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呀?」
「该死,果然没穿内裤!」
面对那双愤怒的蓝眸,方蕾不禁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
「没……没办法嘛,这件礼服太紧会……慢著,慢著,现在你又想干什么?」
方蕾吃惊地看著他竟然扯开皮带,拉下裤拉链,再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手抬起她的腿,下一秒,他已然将他的愤怒送入她体内,粗暴又野蛮。
「上帝耶稣!」她惊叫。
「闭嘴,上帝耶稣也救不了你!」「说,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做服务生?」
突然问,方蕾发现他是真的在生气,而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她十分惊讶,因为奥文是她生平所见最最温和斯文的绅士,向来嗔怒不形於色,无论多大的怒气都会隐藏在自制的面具下,甚至在床上他都显得非常冷静,总是一步步按部就班的照步骤来。
就因为他是这么样的温和自制,过去四年来,虽然她的生活相当丰富,但其实他们夫妻之间是非常平凡又平淡的,老实说,平淡得让她有点失望。
她总觉得应该再多点什么才对。
而现在,头一次,他任由怒火毫不遮掩的狂飙出来,好像他的理智路线完全脱了轨,她不由得感到万分惊奇,也有点畏惧。
「我也不想的嘛,是……是小珊她……」
她吞吞吐吐地说出原因,。
「所……所以我才不得不跟她一起来的嘛!不管她以前是如何过日子的,但只要是在……在我知情的范围之内,我……我不可以任由她乱来,大姊可……可以不管,但我不能装作……装作不知道,毕……毕竟,她是我妹……妹妹啊……」
「好,我可以谅解你来这里的原因,但是,为什么穿这样?」他的嗓音粗哑,呼吸开始显得有点急促。
「……」
「小蕾?」
「……可……可不可以等……等一下再……再回答?」
「不可以!」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当她「拒绝」立刻回答时,他并没有再催促她,只是喘息著一再充满她,将怒意发泄在她身上……
「可以说了。」
「再……再休息一下。」
「……」
又过了几分钟,将她抱到沙发上,再拿来一盒纸巾抹拭自己。
「说!」
「好嘛,说就说嘛!」方蕾有气无力的嘟囔,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好像不打算再起来了。「这件小礼服是莉丝去帮我挑的,太紧了,会看见内衣裤的痕迹,所以她才叫我脱掉内衣裤,这也是不得已的,反正没人知道就好了嘛!」
「见鬼的没人知道!」奥文怒喝。「任何一个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会以为你在诱惑他们!」
「谁在诱惑他们,少在那边自恋了!」方蕾矢口否认,随又不在意的说:「不过就算他们真的自恋也不要紧,有莉丝那种超劲爆的魔鬼身材在抢镜头,像我这种有两个孩子的欧巴桑,他们不会对我有兴趣的啦!」
「不会?」奥文唇角嘲讽的勾起来。「你以为我刚刚是在做什么?」
「……做健身运动?」见他的脸色又开始出现暴风雨的徵兆,方蕾赶紧低头认错。「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以後不敢了,可以了吧?」
奥文哼了哼,神情依然阴郁,方蕾从睫毛下方偷偷觑视他。
「其实对我有兴趣的也只有你呀,在这之前都没有人对我表示过什么嘛!」
「那是因为餐会还没有结束,」奥文咬牙切齿的说。「在餐会结束前十五分钟,你就会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有兴趣了!」
「咦?是吗?」奥文又瞪眼,方蕾赶紧缩头。「是,是,是!」
她不敢再吭声,默默注视他处理好自己,再一脚跪在沙发旁为她擦拭,脸色不好看,手上却温柔如昔,不,更温柔,仿佛他触摸的是一碰即破的易碎品。
在这一瞬间,她豁然省悟他会这样暴跳如雷并不是因为她闯了什么滔天大祸,而是因为她让其他男人看到了应该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美好曲线,他气的是她主动给予那些男人觊觎她的机会。
这件事让他怒火飙涨到无法容忍的程度,所以他爆发出来了。
虽然没有喊打喊杀,但从不曾把怒气搬到台面上来现给人家看的人,一旦飙起怒火来确实非常可伯,可是……
一想到他,堂堂一位温和又有教养的绅士,竟然因为这种事而狂飙,而且还飙得这么可笑——当场脱裤子,不但破坏了他完美的不发怒记录,更一举打破他完美的绅士形象,一想到这,她就抑止不住满心泛滥的得意和窃喜。
因为她,他终於失去最完美的自制。
记得刚结婚那时,每当他亲切的陪她看电视,伴她笑语闲聊,使她倍感温馨,幸福得想掉泪,那种时候,她总是有股冲动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始终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今,在这满怀得意与喜悦的时刻里,她又有股冲动想对他说什么,而这回,她终於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老公。」
「嗯?」
「我爱你。」
他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
「我也爱你。」
方蕾不由喜孜孜的笑开了。
她并没有追问他是何时爱上她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或许四年来,这份爱早巳点点滴滴融入生活之中,她只是没去注意到而已,所以现在说出口也不会觉得有多惊奇,因为早已在那里了。
「餐会结束之前,不准你再出去!」
处理完毕,奥文坐到她身边下命令,仍是隐含不悦的语气。
「我也不敢再出去了,要是工作一半,『那个』流出来怎么办?」方蕾喃喃咕哝道。「『对不起,刚刚我家老大不太高兴,把我抓去修理了一顿,现在我要去处理被修理後的後遗症。』这种理由不晓得客人能不能接受?」
蔚蓝的眸子掠过一抹笑意,「不要胡扯!」奥文终於又恢复本来彬彬绅士的形象。「总之,你留在这里,我会请餐会主人通知服务生领班。」
「好啦,好啦,可是你要帮我看著小珊,她也没穿内裤。」
虽然没见过面,但她给他看过方珊和方丽的照片,甚至连莉丝和莲恩的照片也给他看过了,他应该会认得吧?
奥文叹气。「我知道。」
「啊,对喔,你说任何一个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看得出来!」方蕾忽然想到。「真奇怪,为什么女人的我反而看不出来呢?」
「男人才会去注意那种事。」奥文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说,」方蕾神情不善地眯起了眼。「你的经验很丰富?」
「跟你结婚时,我可不是处男。」奥文泰然自若地承认他不是没玩过女人。
方蕾认真想了一下,颔首。「也是,那时候你都快三十了,还是处男的话,说没有问题才怪!」
奥文莞尔。「你还要逗留在纽约多久?」
一提到这,方蕾的精气神又轰然垮掉一大半。
「我哪知道,都是她们在决定的呀!」她没精打采的嘀咕。「不过起码要到下星期吧,莉丝说这场餐会结束後,再过十天还有另一场舞会,她们也要来,到时我也得跟著来看紧小珊……」说到这,她开始呻吟。「一想到这,我头就痛!」
奥文沉思片刻。
「说不定到时候已经不需要临时服务生了。」
「最好是,不过我担心莉丝和小珊,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到上流社会,她们哪里肯轻易放过,我猜她们八成会另外想办法混进来,譬如偷偷溜进来之类的,搞不好以後小珊还会改行做服务生,虽然辛苦,但碰上凯子的机会更多。你都不知道,她们一提到餐会里那些客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方蕾嗤之以鼻的哼了哼,不屑的意态很明显。
「是啦,是啦,他们有许多都是条件很好的凯子,英俊又多金,那又怎样?凯子真是那么好钓的吗?她们真以为是钓鱼啊,鲨鱼还是鲸鱼?就算运气好真被她们钓到了,不管是鲨鱼或鲸鱼都不可靠,想依赖一辈子是没可能的事,我看走没两步就会被封杀出局了!」
她摇摇头,然後亲昵地揉进他怀里,像只小猫咪。
「倒不如安安心心跟一个像你这样平平凡凡的上班族老公,就算生活不像富豪那样灿烂奢华,但很平稳、很温馨,这不是很好吗?」
蓝眸里的目光透著奇异的神采,「你不知道今天的主客是谁吗?」奥文慢条斯理地问,修长的手温柔地抚挲她的秀发。
「我只是伺候客人的女服务生,哪里会知道?就算客人有提到,我也懒得去听,我只担心小珊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方蕾嘟囔。「啊,说到这,请问你出差又怎会出到这里来了?你也是客人吗?刚刚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我原本不想来,但硬被人拉来,没想到才刚到半分钟就发现你没穿内衣裤在那边晃。」一提到这件事,他的语气又开始变调了。