啊?」方冠翰一溜烟地跑回房里。
方以勤追了两步,脑袋突地一晕,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见一只有力的臂膀,在她与地板亲吻之前,将她轻轻捞起,她瞬间落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妳还好吧?」身后传来瘖痖的声音。
笨蛋,明明喝醉了,竟然还敢用跑的!
「还好。」她忍不住想逃开他,然而仅微拉开些许距离,身子又摇晃了下,再次倒向温热的怀抱。
「啧。」他啐了声,将她打横抱起。「妳的房间在哪里?」
「那里……」她指着客厅另一端。
宗毓中随即迈开大步,进房之后,将她轻轻放置在柔软的床上。「想不想喝水?」略粗的嗓音却带着轻柔的口吻。
「不要。」她轻摇摇头,紧闭着眼。
他站在床边,皱眉睇着她掉色的唇显示不佳的气色,而她原本挽起的发披散而下,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另有一番诱人心动的慵懒。
「宗先生,很抱歉,今天这么麻烦你。」她微蹙眉头,低哑地喃道。
「不会。」看来她真的清醒很多了。「麻烦妳下回别再叫我宗先生。」
「呃,还有,刚才我弟是跟我逗着玩的,你千万别当真。」她艰涩地张开眼。
宗毓中直瞅着她,怎么也移不开眼。「调查报告还没出来,等报告下来,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告诉她调查报告早已来了,他已厘清了所有的事情,只觉得要是告诉了她,那么往后她和他之间,是不是只剩下得标者和被标者的关系?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只存在着这样浅薄的关系,更不希望中间还隔着父亲这一层。
也许她和父亲之间是清白的,但是,她对父亲的感情呢?
是纯粹的景仰?还是低调的爱恋?
「嗯,那就先这样吧。」她闭上眼,回应得很含糊。「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起来送你了,你开车要开慢一点,知道吗?」
「嗯。」嘴巴是这么回应,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目光如炬,眨也不眨地直瞪着她微启的唇,回想着刚才,她的唇是怎么摩挲着他的,她的舌又是怎么缠绕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